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王府 燕貽殿
安慶緒一覺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吩咐下人打水凈面,李豬兒將早飯送進房間。不過一些清粥小菜,安慶緒匆匆喝了幾口粥,放下碗,便讓李豬兒給他更衣。一身天水碧色的緞袍襯得他更加風(fēng)神俊朗,神采熠熠。
見外面天光大好,忽然來了興致。“李豬兒,牽馬拿弓,隨爺?shù)浇纪庾咦??!?/p>
“是?!崩钬i兒轉(zhuǎn)身出去準備。
東平郡王府 花園
此時,安祿山正與嚴莊在涼亭中對弈,晌午陽光正好,照在棋盤上點點躍金。
“嚴先生這步棋雖妙,卻不一定能殺出本王布下的截陣?!卑驳撋焦恍?,往棋盤上落下一子?!氨就踅袢湛偹銏罅四翘燧斊逯稹!?/p>
嚴莊望著棋局,冥思苦想良久,臉上忽而浮現(xiàn)一點笑容:“王爺棋藝高深,落子愈發(fā)周密了。這一子恰如公子,王爺?shù)弥缁⑻硪?。?/p>
“只怕他是把雙刃劍,”安祿山臉上浮現(xiàn)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如果不能為我所用,我必毀之?!?/p>
“公子是知恩圖報之人,”嚴莊聽了安祿山的話心下一驚,陪笑道:“王爺自是不必擔(dān)心,只需假以時日……”
“世子,您倒是快點兒呀!”李豬兒又細又尖的聲音遠遠傳來,還透著無比的興奮?!霸蹅兛墒怯腥兆記]出去了,今天一定要玩兒個痛快?!?/p>
“放肆!”安祿山瞳孔驟然一縮,臉色發(fā)青地大聲喝止?!霸醯娜绱瞬欢?guī)矩?”
一聲幾近暴怒的大喝,讓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往前趕去的李豬兒立時站住了腳步。
“王爺?!崩钬i兒一下子跪在安祿山面前,心中暗道:完了!
不遠處,一道俊朗身影優(yōu)雅的走近,停在李豬兒身邊掃了他一眼,才對安祿山躬身以禮道:“見過父王。”
“嗯!”安祿山哼道,似是壓著極盛的怒意。
“見過世子?!币慌缘膰狼f對安慶緒拱手見禮,笑意盈盈的問道:“世子這是要出去?”
“原來嚴先生也在。”安慶緒點頭輕笑:“到外面走走?!?/p>
“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安祿山一聽安慶緒要出門,氣便不打一處來?!坝忠鋈ト鞘巧恰!?/p>
“父王,孩兒只是……”
“只是什么?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不長進的東西?”
眼見安祿山火起,嚴莊趕忙上前勸解?!巴鯛斚⑴心獨鈮牧松碜?。世子還小,難免貪玩。但依屬下所見,世子不僅驍勇善戰(zhàn),亦精于騎射,這些日子武功也大有長進。難得今日天清氣爽,您就讓世子到外面透透氣。”邊說邊給安慶緒使眼色,擺手讓他快走。
安慶緒會意,說了句:“多謝父王!”拉起還跪在地上發(fā)呆的李豬兒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安祿山氣的搖頭嘆氣:“若是他日本王大事得成,又怎放心傳位于他?!?/p>
出了后花園西角門,只聽安慶緒一聲呼哨,一匹白色駿馬自街角的暗影處沖了出來,才至面前,他片刻未停躍然白馬之上,毫不停留,絕塵而去,只遠遠的拋下一句:“李豬兒,快點!”
“世、世子,等等奴才,等……”李豬兒好不容易爬到他那頭灰驢身上,卻不知如何駕馭,整個人在驢背上歪歪斜斜幾乎又要摔下來。調(diào)整了半天總算適應(yīng),卻早不見了安慶緒的人影。不由得哀嘆道:“主子,奴才的命好苦?。 ?/p>
將將行到西門,總算看到安慶緒的‘玉逍遙’拴在杏花樓的門口。舒了口氣,正要下驢進店去尋他主子,卻聽見一道閑閑的男聲悠然響起:“李豬兒呀李豬兒,你還真是笨驢過橋啊?”
李豬兒循聲望去,只見安慶緒正坐在杏花樓二樓的窗口好整以暇飲酒取笑他,立時苦了臉叫道:“世子,奴才可算找到您了!”
“你別上來了,咱們即刻就走?!卑矐c緒止了李豬兒的動作,放下酒杯,飛身下樓?!白撸 贝蝰R揚鞭出了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