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就傳來門把手被轉(zhuǎn)動的聲音,然后內(nèi)廳的大門被打開了。4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依次走進了內(nèi)廳。我第一個就看到了那熟悉的綠色雙馬尾和清秀的臉龐,這是那個往往在電視上露面的她第一次在我面前以真人形態(tài)出現(xiàn),我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世界觀都崩潰了,甚至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是夢嗎?我晃了晃腦袋,但是眼前的那個人依然在談笑風(fēng)生。
不管這些了,我于是繼續(xù)觀察其他人。初音左邊位置站著一個紫色頭發(fā)的男人,他不但聲音很中性,而且面孔也很清秀,如果他不說話的話,難免被認為是女的吧?他的右手依然拿著那個長條形的布包,看起來像是初音的私人保鏢的樣子,但是從穿著打扮上完全不像是保鏢——一個私人保鏢怎么會穿那么寬松的衣服?不由得,我想起來了雜音,她難道和初音有什么聯(lián)系嗎?于是,我又想到了Wisher的那張圖片,綜合現(xiàn)在所得到的情況,也解釋不了什么……這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管家?guī)У男∨⒄诘芍劬次业奈恢谩?/p>
糟!被發(fā)現(xiàn)了嗎?我心里一緊,立即收回了目光,緊緊靠在石柱上。那個女孩似乎根本就沒有被3者的對話所吸引,也一句話也沒說,一臉的冷峻。我有些流汗了,好個第六感超強的女孩。
“走吧,初音小姐,神威先生,音樂器材已經(jīng)準備好了?!边@是管家的聲音。原來那個紫色頭發(fā)的男人叫做“神威”。
“好的,不過小公主似乎不太開心啊?”這是初音的聲音,她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那個女孩的神情有些不太正常。
“她自從父母去了遠方后就一直這樣?!惫芗乙廊皇呛芸蜌獾恼Z氣?!叭チ诉h方”?難道是指:死?我再次探頭去看時,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一直在被管家推著走路,眼神也很游離,似乎對眼前的初音和神威完全不感興趣。照管家的說法,她應(yīng)該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也就是說雇用我們的也是她,初音的來訪也完全是因為她的邀請。但是照現(xiàn)在她的情況來看,似乎完全不知情的樣子。我不禁有些皺眉,任務(wù)是必須完成的,但是還有很多謎沒有解開。
我望著3人熱烈攀談的樣子,以及旁邊不怎么情愿的女孩,搖了搖頭:真是復(fù)雜的家庭。
內(nèi)廳中緩緩飄出音樂聲和歌聲,在整個城堡周圍縈繞著……
17:30 PM 內(nèi)廳哨戒點,Zets Code 23
“又是一天,就這么無聊的過去了”。我坐在地板上無聊地拿著一個空壓縮干糧盒扔來扔去。廳內(nèi)的情況還一切如常,但是女孩的心情似乎改變了很多,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卻有了笑容。初音正在下面逗她玩,神威和管家正在樂呵呵地望著兩人一邊笑著,一邊小聲交談著,使整個內(nèi)廳充滿了暖意。
“23,我已經(jīng)讓W(xué)isher過去頂替你的位置了,你和他交換位置”。通訊機中傳來Nana姐的呼叫。
“23明白?!蔽业吐暬貞?yīng)道,然后打了個呵欠,一動不動的感覺真不好,是該出去活動活動了。
幾分鐘后,Wisher輕輕趕到。我倆用手語簡單地溝通了一下,然后互相交換了位置。我離開的時候,伸出右手,向他比了個大拇指,意思是:祝你順利。他伸出左手握拳向下一拉表示“明白”。我輕輕地從2樓跳下,在花園的掩護下從容離開。天已經(jīng)開始黑了,但是今晚注定是不平靜的一晚。
回到B面防區(qū),一切如常,平靜中的景物似乎猶如幻覺般存在。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直到走人嗎?我搖了搖頭,發(fā)出一聲無奈的輕嘆,然后將沖鋒槍背在身后,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部,然后望了望黑漆漆的天空。天空依然陰沉沉地,似乎隨時都能下一場大雨,連前幾天能看到的星星在這時也看不到了。
“23,報告你的位置?!盢ana再次呼叫我道,聲音里似乎多了幾分緊張感。
“B防區(qū),C2,B5,完畢”。我有些疑惑她這時為什么讓我報告位置,按照一般狀況,現(xiàn)在是輪到我小憩的時間。
“23,3點位置,1200米外海面上出現(xiàn)了不明漂浮物,我這里視野有限,你到海邊看看,注意隱蔽?!盢ana姐對我下令道。
不明漂浮物?確實,沒有照明設(shè)備,很難看清海面上遠處的物體,說不定是海面的反光而已,但是我還是決定服從命令?!?3明白,3點位置,1200米”。我重復(fù)Nana姐的命令,起身向她指示的位標移動過去。“注意隱蔽”。通訊機中再次傳來她的叮囑,似乎是強調(diào)。她如此強調(diào)隱蔽,必有什么動靜。
我小心翼翼地爬上外墻,準備掏出望遠鏡看個究竟,由于我只高出墻面不多,加上陰天沒有反光,應(yīng)該不會被發(fā)現(xiàn)。當我掏出望遠鏡去看時,一個人“呼”地一聲從我的面前站起來,手里拿著一把閃亮的匕首向我刺過來!我眼疾手快地扔掉望遠鏡,捉住他拿刀的胳膊,剛想來一個反擰,一顆子彈及時趕到,不偏不倚地鉆進了他的胸口里,但是卻沒有血濺出來,那人軟綿綿地倒下了。
“23,報告敵人的情況??!”Nana姐的話像是在吼。
我稍稍平息了下自己“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臟,然后蹲在地上開始檢查尸體:“男性,180”,我撕下那人帶的風(fēng)鏡和面具,“后腦上有一串不知是什么意義的序列碼,輕型軍用武裝,不知所屬的黑色戰(zhàn)斗服,似乎很舊,有磨損的痕跡,輕型C級防護,沒有發(fā)現(xiàn)攜帶手榴彈和槍支,完畢”。我對著話筒連續(xù)報告著。
“潛伏者嗎……而且潛伏的時間很久”。Nana姐忽然像是若有所思。
“潛伏者?難道他們已經(jīng)觀察我們很久了?”我跳下外墻,回到了較為安全的地方。
“19,聽得到嗎?你那里情況如何”。
“19報告,沒有發(fā)現(xiàn)異?!薄?/p>
“我們的客人都在嗎?”
