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烈緊了緊眉頭,直起身看向正往這邊走來的許浩,眼中的意思很明白:帶走這個女人,他有話要跟自己兒子聊。
許浩卻像是沒有收到他的訊息樣,徑直走向凌雁秋。
許浩凌小姐,關(guān)于孩子的合同問題,有幾點需要跟你私下談?wù)劇D憧础?/p>
凌雁秋許先生,我正想跟你講這件事,我們凌秋不參加這個節(jié)目了。你找個借口應(yīng)對媒體跟觀眾吧。
拒絕參演,許浩不是第一次處理這個問題,而且,他相信凌雁秋沒辦法代表凌秋這個孩子的決定。
許浩低頭笑了笑。
許浩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到辦公室談一談結(jié)算款項吧。這是流程,凌小姐不會推脫吧?
凌雁秋猶豫地抿抿抿唇,看向宇文烈。
凌雁秋我十分鐘后回來,希望你不要跟我兒子講什么不該講的事情,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這話的威脅性還是有的,宇文總裁明顯證了證,不過在兩人離開之后,他還是下了決定。畢竟比起這個女人恨他,他更接受不了這個女人離開他。
蹲下身,他跟凌秋嚴肅對視。
凌秋你,有話要跟我講?
宇文烈嗯,講你媽媽不讓我說的話,你要聽嗎?
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小家伙要是說想聽,責(zé)任就不全在他身上了。
拉人下水,商人手段。宇文總裁這一手玩得,不過凌秋一下子就明白他的用意,而且心甘情愿地入坑。
凌秋放心吧,現(xiàn)在媽媽不在這里,講什么她也不知道。你是要說項目的事情吧,說吧,我聽著。
說吧,我聽著。這么老成的話,宇文烈心里瞬間凌亂,他真的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么成長,為什么智商情商都比常人高出很多。
宇文烈想辦法讓媽媽跟我一起住,不是住宇文家,是其他的房子。就我們一家三口。住一天一萬塊。
凌秋不屑一笑。
凌秋宇文少爺是這么打發(fā)乞丐的嗎?我的演出費用都是按分鐘算的,你這樣我會很為難的。
原本以為是他拿捏了這孩子,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走尋常路。宇文烈有些意外,不過也很欣慰,因為這樣才符合他兒子的人設(shè)。
是他兒子無疑,宇文烈心里肯定地贊嘆一句。
宇文烈價錢問題可以談,需要簽合同我隨時可以。
說完,他招招手將一旁的孔令宇交過來。
凌秋看了眼走過來的孔令宇,語氣堅定地說著。
凌秋一天十萬,多一分我都不會配合。宇文少爺,你要知道,我媽跟你沒名沒分的,我們兩母子隨時都有被人非議的可能,這種風(fēng)險不多點錢,說不過去吧。
宇文烈成交,孔令宇去擬一份合同過來。
孔令宇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點頭之后轉(zhuǎn)身去忙碌合同。而這時凌雁秋小碎步跑過來,直接將孩子抱起怒眼瞪了他一眼。
這女人跟許浩談事情,怎么有種遷怒到他身上的感覺。
宇文烈怎么了?
凌雁秋陰謀詭計不要用到我跟孩子的身上,我覺得惡心。
許浩那個嫂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也是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著想。
凌雁秋呸。
她抱起凌秋就走出攝影棚,到了馬路之后將孩子放下,一臉嚴肅地看著凌秋。
凌雁秋以后不要跟他們來往,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帶你出國,這輩子都不回來。
凌秋我就是想要有個爸爸,小朋友都有爸爸,我就是想要一個。就算是假的也沒關(guān)系,媽媽,就一陣子,等過了之后的親子活動之后,我們再不跟他們來往好嗎?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真的傷心,還是做戲,眼淚說來就來。瞬間的淚眼哇哇,讓凌雁秋手忙腳亂。
凌雁秋對不起,媽媽不知道你這么想。但是,他不能夠是你爸爸,他不是你爸爸。凌秋,你是誰的孩子我最清楚,你聽我的,我們不跟有錢人來往,好嗎?
凌秋為什么?媽媽為什么只看到他有錢,就看不到他人品很好嗎?而且你們這么熟悉,也不會說會虐待我不是嗎?
凌雁秋這個話題就這樣結(jié)束吧。現(xiàn)在回家,明天開始像普通的小朋友那樣去上學(xué),不要再想這些事情了。
她生氣了,不僅僅是因為孩子的話,更因為她的欠考慮。
攔了車并沒有直接往家里去,而是去幼兒園辦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她必須讓宇文烈找不到孩子,也必須要找到一所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沒辦法接走孩子的學(xué)校。
夜幕降臨,孩子從談話之后就一直沉默,就連選學(xué)校也都隨著她。面對這樣的乖巧,她心里很沉重。
哄睡了孩子之后,她走到陽臺上迎著冷風(fēng)嘆氣。
叮咚,手機鈴聲響了。
凌雁秋栗子,怎么了?
袁栗我聽說你給凌秋轉(zhuǎn)學(xué)了,怎么回事,小家伙剛熟悉小朋友怎么就轉(zhuǎn)學(xué)了?
凌雁秋你明白的,栗子,不要問了。我有點后悔當(dāng)初沒有把孩子放到孤兒院。
袁栗什么!你瘋了你,我跟你說,這個念頭你馬上打住。你也是孤兒院長大,那種孤獨你不清楚嗎?
凌雁秋 你打電話就是想說這些事,那就不用說了。讓我靜一靜吧。
袁栗也好,你自己想想。孩子需要一個好環(huán)境成長,你要是真愛孩子,也應(yīng)該為他多考慮考慮。怎么說,你就算不嫁給宇文烈,讓他跟孩子多接觸,其實也沒關(guān)系。
凌雁秋不說了,就這樣吧。
她把電話中斷,顫抖地看著手中的手機,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她清楚在孤兒院的那種孤獨,她比很多人都清楚。但是比起讓孩子跟宇文烈在一起,成為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子,她寧愿孩子承受那種孤獨。
凌秋不是她生,但是她愛他勝似親生。只是,凌秋怎么就跟宇文家有關(guān)系?凌雁秋沒有忘記那份親子鑒定,凌秋跟宇文老先生是爺孫關(guān)系。
排除宇文老先生從中作梗,那么這孩子就真的跟宇文烈有關(guān)。
她是不是要去做一次兩人的親子鑒定?
凌雁秋立刻要求,將這個念頭壓住。
她不能夠去,不能。
她的孩子只能夠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