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女子碰到這種事,難道不該驚聲尖叫,或者是惱羞成怒嗎?
“你們是誰!”語調(diào)驟然加重,身上散發(fā)的殺意幾乎快要實(shí)質(zhì)化,整個后院的空氣,一寸寸被冰封,屬于青階的威壓,如同巨山般,沉重逼人。
凌若夕的玄力在青階巔峰,在落日城,乃至這片大陸上已是首屈一指的高手,而如今,她卻絲毫探知不到眼前這個笑靨如花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修為,渾身的神經(jīng)高度緊繃,猶如一只猛獸,蓄勢待發(fā)。
“哦呀!好可怕的殺氣,這位美麗的小姐,對一個實(shí)力遠(yuǎn)遠(yuǎn)超過你的敵人,大方殺氣,可不是什么明知的決定呢。”云井辰隨意地?fù)]揮手,輕描淡寫地便擋下了那股冰冷的殺意,“本尊只不過是來向小姐求證一件事,稍微冷靜一點(diǎn)怎么樣?本尊對你暫時沒有敵意。”
的確,如果這個男人和潛伏在暗中的另一人想要對自己不利,秒殺她,絕對是分分鐘的事。
凌若夕勉強(qiáng)收回氣勢,手掌突自在水面上重重一拍,身影猶如出水鯉魚,凌空躍起,帶著漫天的晶瑩水花,直瀉而下。
“真美?!痹凭捷p嘆一聲,拍拍身下火紅的衣擺,慵懶地站起,整個人好似沒有骨頭,歪歪斜斜的倚靠在池邊的大石上,三千青絲自然垂落下來,與那漫天的水珠,交相輝映。
凌若夕落下后,銳利的目光掃過云旭藏身的角落,手中匕首咻地飛射出去,寒光乍現(xiàn)。
云旭拔刀出鞘,叮當(dāng)一聲碎響,在空中截?fù)粝铝诉@突如其來的一擊,臉色有些難看,望著凌若夕的目光愈發(fā)冰冷。
這個女人,當(dāng)真是六年前莫名成為少主解藥的女子嗎?
一個身負(fù)玄力的女人,當(dāng)初又怎會沒有半點(diǎn)反抗?
“小姐,一句話不說就動手,你這是在向本尊挑釁嗎?”云井辰笑得花容失色,只可惜那笑不達(dá)眼底。
凌若夕隨意地看了眼地上掉落的匕首,紅艷的嘴唇緊抿,那一擊,她加上了青階玄力,即便不能一招必殺,但至少也會給對方造成些麻煩,如今看來,這兩人的實(shí)力,絕非她一個人能夠抵擋的。
“一個問題一百兩黃金?!彼龜咳ロ卸聪ひ磺械睦?,出聲說道。
云旭愣了。
云井辰嘴角的笑,也不自覺僵硬了一秒。
兩人愕然看著眼前語出驚人的女子,莫名的,仿佛又看見了昨夜的小奶包,該說不愧是母子嗎?
“另外,黃金支付只收現(xiàn)銀,概不賒賬?!彼懖惑@地兩句話,讓云井辰心頭的好奇與興趣,不自覺加重,成為云族少主以來,他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女子。
風(fēng)情萬種地笑開了:“好,但你莫想糊弄本尊,不然……”
“呱噪?!绷枞粝淅涞仄沉怂谎郏旖侨旧献I誚的味道。
“什么?”某人徹底震住了,呱噪?想他堂堂云族少主,居然會被一個女子如此呵斥?如玉般白皙精致的面容此刻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
“幼稚?!庇质禽p飄飄的兩個字,好似一記大錘,狠狠地敲在某人的心臟上。
他幽怨地看著面前絕艷的女子,無聲地控訴著她的惡性,她怎么能這么殘忍,這么過分呢?不知道男人的心,是易碎的物品,需要悉心呵護(hù)嗎?
冷清的月光從頭頂上灑落下來,凌若夕危險地瞇起眼,她仿佛看見了一個長大版的凌小白在她的跟前無恥的賣萌。
在她那壓迫感十足的目光下,云井辰賣萌的手段顯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臉上表情頓時一收,又化作了那邪魅肆意的微笑,“恩,果然同本尊所想的一樣,很有趣啊?!?/p>
凌若夕無動于衷,即使眼前站著一個足以讓天下女子春心大動的俊美男人,她依舊心如死水。
“你是丞相府大小姐,凌若夕?”云井辰輕聲問道,眼底卻閃爍著篤定的光芒,昨夜他用云族的圣獸,換來了凌若夕的情報,只不過,眼前這個女人,明顯與他所預(yù)想的不太一樣。
怎么說呢?
好似一把出鞘的刀刃,鋒芒畢露,在技不如人的情況下,依舊沒有露出一分害怕與恐懼。
有趣!果然有趣!
“是?!痹趯Ψ矫黠@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凌若夕沒有選擇隱瞞。
“小白是你的兒子?”云井辰道。
他的話音剛落,殺氣再度暴漲,青階高手的威壓在空氣里彌漫著,濕潤的衣衫,仿佛散發(fā)著一股透明的淡青色光澤。
躲藏在暗中的云旭呼吸明顯一滯,手掌悄然握上腰間的刀柄,這個女人難道還想對少主出手嗎?
“你見過小白?”凌若夕冷聲質(zhì)問道,“昨夜是你擒走他?”
“誒?”云井辰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擄走我的兒子,造成我擔(dān)驚受怕,精神損失費(fèi)一萬兩黃金,兩個問題,兩百兩,一共一萬零兩百黃金,現(xiàn)在支付?!避奋酚袷至杩諗傞_,語調(diào)平平。
云井辰錯愕地看著眼前自說自話的女人,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喂喂喂,這是打劫吧?什么時候他變成了擄走她兒子的賊人?“本尊可是那小子的救命恩人!”
“你說了就算嗎?”凌若夕譏笑一聲,“還是說你妄想用這樣的理由,就能夠拖欠銀子?”
“你這女人根本是在強(qiáng)詞奪理。”云旭哪里容得凌若夕把臟水潑到自己最崇敬的少主身上,身影自暗中走出,大喝一聲。
她不屑地睨了一眼一旁驚聲怒喝的男人,掏了掏耳朵:“吵?!?/p>
“你!”云旭氣得整張臉迅速憋紅,想也知道,身為云族少主的私人暗衛(wèi),多年來他受到的莫不是眾人的贊許與尊敬,何時淪落到被一個女人鄙視的地步了?
“說話記得把舌頭捋直了,帶個結(jié)巴在身邊,不嫌侮辱了你嗎?”前半句話是沖著云旭說的,后半句,則是沖著作壁上觀的云井辰說的,“隨便誹謗我,侮辱我的名譽(yù),對我造成不小的困擾,作為補(bǔ)償,另外再加一千兩銀子?!?/p>
云井辰一臉驚滯,二十多年來所有的認(rèn)知,似乎在這一刻被顛覆,這女人,是在敲詐他嗎?
“這筆銀子,難道不是該向他討要嗎?”
凌若夕白了他一眼,像看傻子般看著他:“它是你的東西,犯了錯,自然該有你來承擔(dān),還是說,穿得衣冠楚楚,其實(shí)你是想賴賬?”
“我不是東西,更不是它!”云旭氣得渾身發(fā)抖,恨不得立馬將這胡言亂語的女子斬殺在此。
“我知道你不是東西?!绷枞粝υ频L(fēng)輕的一句話,徹底讓云旭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