“VIP1,2還在,G1和M1不在”。G1和M1是管家和城堡主人的代號。
“和其他傭兵團聯(lián)絡(luò),找出G1和M1的當前位置!我們可能有麻煩!”我聽到了Nana姐咬牙的聲音。
“19明白,聯(lián)絡(luò)和找出”。
“23,注意警戒,不要放過任何會動的東西!”Nana姐轉(zhuǎn)而向我命令道。
“23明白,防區(qū)警戒?!蔽业脑捯魟偮?,就聽到南方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
“切!23,允許射擊所有威脅目標!看來敵人準備很周全,注意保護好自己!19,你一定要保護好VIP,聽到了嗎!”我聽到耳機里有子彈上膛的聲音。
“Just like old time?”Wisher在耳機里笑道。
我將沖鋒槍的保險打開,然后將幾個彈夾和一支突擊步槍放在面前,靜靜地趴在一片草叢中望著整個B防區(qū)。南邊槍聲時斷時續(xù),熱鬧非凡,但是我這邊像是出鬼了一般寂靜。突然,墻頭上出現(xiàn)了幾個鬼魅般的黑影,他們井然有序地放出繩索,順著墻面滑降到地面。從手法上看,我感到這些人似乎很笨拙,不像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軍隊,但是他們的人數(shù)依舊不容小視。我看到他們壓低了身形,向我這邊走過來。這群人似乎沒有一個確定的指揮者,沒有指揮者,卻能完美地執(zhí)行命令,給我的感覺像是一群機器人,但是剛才被擊斃的人明顯帶著體溫,難道是錯覺嗎?
“呯!”我頭上的高塔忽然率先開火,一顆子彈將領(lǐng)頭的人迅即打倒。其他的人一部分瞄準高塔,使用他們的沖鋒槍壓制高塔的狙擊手,一部分人繼續(xù)前進,看來他們的分工是在進攻之前就明確的了。
“我也不能輸!”我將沖鋒槍的快慢機推到AUTO,端穩(wěn)了槍身扣下了扳機?!皣}噠噠……”沖鋒槍向著面前的敵人發(fā)出了連聲的怒吼。爆豆般的槍聲在四面八方同時響起,城堡外頓時成為一片戰(zhàn)場。
我射出去的子彈將猝不及防的2名走在前面的敵人打倒,其余的敵人顯然也還算是聰明,他們立刻臥倒了下去,但是這樣一來又失去了對高塔的壓制,又成為了狙擊手的固定靶。高塔上的人顯然不會放過如此天賜良機,一發(fā)又一發(fā)子彈隨著槍響將我面前的敵人一一送上黃泉路。但是我始終很奇怪,這些人一沒有被擊中時的慘叫聲,二也沒有血濺出來,總之給人以很不真實的景象。眼前敵人的隊形開始變得毫無章法起來,顯然是有些慌亂了。
我褪掉一個打空的彈夾,重新裝上一個新彈夾,架好槍準備迎接第二波進攻。敵人暫時退卻了,眼前的草地又忽然回復(fù)了平靜。整個戰(zhàn)場的槍聲也變得稀疏起來。
“23,你還好吧?”耳機里傳來Nana姐沉穩(wěn)的聲音。
“還好,多虧了塔樓上的射手,要不然對付這些人還真是有些吃力”。我一邊緊盯圍墻,一邊說道。
“難不成,你是在說我?”耳機中忽然傳來了輕笑聲。我下意識地抬頭望了下高塔,難不成是她在上面狙擊?這個射擊手法……確實很像……
“看來敵人正在積聚力量發(fā)動第二次攻擊,你準備好了嗎?”Nana姐忽然沉聲道。
“隨時待命”。我冷笑了下說道。
果然,幾十秒后,墻后的所屬不明部隊開始進行了第二次進攻。
