"誒顧傾時,你工作不順啊?"
樸燦烈啃著顆還在滴著水的蘋果,一邊拿著遙控器轉臺,一邊看似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坐在對面沙發(fā)上,像是在發(fā)呆的某人。
很奇怪,今天四個人都整整齊齊的坐在沙發(fā)上,要么看書要么看電視要么在劃著手機屏幕。
顧傾時抬頭看了一眼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后就又開口。
顧傾時"你們最近工作...挺順利啊。"
"都不用出夜班了。"
聞言的邊伯賢也稍稍抬了抬頭,眼角帶著點笑意,似乎是在肯定這句話。
"是挺順利的。"
樸燦烈"話說,你到底在哪工作啊。"
"這么久了也都沒聽你提過,難不成見不得人啊?"
客廳里寂靜了一瞬。
鹿晗微微皺眉,視線離開手上的雜志,有些批評的看了一眼樸燦烈。
樸燦烈的嘴角微微耷拉,顯然也知道了自己不經(jīng)意間吐出的話有多么的不妥,別扭著跟顧傾時道了聲欠后就不再作聲。
顧傾時微微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沒關系。
顧傾時"就一小前臺的工作。"
"以為你們這種在大公司工作的也不會在意,所以就沒說太明白。"
鹿晗"前臺挺好的。"
"記得之前因為你晚回來,燦烈那幾個小子還以為你是干什么的,打聽了好久。"
顧傾時"知道,還讓我辭了酒吧的工作。"
".....天都給他整無雨了。"
樸燦烈不滿地嘀咕了幾聲,"還不是因為你那天這么晚回來,世勛那小子還說你喝酒了。"
顧傾時撐著下巴,笑著正想再說幾句,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在看到上面顯示的備注時,嘴角的笑有些淡了。
她拿起手機,繞過沙發(fā),開門出了房子,站在了只有一盞燈亮著的大門前,門被她輕掩上。
指尖輕輕劃過接聽鍵,一時間里雙方竟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她微微的嘆了口氣,先開了口。
".....媽。"
顧詩的呼吸聲輕輕的,似乎是在故意壓低聲音,時不時傳來幾聲電視劇里面的雜音。
"阿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傾時總覺得,她的聲音比那日更要輕,再低一點,就要聽不清楚了。
顧傾時"這么晚了,怎么了?"
"...阿時,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念念說你最近有點事。"
"但她沒告訴我是什么事..."
晚上的風真的太涼了,涼到一聽她開口,整個人就像是被拋擲到了一片澄清的湖泊里,湖水爭前恐后的涌入眼眶,鼻腔。
有些難以喘氣。
顧傾時"....沒什么事。"
"就是工作太多,有點累。"
"...這個月做完后,接下來就輕松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顧傾時聽到了微微紊亂的呼吸聲,伴隨著一聲哽咽。
"阿時。"
"累了的話,你來念念這里玩一玩吧。"
"......我也好看看你。"
顧傾時有些恍惚,過去的十多年里,她從未聽過這種話。
顧傾時"....好,我有空了就去。"
還沒有等對面回應,她匆匆的就把電話掛斷了,還未消失的頁面處,多了幾滴水漬。
一滴接著一滴,變得不可收拾。
頭頂上的那抹燈光有些忽隱忽現(xiàn),打在了那個蹲坐在門口,紅著眼眶的人。
鹿晗是來找自己的大門鑰匙時發(fā)現(xiàn)的,鞋柜上隨意地放著兩把鑰匙,一把鑰匙上還掛著可愛的卡通人物,顯然不是他的。
他拿起另外那把沒有任何掛飾的鑰匙,輕輕靠在了鞋柜旁,聽著透過大門門縫隱隱約約傳來的抽泣聲。
其實今晚不僅樸燦烈,其他三個人或多或少都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不在焉。
同居才幾個月,她的事他們本就不該過多的干涉,當初知道還有一個女孩子同居時,他們是沒人同意的。
但是房東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那個女孩子一個人拿著行李箱蠻不容易的,就連訂房子的那個賬號也特地聯(lián)系說了她的特殊情況。
最后實在沒辦法,鹿晗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相處了近幾個月,結果這個女孩其實沒有他們想的那么艱難又或是脆弱,正正好相反。
明明燦爛得跟顆小太陽一樣。
門被輕輕的推開,顧傾時低著頭準備將門重新鎖上,卻在抬頭的那個剎那對上了一雙澄澈明亮又有些無措的眼眸。
"......鹿哥?"
鹿晗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
鹿晗"我來拿個鑰匙。"
"那個,燦烈他們準備點夜宵,你看看要點什么,趕緊去說一聲。"
顧傾時笑著點了點頭,捂著肚子路過他,嘴里還在嘀嘀咕咕。
"點炸串還是一整只炸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