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萬壽宴結束后,人群開始向外面涌,秦苫迷迷糊糊不知道被誰搖醒,他有些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被秦王叫住。
“苫兒,你留下?!?/p>
謝氏張口,要說什么,秦王沖她擺擺手,“你不用留下,放心,朕向來是疼愛苫兒的。”
最后,宮中,除了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和秦王身邊的宮女,其余人皆被打發(fā)走。
“朕早就聽說,你和一女子共騎一匹馬之事?!?/p>
秦苫站在大堂中央默不作聲,他臉頰微紅,還醉著,不過內(nèi)心冰涼,已然清醒。
“是,”他沒有什么可辯解的。
“你不想同朕解釋些什么嗎?”秦王嘆了口氣,“比如,那姑娘是誰?”
“不是大家閨秀,”秦苫淡淡道,頭暈乎乎的。
“朕也知道,你性子淡漠,不會輕易與女子有牽扯,這次,是認真的吧,”秦王目不轉睛地看著秦苫,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可惜,他失望了,秦苫只是靜靜看著他,眼里悲哀地閃著順從。
“我會找個門當戶對的,父王,不用擔心,”片刻,他道。
“知道就好,朕對你是偏心的,只有你,才適合登上皇位,不要辜負朕的希望?!?/p>
“皇兒明白?!?/p>
與此同時,夜色之中。
楚國使者的轎子依舊在往返的途中,侍衛(wèi)在前面騎著馬,保護著皇子與公主的安全,晚風輕輕吹動轎子的紗簾,將其掀開了一角,從那一角向里看,轎子中分明沒有人。
本應坐在轎中的楚泗良與楚淮桑,此刻正在樹林中散步。
楚泗良手背在身后,“我倒是覺得三王爺也是不錯的,依我看,他稱王的概率要更大?!?/p>
“妹妹倒是覺得夫妻之間平平淡淡就好,稱王,難免會被卷進爭斗當中。”
“罷了,桑兒說的有道理,待你好才是真,”楚泗良揉了揉楚淮桑的腦袋,“本王看見今天晚上三王爺一直在看你?!?/p>
“我知道,”楚淮桑笑,月光打在她的臉上,格外的動人,“哥哥,我是見過他的,他可能是認出我了,我之前是易容的,你忘了嘛?”
“薛碧水,”楚泗良無奈地笑著,“你不會在青樓和他有過故事罷?”
“那倒沒什么,哥哥,我可是什么事都沒做過呀,你不是威脅過那里的老板娘了嘛,再說了,”楚淮桑笑得愈發(fā)無良,活脫脫一個偷了糖果的孩子,她比劃了一個握拳的姿勢,“我可比哥哥厲害,?!?/p>
“得得得,我真是敗給我們桑兒了,”楚泗良笑出聲,“我的確打不過你,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也得防著點。”
“嗯,我會的,嫁給皇子,無非是卷入宮斗,對付宮斗,輕而易舉,”楚淮桑道,“哥哥,你也別太擔心?!?/p>
“我打聽到,你師傅就要下山了,估計會在山下住一陣子,你們必定會見面的,”楚泗良把她額前的碎發(fā)撩開,“對于你來說,是個好消息罷。”
楚淮桑笑著躲開他的手,“那個老頭,絲毫沒有做師傅的樣子,我沒出師那會兒成天嚷嚷著讓我買冰糖葫蘆,晚上還睡在冰塊上,本來御風雪山就夠冷了……”說著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幸好我學得快,不然,遲早會凍僵,永遠待在雪山上?!?/p>
“在冰凍之中是在保持容顏,我倒是羨慕你師傅,年紀過百還是一副俊朗小生模樣,”楚泗良嘖嘖稱贊道,“哪日你問問他長生不老的秘訣,讓我也受教一番?!?/p>
“我?guī)煾挡挪粫嬖V我呢,別看他被世人稱為‘冰山美男’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但是,身為徒兒的我可是每晚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女人在他房間過夜。”
“桑兒,不許胡說,”楚泗良臉微微發(fā)燙,但是在夜里并不明顯。
“我好歹是在醉紅樓混過的,沒關系,等哥哥大婚之日,便不覺得這有什么了,”楚淮桑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沒興趣,”楚泗良臉拉的老長,“就是名義上的夫妻,我并沒有多大感覺?!?/p>
“哥哥,反正你是未來的皇帝,這一步,先走對,其他全是次要?!?/p>
“傻丫頭,你怎么就這么肯定,我甚至打不過你?!?/p>
“哥哥你相信我對吧?!背瓷R荒樥J真地抬頭,對上楚泗良有些勉強的雙眼。
“嗯,”簡簡單單一個字,確完全表現(xiàn)出了對她的信任。
“那以后,按我說的做,好不?”
明明是撒嬌的語氣,但是楚泗良聽出的確實嚴肅,他手指攥緊,又松開,點點頭。
“哥哥,我覺得我身為楚國公主的柔弱性子已經(jīng)裝得膩了,我覺得薛碧水的性子適合我,”楚淮桑有些壓抑地呼了口氣。
楚泗良道:“桑兒,我不講你也清楚,只要你還是以淮安公主的身份生活,你就必須抑制,薛碧水的日子你再喜歡,那也是你虛假的身份,切莫忘記自己本真的模樣。”
“明白,”她低下頭。
“現(xiàn)在馬車應該進城了罷,”楚泗良仰頭看向月亮,“桑兒,咱們走?”
“好,咱們比賽怎么樣,”說罷露出狡黠的笑容。
兩人同時瞇起眼睛對望一眼,一躍而起,輕盈如兩只鳥兒,消失在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