“糟!Zets,守好你的位置,等我趕到!”Nana姐忽然不知因為什么在耳機里喊道,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一顆火箭彈在眼前拉出白色的尾跡奔向高塔頂部直奔而去。我急忙捂住了耳朵。
“轟!”火箭彈狠狠地撞在高塔塔樓上,將其擊毀了半邊。我捂住耳朵還能感受到空中的那聲巨響和沖擊波。隨著火箭彈的爆炸,又一群黑衣人順著繩索麻利地滑降到地面,他們一到地面就散開各自尋找隱蔽物,還不時地在我面前跑動著互相交換掩體向我的位置逼近,他們看起來比剛才的先頭部隊專業(yè)多了。
“500米……450米……400米……”我在心里默默地估算著他們與我的距離,南邊防區(qū)又開始激烈地交火起來。
“就是現(xiàn)在!”我平端沖鋒槍,朝離我最近的敵人打出一個3發(fā)點射,那人當即被打倒。其它敵人見狀,紛紛向我的位置開槍射擊,企圖要壓制住我,但是槍聲遠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猛烈。難道他們另有企圖?我輕輕探出掩體望了一眼,一串子彈將我眼前的泥土打的四處飛濺,我立即又縮回到掩體后。然后再次起身,持槍瞄準動作一氣呵成,對著一個探頭探腦的敵人的位置又是一個3發(fā)點射。那人像挨了一記悶棍一樣,頭點地倒下了。我忽然發(fā)現(xiàn)有幾個敵人正在朝城堡的建筑物拋出攀爬用的爪鉤。一陣密集的反擊又將我壓回到掩體內(nèi)。
“不行,不管他們的目標是什么,這個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從掩體右側(cè)探出身子,持槍將那兩個正攀到半個墻高的位置的敵人射了下來。但是我這樣做顯然更加激怒了敵人,一陣陣密集的彈雨將我又壓了回去,這次敵人似乎再也不保留他們的火力,因為槍聲的密集度高了太多了,我躲在掩體后連一點射擊窗口時間都沒有,只能聽到子彈“嗤嗤”地從我頭上飛過,這要是一抬頭,保證立即被“揭了蓋”。
“好吧,既然這么執(zhí)著,吃這個吧!”我掏出一顆手雷,用牙咬下拉環(huán)在手里握了一小會兒拋了出去。
“轟!”在手雷炸開的那一瞬間,我立即起身朝身體暴露在外的幾名敵人準確開火,又打倒了3個敵人。一顆子彈擦著我的臉頰飛過去,因為我感到了它出膛的熱風(fēng)猶在。這下這塊美麗的草地很快就要變成一片焦土。敵人反應(yīng)過來,一陣彈雨,又將我蓋了回去。一顆手雷忽然滾落到我的掩體內(nèi),我盯著它那黑色滾圓,渾身布滿了預(yù)置殺傷碎片的表面的體形血液頓時沸騰了起來!我撲了過去在它沒落地前接住,朝其他方向扔了出去,然后臥倒。那顆手雷在空中飛了不到2秒轟然炸裂,我忽然感到右側(cè)小腿位置插進了一塊滾燙的東西。
“見鬼!”小腿頓時沒了感覺,我緊緊左手捂住受傷的部位,右手將槍頂在頭上向外面掃射。這時要是再多滾進來幾枚手榴彈,就是我的死期!我忍住疼痛,想要爬出這個已經(jīng)被敵人盯上的掩體,但是右腿怎么也不聽使喚。
“23,你還在嗎?情況怎么樣!”耳機中傳來Nana姐焦急的呼叫聲。
“還沒死!敵人太多了,我腿受傷了!”我一邊大聲說,一邊擲出另一個手雷。從槍聲上來聽,最近的敵人距我不到20米。
“等著!城堡的主人已經(jīng)派出了增援!我馬上到!”Nana姐的聲音似乎在吼,耳機里傳來一片激烈的槍聲,這個難道是敵人已經(jīng)攻進了院子??
