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喝藥了!”二師兄長衫催促道。
“你放心吧,桃花蜜放了好幾勺呢!”許是想到了什么,長衫又補充到。
聞此言,白淺想起了師父,甜蜜一笑。
……
“十七,來,把藥喝了?!睅煾缸谒策叄徛暤?。
司音聞著那刺鼻的藥味兒,小臉皺成一團兒,一臉嫌棄地看著那碗兒黑乎乎的液體。
墨淵見此,微微一笑,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罐桃花蜜,打開,那雙修長的手執(zhí)著勺,把藥放在嘴邊,輕輕吹著,復又喂進了她的嘴里,然后再給她吃些桃花蜜,那一碗苦湯藥,就被她這么給吃完了。
……
這時,二師兄的聲音又想起,“哎,咱們幾個做師兄的飛升上神不過是被雷劈幾道,頂多也不過就是子闌跟九嬰打了一架,躺了個十幾天而已,可是這十七卻……老天不公啊……”說完還抹了幾下淚珠子,一旁的疊風和令羽趕緊推了他一把。
而白淺卻仿佛沒聽見,默了一會兒,看向折顏,“折顏,結魄燈的話,就交給你了,至于這神芝草……哪位師兄肯陪我同去一趟東海瀛洲?!”
“我愿意!”
“十七,我去!”
“我!”
……分不清是誰先喊的……
疊風默了默,極認真地說道:“十七,你一個女兒家,還是別去冒這個險了,交給師兄們就好,你還是乖乖呆在昆侖墟好好養(yǎng)傷吧!不然,要是再落得一身的傷,不用等師父回來了,師兄自己就先抽死自己了!”
白淺輕輕一笑,“師兄,我沒事兒的,這一身傷躺個幾天就好了!再說了,師父不光是你們的師父,也是我的師父??!”
“可那心頭……”
“大師兄,我真沒事兒!我意已決,就這么定了!”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她司音白淺的倔性子,再怎么反對也是無用,無奈,只得妥協(xié),“哎,好吧!”大不了自己到時多護著些她便是,反正屆時他們十六個師兄弟都在呢!要打,也輪不到她正面交鋒!疊風等人心想。
太晨宮
紫衣銀發(fā)的東華帝君正慵懶地靠在座椅上。
“東華,墨淵……快醒了!”折顏先打破沉靜。
“嗯,我知道?!闭Z氣淡淡的。
“哦?!”這下輪到這兩人驚訝了。
“罷了罷了,東華,我與真真今日來,就是想借那天族的結魄燈一用,還請你幫這個忙?!?/p>
“明日來我這里取?!币琅f是不見一絲起伏波動的語氣。
“告辭。”
東海瀛洲
十六個白衣男子及一女子出現(xiàn)在瀛洲洞口,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極為默契的迅速調換位置,排成了一個陣形。
各自持著手中法器,極為謹慎地進入洞中
一聲憤怒的獸嘯傳來,震的幾人有些站立不穩(wěn),洞上方的碎石也掉下來了幾顆,場景駭人,可他們卻無一人動了退縮的念想。
一個獸頭從一塊兒巨石后面探了出來,是饕餮!銀光一閃,隨即一道渾厚的劍氣射了出去,緊接著,又是一聲獸嘯,只不過,這一回,是慘叫。
接到了大師兄的意旨,幾下轉身,幾回騰挪,十七個人又迅速地變幻了陣形,從剛才的防守式瞬時變幻成了主攻式。
記得昆侖墟門規(guī)中有這么一條:作為昆侖墟弟子,不可隨意到處惹事生非,否則,一概重罰,最重者,逐出師門!這一條,作為昆侖墟弟子的他們,在這幾萬年里,一時一刻都未敢遺忘,可是這回,為了救師父,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讓小師妹能安然無恙地拿到神芝草……不管了!到時候等師父醒來,再親自負荊請罪!