增援!增援在哪??!我一邊挪動位置,一邊期待地向四周張望,但是沒有一個人影的樣子。沖鋒槍子彈已經(jīng)所剩無幾,還有3個手雷,一支一個彈夾的自動步槍,照這樣下去我會死在這的!我咬牙想到。
忽然從那些敵人的身后傳來一陣槍聲,幾個黑影從黑暗里走了出來,它們向那群不知所屬的敵人伸開了兩支手臂,手心中央噴吐著陣陣火舌。我定睛一看:那不是那群機器人嗎?難道它們是戰(zhàn)斗型的??!我在心里驚呼道。敵人的視線也似乎被它們吸引過去了,霎時,兩者已經(jīng)開始交火。我趁亂又撂倒了幾個敵人,現(xiàn)在這些敵人雖然是首尾難顧,但是城墻上還有人源源不斷地爬進來,這樣打下去也只能是暫時緩和下他們的攻擊。機器人已經(jīng)開始有些被打壞,敵人還是源源不斷地涌進來,我再次被密集地火力壓住。整個城堡的周圍更是槍聲不絕,越來越激烈。
“起來?。】熳撸?!”忽然我感到防彈衣后領(lǐng)被人一把提了起來,回頭一看,原來是Nana姐。她顯然也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惡戰(zhàn),身上滿是硝煙味。
“我們要放棄B防區(qū)么?”我把3個手雷的保險都拔掉,一股腦地向敵人方向扔了過去。
“關(guān)鍵是保護VIP??!退到房間里防守??!他們數(shù)量太多了!”Nana姐打出一顆槍榴彈,倒提著我將我拖進了房子,然后將我扛在右肩上,背著我前行。
“Wisher呢!”我大聲向Nana姐問道,一邊單手端著自動步槍警戒周圍,以防有敵人突然冒出來。
“他在安全的地方和VIP在一起!!我們要趕去那里!!其他的傭兵團也是??!”Nana姐背著我邊走邊說,“現(xiàn)在別問?。⌒⌒乃闹埽?!”。
我倆一會兒就來到了后廳,在后廳的大門前留下了很多敵兵的尸體,但是后門卻完好無損地關(guān)著。Nana姐將我放下,向我打了個手勢,用大拇指指了指門,然后點了點右側(cè)。我點頭會意,我倆一左一右靠大門站好,然后同時一腳踹開門翻滾了進去。
剛爬起來我倆就被幾支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腦袋上,我倆無奈,慢慢舉起了手,抬頭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另一個傭兵組織的成員。我倆不禁同時輕吐出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來是你們啊,我以為那些Puppet Soldier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一個女傭兵放下了頂著我倆腦袋的槍說道。
“Puppet Soldier?”我滿腹狐疑地問道。
“是啊,除了數(shù)量多以外就是很笨,沒什么戰(zhàn)術(shù)可言”。一個男傭兵輕笑了聲,把槍扛在肩膀上輕松地說道。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VIP呢?”Nana姐向這群傭兵問道。
“衛(wèi)星顯示,敵人已經(jīng)攻破了外廳,馬上就該輪到這里了。VIP在里間,各個隊的隊長正在開會,正在等你”。另一個年輕些的傭兵一指里間的門。
“我的人受傷了,他必須馬上接受急救?!盢ana姐毫不客氣地向那人說道。我聽到這句話有些羞愧。
“會戰(zhàn)地急救的人和VIP在一起”。年輕的傭兵告訴Nana姐。
“謝謝!”Nana姐一拍那人肩膀說道,然后背起一瘸一拐的我,向里間走去。
到了里間,我見到了久違的Wisher和坐在一旁的初音未來以及她的護衛(wèi)神威。
“躺著別動,我去叫急救”。Nana姐將我拿著的自動步槍平放后枕在我頭下,對我說道。我扭頭看到Wisher向我走過來。
“嘿,哥們,怎么掛彩了?”Wisher坐在我身邊調(diào)侃道。
“嗯,有個鐵蛋蛋看我不爽”。我咬牙沖他艱難一笑。疼痛的感覺開始占據(jù)我的神經(jīng),剛才開火的時候怎么一點也感覺不到?
“還行,運氣不錯,還活著”。Wisher輕輕摸了摸我的額頭,我知道他是在關(guān)心我。
“唔,原來是你受傷了”。忽然,一名半機器人走近身邊對我說道,我看到他那紅色的眼睛似乎在掃視著什么?!斑€好,出血量不是太大,不過有個彈片要取出來,否則會感染,不過我沒有麻醉劑,你能行嗎?”半機械人盯著我說道,似乎是懷疑。
“他沒事的,我來幫你”。Wisher告訴那個半機器人道,然后取下掛在身上的沖鋒槍,把一個包著毛巾的彈夾塞進我嘴里。“覺得痛就咬!”Wisher告訴我道。
半機器人的手忽然縮了回去,變成了一套手術(shù)工具,開始有條不紊地為我進行戰(zhàn)地手術(shù)。我忍住疼痛,汗滴大把大把地從頭上流了下來。手術(shù)果然還是比想象中疼很多。
很快打入我腿部的彈片很快就被取出,并被包扎好。
“喏,你的小禮物,拿著”。Wisher笑著將取出的帶血彈片放在我手里。“它以后會保佑你的”。
“你什么時候成了佛學(xué)者?”我將那塊彈片放在自己面前端詳了一下,向他投去一笑。
我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板上。Wisher坐在我身邊拿出一顆吸了半截的煙嘴,叼在嘴上,但是卻沒有想去點火的動作,因為我們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罷了。Nana姐從外廳走了過來,朝Wisher伸出左手大拇指朝外點了點,原來是讓他過去一下。Wisher點頭會意,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臨走之前還輕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轉(zhuǎn)頭向初音未來的方向看了一下,這個總是出現(xiàn)在電視屏幕上的女孩在這會兒顯得特別鎮(zhèn)靜,從那翠綠色的眼神中我能看出她毫不驚慌,似乎像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樣子。是對于戰(zhàn)爭的無知,還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讓她如此鎮(zhèn)定如常。站在她旁邊的護衛(wèi)神威,一臉凝重地緊緊握著那個裝著武器的布包。這才是應(yīng)該的表情才對吧?
忽然我看到初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自己走過來,步伐十分穩(wěn)健,絲毫沒有一絲緊張感。她那鎮(zhèn)定的姿態(tài)我自己的心反而感到一陣慌亂。神威還站在座位旁邊,不動聲色地望著初音的背影。
“你怎么了?受傷了嗎?”她向我輕輕問道。這個聲音雖然在電視上聽過很多次,但是一下子反映在現(xiàn)實里,我還是真的有些不適應(yīng)。
“唔,沒事,小傷而已”。我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大家都在外面吧?”初音微笑著向我問道,依然不帶一點緊張感。
“是啊,估計是要堅守這座房子了”。我也向她微笑道。
“我靠,它們來了?。〉教幎际牵。。∷鼈兊教幎际牵。。∥铱?,我們有大麻煩了!”走廊里忽然傳來一個人的大喊聲,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安靜,Mabs?。 币粋€低沉的男聲喝到,頓時又重新歸于寂靜。
“看來我們確實有大麻煩了”。我有些無奈地向初音未來聳了聳肩。
“沒關(guān)系的,如果是你們的話,我相信你們的”。初音未來忽然向我說道。我聽到這句話有些愣了,直直地盯著她。腦子里忽然想起了雜音的身影,她們兩個如此相像……仿佛雙胞胎一樣……但是……那幅照片……會是她們在一起嗎?但是為什么?
“噠噠噠……”外廳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槍聲。傀儡兵的攻擊看來是開始了!
我撐起身體,拿起頭下的自動步槍坐了起來,然后單手撐地,想要站起來。
“唉,你要做什么,你受傷了不能亂動?。 背跻魧㈩澪∥〉奈曳鲎?。
“謝謝你的信任,我現(xiàn)在要和大家在一起,如果還能活著回來的話”。我沖她慘笑了一下,打開了槍的保險,頂彈上膛?!澳憔驮谶@里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于我說完,一瘸一拐地向外廳走去。
我來到外廳,發(fā)現(xiàn)一片漆黑,大家都依靠著厚厚的石墻各守各的窗戶,從窗戶透過來的月光使整個屋子增加了一絲可見度,我看到大門旁邊的Nana姐向我招了招手。我放低身子,走了過去。
“你怎么也來了?VIP那里還有人在嗎?”Nana姐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邊還有神威在,應(yīng)該沒問題?!蔽尹c頭輕聲道。
“哨戒點1報告,雷達上顯示有大批敵人接近正門,數(shù)量35,請做好迎戰(zhàn)準備”。通訊機的公共頻道忽然有個聲音報告道。Nana姐向我做了個“隱蔽”的手勢,我會意,立即靠在門側(cè)。
過了一小會兒,門微微地被什么東西推開了,門軸轉(zhuǎn)動的輕微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特別悅耳,一個帶著夜視鏡,手持沖鋒槍的黑衣人走了進來,但是他的動作顯得不是很靈活。
“噗”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音,一點光亮轉(zhuǎn)瞬即逝。黑衣人頭上像是挨了一記悶棍,直直地跪倒在地板上。這是消音器的聲音。
“噠噠噠……”門外忽然槍聲響成一片,子彈打在兩扇木門上“嗤嗤”地鉆進屋子,兩扇門幾分鐘后變成了布滿彈洞的篩子。這種明顯的火力偵察自然對這群久經(jīng)沙場的傭兵不起任何作用。一會兒,槍聲重新歸于沉寂。
“注意手雷,散開”。Nana姐慢慢退后,然后伏在地板上,槍口沖著門的方向。我照做。
果不其然,兩顆手雷從門上一個較大的彈洞中投了進來。我立即雙手捂耳抱頭。
“轟”“轟”兩聲巨響后,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敵人看來是想趁亂進攻。Nana姐伏在地上示意我不要開火。
“呯!”2樓一個半機械人率先開了火,子丅彈沖過還未散去的煙霧,準確命中了一個剛沖進來的敵兵。同時,一支機關(guān)槍也開了火,一陣彈雨立即又打倒了好幾個敵人。原來大家已經(jīng)分好了工,故意保存實力。
“這里是哨戒點2,看起來我們有大麻煩了,有個高熱源物體正在接近我們。這個是!KR-100?。 薄稗Z!”一聲巨響過后,無線電里只剩下了一陣噪音。
“哨戒點2請回答!!哨戒2,請回答?。 鳖l道里傳來了問詢聲,但是哨戒點2絲毫沒有回應(yīng),可能已經(jīng)被清除掉了。
“該死,哨戒1,哨戒3,立即撤回??!快點?。 倍鷻C里傳來一聲憤憤的怒喝。
“哨戒1明白?!?/p>
“哨戒3明白?!?/p>
KR-100!他們連這種龐然大物都使用了,看來我們在劫難逃。
“不行,我們要打出去!窩在這里等著會被全體壓制!!我們要打出去才行?。 盢ana姐雙手握拳,咬牙說道。
“同意”。“我看也是”。……耳機里傳來的都是贊同的聲音,看來大家都知道KR-100戰(zhàn)斗裝甲的作用。
“現(xiàn)在分配戰(zhàn)斗任務(wù):19你做前鋒,23跟在我右側(cè),用重武器給他們上一課!”Nana姐將牙咬的“嘎嘎”直響?!?9明白”。“23明白”。我看到周圍的大家都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那么VIP的保護就交給我們C組吧,這里有堅固的防護,我們留在原地”。