受到疊風攻擊的饕餮迅猛地撲了過來,十七人迅速閃到了兩邊,讓它撲了個空,子闌和應弦就這它剛落地的一剎那,不知從哪里各摸出了一包辣椒粉,騰空躍起,一左一右地拍到了饕餮的眼睛上,在迅速躲閃到一旁,其余幾人紛紛后退,洞里其余的三只兇獸聽到聲響紛紛咆哮著怒吼而來,幾人故技重施,不過,這回,卻是以疊風長衫帶頭,十七人各自點燃了手中的煙火,拋擲獸頭,疊風趁著空隙向小師妹使了個眼色,手一使勁兒將她推往了身后的安全之處,也就是神芝草所在的地方……
顧不得那么多,疊風首個拔出了手中的長劍,尋著兇獸的薄弱之處攻去……
白淺這邊以最快的速度拔了一把神芝草,趕緊收好,玉清昆侖扇高舉頭頂,頓時引得雷聲陣陣!其余的弟子,她的師兄們接收到了信號,呈迂回之勢邊打邊聚攏在一起,四頭兇獸察覺到不對,紛紛調轉回頭,向薄弱的白淺之處攻去,離得最近的子闌疊風一見形式逆轉,立即退回白淺身邊,一左一右,前去支援??磥恚@四大兇獸,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聰明的多……
疊風作為大師兄,當即力斷的雙手并用,將十六和十七推出了四獸的包圍圈兒,獲救的二人同時驚呼一聲,“師兄!”疊風卻也聰明,趁著左右前后一塊兒攻來,踩著正前方窮奇的脊背,幾個騰挪,沖了出去,而身后傳來一陣極其慘厲的嚎聲,卻原來是四獸的攻擊撞到了一塊兒,都被自己人所重傷,想來不過個萬兒八千年是好不了了……
眾弟子們沖出了洞穴,疊風點了點,嗯,一個不少!不一會兒,一陣豪爽的笑聲沖破了眼前沉重的氣氛,有的奔放,有的含蓄,有的粗獷,有的清逸,有的歡愉,……卻都是悅耳無比,響徹在這東海的瀛洲島上,回蕩在這四海八荒里……
青丘炎華洞
待白淺幾人跑進來,折顏剛剛點上了結魄燈。
“神芝草拿到了?唔!你們師兄妹幾個還真是默契,不僅拿了一把回來,竟還沒有一人受傷!不錯,不錯?!卑渍嬉姞?,調侃道。
“不管那么多了,折顏,借你的煉丹爐一用?!?/p>
“我看別,你就那點兒修為,跳誅仙臺的傷還沒養(yǎng)好呢!別墨淵醒了,你可倒了,這就不好了!”他隱了后面一句墨淵就要劈死我了。
“可是……”
“你放心,我來煉,他也是我義弟,我煉此丹,也是合情合理?!?/p>
白淺幾人聽聞,就要跪下,被折顏趕緊扶起來。
“折顏上神,請受我等一拜!”卻是疊風。
“哎……別!”折顏顯然被嚇的不輕。
“折顏上神,不拜,我們這心里,委實過意不去?。 绷钣鸾拥?。
無奈,只得任著他們對自己磕了三個響頭。
炎華洞中
白淺就這樣守在師父身旁,看著結魄燈的火苗子燃了三天三夜。期間,每隔兩個時辰就會換一個師兄陪著她,免得她一個人太寂寞。之前所有人都來勸過她讓她去休息一陣,白淺堅決不走,遇到師父的事情,她向來是親力親為,從不假手于他人,包括她的師兄們。
三日期過,折顏給墨淵喂了丹藥,不出幾日,怕是就能醒了。疊風等人紛紛告辭回了昆侖墟,他們可不想讓師父回來后看到昔日,群仙朝拜,仙霧繚繞的昆侖墟,變成如今蕭條的模樣。
第二日早上,青丘狐貍洞
白淺是被一陣響亮的鐘聲吵醒的,那鐘聲充溢到四海八荒的任何一個角落里……那鐘聲的源頭……來自……昆侖墟!
匆忙起床,穿好衣服,頭發(fā)都來不及梳,就闖出了洞口,一路急奔至炎華洞,卻終在洞口停住,猶豫著要不要再往前走一步……
“去吧!”不知何時,折顏和白真已站在了她身后。
白淺含著淚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闖進了洞中。
青丘 炎華洞內
只見那冰榻上,隱隱綽綽坐了一個人影,關鍵的時候,竟有水漬,模糊了她的眼睛,白淺胡亂用手抹了一把,只見……只見那冰榻之上坐著的……正……正是她的師父——戰(zhàn)神墨淵……那個她等了七萬多年的人!
只見他正俯首支頤,瞧著一旁桌上的一瓶桃花,聽見了她闖出來的這一番動靜,緩緩轉身,回過頭來,在看到她的一瞬,那雙深邃的眼,竟緩緩留下了一滴淚來……
“小十七?唔!果然是我的小十七,來,快過來,讓師父看看,看看你這些年長進的如何了?!”墨淵那威嚴的聲音,竟帶著一絲,能察覺出來的嗚咽。
白淺再也忍不住了,沖上去抱住了自家?guī)煾?,喃喃的叫著師父…?/p>
墨淵張開手接抱住自己最心愛的小徒弟,她哭得有些激動,不停地叫著,“師父,師父你終于回來了!”一只手攥著我的衣服,一只手不由扯著我的頭發(fā)……唔,看來沒什么長進。
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不斷地順著她的背,同樣在她耳邊說道:“師父回來了,為師的小十七,這身裝扮卻也是好看的?!?/p>
過了一會兒,二人緩緩放開了對方,相互對看,一眼萬年……
此情此景,卻另有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墨淵啊,七萬年!你總算是醒過來了!”折顏和白真緩緩走近。
“嗯?!本故且堰^了七萬年嗎?!他轉頭,看向了一旁喜極而泣的她,“十七,你受苦了……”千言萬語凝聚在心頭,可是只能從口里迸出了這幾個字眼兒……
“師父……”
“墨淵,這么多年來,你為了回來,受的苦,自然也不少吧……”折顏聽了,轉而詢問。
“無妨,只不過是元神拼湊在一起,耗費了點時間而已。”極其平淡的語氣,在白淺看來,卻又是心頭一股酸意,她知道,她了解自己的師父,師父……向來不會讓任何人去擔心他的……
猛地,她打了一個既刁鉆又響亮的噴嚏,驚的墨淵猛然回頭。
“十七,出去在說吧,這里寒涼。”
“嗯!”她狠勁兒的點了點頭!
一行人走出炎華洞,墨淵打頭,望著這四海八荒,眺望東方,再拜這天地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