“記得誰說即使是主戰(zhàn)坦克也要轟掉的?”我小聲嘀咕了句。
“別開我玩笑”。Wisher撓了撓頭聳肩道。
幾分鐘后,進攻開始。敵人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屋內(nèi)這群傭兵的兇狠,門口的敵人立即被殲滅掉大半,槍榴彈和火箭彈適時的在面前20米處炸開,為沖鋒的人提供近距火力支援。我跟著Nana姐一邊依靠掩體移動,一邊射擊周圍殘余的敵人。一個半機械人提著一門鏈炮,毫無顧忌地掃射著撤退的敵人,偶爾有流彈打在他厚重的裝甲上只能濺出幾朵鋼花雨。后面一個人類傭兵拿著自動榴彈發(fā)射器,不時地向四周發(fā)射槍榴彈?;▓@里原本生長茂盛的植物,已經(jīng)被戰(zhàn)火燃燒的所剩無幾了。
“咚!”一陣來自右側(cè)的爆炸氣浪差點將我掀飛,震得兩只耳朵嗡嗡直響。煙霧散去后,就看到一臺黑色涂裝的戰(zhàn)斗機甲氣勢洶洶地伴隨著腳步聲向我們這邊走過來。我本能地在看到它右臂的鏈炮開始旋轉(zhuǎn)起來,一個跳躍跳到掩體后,一陣彈雨打的我依靠的花壇碎石橫飛。離我不遠的一名人類傭兵呆呆地看著我被包裹在一陣炮彈的閃光中。
“打掉那個機甲!快點!!”通訊機中不知傳來誰的喊聲。大家瞬間都把火力轉(zhuǎn)向機甲。
等我從碎石中灰頭土臉地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那個大家伙仍舊在接近花園,子丅彈打在它的裝加上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只有火箭彈和槍榴彈能偶爾留下幾個黑斑。KR100一邊前進,一邊用鏈炮和身上的火箭彈還擊攻擊它的人,通訊機中相繼傳來了有人負傷的報告。這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黑影像箭一般跑向KR100,等我定神再去看時,發(fā)現(xiàn)那個黑影竟然是Nana姐!她要做什么!要去送死嗎??
KR100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正在快速逼近自己的敵人,它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身子,開始旋轉(zhuǎn)它的鏈炮。我看到Nana姐毫不閃避,一如既往地向著目標沖過去,在KR100開火的那一剎那間一個跳躍就跳到了KR100的肩膀上。Nana姐一手穩(wěn)抓KR100身上的裝甲接縫處穩(wěn)住身形,一手拔出腰間的軍用匕首,對著KR100的脖頸狠狠地扎了進去。幾刀下去后,我發(fā)現(xiàn)那里冒出一陣電火花,KR100開始原地顫抖起來,手上的鏈炮毫無目標地對著天空發(fā)射炮彈,火箭彈都拖著細長的尾跡飛上了藍天,似乎是控制系統(tǒng)受損的樣子。Nana姐然后從腰間掏出一個滾圓的東西塞進了KR100被匕首鑿開的脖頸,然后迅速從KR100身上跳開。在她落地的一剎那KR100轟然炸裂,變成了一堆正在燃燒的殘骸。
“噓,COOL!”耳機里傳來了Wisher的口哨聲。
“哇噢!”耳機里相繼傳來傭兵們的慶賀聲,人人都在夸Nana姐的敏捷身手,同時斗志也膨脹到了極點。在傭兵們高漲的斗志面前,敵人再也無法組織出像樣的進攻,被我們猶如秋風(fēng)掃落葉般的掃蕩,奇怪的是,他們那令人頭疼的源源不斷地增援也似乎在一剎那間絕斷了。于是傭兵們小心謹慎的轉(zhuǎn)入了哨戒和打掃戰(zhàn)場。
站在一排排的尸體面前,我忽然感到有些眩暈,腿部傷口的疼痛再次占據(jù)我的神經(jīng),痛得我不得不坐了下來,緊緊地捂住傷口。剛才由于劇烈運動的緣故,包扎帶已經(jīng)被滲出的血染成了紅色。幾個傭兵正在幫助殘余的機器人將尸體擺好。
“斃敵346名,我們真是不簡單啊”。忽然一個人斜跨步槍走到我旁邊,聲音不用聽都知道是誰。
“但是這全是拜他們的指揮所賜,而且他們的動作看起來極其僵硬,不像是很專業(yè)的軍隊。他們無論是從所屬還是戰(zhàn)斗目的,都不十分明確,我們看起來更像是失敗者……你有這種感覺嗎?”我搖頭說道。
“他們的戰(zhàn)斗目的不是要殺死VIP嗎?你糊涂了嗎?”Wisher顯然不甚同意我的想法。
“這個數(shù)量……他們應(yīng)該一直增援的……而且KR100也不應(yīng)該只有一臺,這是試探?!蔽艺f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慮。
“試探我們的戰(zhàn)斗力?”Wisher忽然笑了起來,“喂,拜托,你想也要向好處想想好嗎?”Wisher說著走開了。
“呼……希望我所想的都是錯的”。我有些頹然地垂頭低語道。
“嗯,大家都辛苦了?!焙鋈贿h處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我轉(zhuǎn)頭去看,發(fā)現(xiàn)了管家和原先的那個女孩,他們正在和初音以及神威在一起向這邊走過來。但是那個女孩的眼神看起來有些疲憊不堪,十分游離的樣子。
“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如此鐘情于我們?”管家眼神有些憤然地望著一地的敵兵尸體說道。
“它們不是人”。忽然一個聲音飄了過來,Nana姐不知從哪里忽然現(xiàn)身,飄動的金發(fā)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戰(zhàn)火的洗禮,依然金色璀璨。太陽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將她的身影籠罩在一團紅黃色中。
“不是人?”管家有些驚訝,“難道是機器人?”初音的表情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神威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什么。
“是的?!盢ana姐肯定地點頭道,然后走到離我不遠的一個敵兵尸體旁邊蹲了下來,管家和初音一行也跟著她來到了近前。“看”。Nana姐一臉凝重地揭下敵兵的黑色面具,這是一張有些干癟的人臉,一張怒目圓睜的眼睛瞪著大家,似乎死不瞑目的樣子。Nana姐倒是毫不在意地伸手將它的頭歪向一邊,頭上的一個字符串顯露了出來。
“FOX 1103,似乎是某種編碼和編組的意思,按照軍用呼號,F(xiàn)OX是代表組,1103是這名士兵的編碼,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能要面臨更多敵兵”。Nana姐轉(zhuǎn)而把視線放在站在她身后的4個人身上。他們的表情無一例外寫著驚訝。
“而且它們,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克隆體嗎?”Nana姐順手又拉下了旁邊另一名敵兵的面罩,他們的長相一模一樣。身后的四人忽然集體沉默了。
“有什么人在試探著一些東西……”Nana姐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說道,“他們只是一堆行尸走肉罷了……問題是誰在幕后控制著它們……或者他們的目的?這個標志,是從一個敵兵的身上找到的,可能是敵兵所屬組織的標識”。Nana姐將一件東西交給了管家。
“唔……如果是針對我們的話,我想我們可能要換另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住了,這次危險的任務(wù)確實要感謝你們了,我會如數(shù)兌現(xiàn)賞金的”。這句話我怎么聽著很別扭,那個女孩應(yīng)該才是城堡的主人的吧?可能是年少不更事的緣故嗎?“這座城堡……就這么廢棄了,確實有些心有不甘……”。管家似乎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定?!俺跻粑磥硇〗阋舱埗喽嘧⒁?,注意安全。事實上……我們早在8天前就收到了這個被稱為:‘統(tǒng)一體’組織的武裝威脅……所以才會請你們來……”管家搖了搖頭,似乎在向Nana姐表示歉意。
“這個標志……就是‘統(tǒng)一體’嗎……”。Nana姐盯著那個標志有些出神。
“我沒事的,我也有自己的守護者”。初音倒是毫不害怕,還沖旁邊的神威笑了下。我搖了搖頭,還真是幼稚的想法啊……不過她的這次出現(xiàn)確實讓我覺得很意外。
“唉?”初音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原來是小女孩忽然倒在了地上,她趕緊過去將女孩抱在懷中。
“真是不好意思……主人可能是因為一夜未眠,有些困倦了”。管家向初音恭敬地鞠了一躬,“勞駕您暫時照看她吧,一會兒來接我們的飛機就會飛來,這些尸體也會被處理。”
“結(jié)束了嗎?”我望著遠處的太陽忽然覺得這里的風(fēng)有些冷了。
“23,你的腿傷怎么樣了?”Nana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向我走了過來。而我還在望著不知道什么地方在發(fā)愣,直到她拍了我一下,我才幡然醒悟。
“唔……沒什么……”我忽然有些語無倫次。
“沒事就好……不過這次任務(wù)確實有些意想不到?!盢ana姐對我一個微笑,然后轉(zhuǎn)過目光望著海面,“這些士兵很奇怪,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可能回去以后幽靈會給我們一些答案”。
“我們的敵人會不會是‘異能者’組織?這種程度的精神力量……恐怕只有他們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吧?控制這么多復(fù)制人士兵……”。我抬頭向Nana姐問道,而且聯(lián)想到這次只有他們爽了約。
“如果是‘異能者’的話,他們完全不需要操縱這些士兵來為他們戰(zhàn)斗。這種程度的精神力量,完全可以自己戰(zhàn)斗”。Nana姐堅決的否定了我的話,“異能者與其作為一個注冊的傭兵組織,倒不如說是一個學(xué)院更加確切,我敢肯定他們不會做出這種事”。Nana姐轉(zhuǎn)頭望了我一下,可能是讓我相信她。
“……”我再次陷入了沉默。但是如果是不方便他們出面的情況呢?或者他們另有所圖?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沒關(guān)系的,如果是有人給我們開了個小玩笑也說不定”。Nana姐倒是神情輕松,仿佛剛才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離她很遠了?!斑?,飛機來了……”耳邊傳來了直升機旋翼由遠及近的聲音。
1小時后,我們3人一行完成了預(yù)定的任務(wù)目標,乘坐民航機開始向總部返回。在飛機上,Wisher睡的很香,我卻怎么也睡不著,一串串的想法在我腦中打擾著我的神經(jīng),而Nana姐正在用掌上電腦寫著任務(wù)報告,作為隊長,確實是比較辛苦的。就這樣我們3個人回到了出發(fā)地,似乎這7天的任務(wù)像是一場夢。老頭也忽然破例地只喊了Nana姐回去向他報告任務(wù)情況,勤務(wù)直升機將我送回了公開居住區(qū),Wisher這家伙似乎還是比較習(xí)慣住在地下的生活,臨走時附帶的,還像以前一樣開著我的玩笑。我只能向他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忽然覺得自己老成了好多,腿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似乎警告著我剛發(fā)生的事情是真實存在的。她……難道還在我的房間嗎?快要走到門前時,我抬頭望了眼藍天,萬里無云,十分晴朗的天空。
我看著自己房間的門把手,盯了它半晌也沒有下定決心去開門。門把手旁邊的識別器的紅色指示燈一閃一閃的,似乎在暗示我不要進去。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去本部的休息區(qū),這樣就不用打擾到她,但是這是我的房間,為什么我要這么想?我忽然想起來自己并沒有把房間的電子鑰匙留給她,那她是不是已經(jīng)因為打不開門而走掉了?不容多想,我急匆匆地掏出了鑰匙卡,手剛伸到門邊大門忽然自己打開了,一縷黑發(fā)首先映入我的眼簾。
“原來是你啊,到哪里去了?”她還是那個打扮,一身紅黑相間的服裝,略帶嘶啞感而且十分不客氣的話語。她只把大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似乎不太想讓我進去。
“沒什么,我覺得我不應(yīng)該打擾你,所以……”我撓了撓頭,自己先結(jié)巴了……原來自己也沒做好說謊的準備,以前的防拷問訓(xùn)練在這時忽然被我忘了個精光。
“哦,我還以為你像這樣不理我,想要趕我走呢”。這句話依然是帶著怒氣,我似乎被問地噎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雜音姐,你就讓人家進來吧,這樣說話被聽見不是太好吧?”屋內(nèi)忽然傳出來一個輕輕的女聲。
“別管我,小翼,這家伙出門連鑰匙都不給我留,明擺著要趕我走的嗎?”雜音回頭,沖屋內(nèi)嚷道。
“這個……”我剛想解釋,屋內(nèi)又傳出了那個聲音:“你自己要留在這里的嘛?還把我喊過來陪你……”然后傳出一陣輕笑。
“進來吧!”雜音回頭白了我一眼,然后把門打開自己走進屋內(nèi)。
我輕輕舒了口氣,輕擦了一把汗……謝天謝地……我終于能進自己的房間了……。我緊繃的神經(jīng)忽然放松了下來。我走進門,輕輕把門帶上。抬頭望見了另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孩,長長藍發(fā)一直垂到膝蓋的位置,她看到我沖我笑了下站了起來。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難道我在做夢?
“初次見面,我是翼音,大家都叫我小翼”。女孩有禮貌地沖我鞠了個躬。
“你好……我是Zets。我的職業(yè)是……是……商人”。我結(jié)巴了下,才順利把話說完,說完后覺得臉上熱辣辣的,不知道是什么來的。我只是輕輕點了下頭,以示回禮。
“你好,這是你的房間吧?雜音和我多有打擾,請見諒”。翼音笑吟吟地說道。
“現(xiàn)在就是我的房間!不是他的房間!”不知從哪傳出一聲雜音的大喝。翼音一邊皺起眉頭一邊繼續(xù)沖我笑,她的樣子好滑稽……我望著她那古怪的表情差點笑出來。
“坐吧,請不必拘束,我也只是回來看下……”我向翼音說道,看來在我不在的時候雜音也將房間整理的井井有條,我的房間一向很亂,自己也不怎么整理,這次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這個叫翼音的女孩微笑著坐下了。她的舉動和神情有些與眾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我也一時間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我也找了個位置坐下。這一座不要緊,腿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疼,我要想個什么辦法處理下自己的腿傷,墻角柜子抽屜的暗格里有充足的**,但是有兩位女孩在場,我也沒辦法去拿,只好先忍住。
翼音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有些不正常,一直在微笑著盯著我看,她的笑容起初沒感覺到什么,后來她盯得我有些發(fā)毛,我只能低下頭避開她的眼神。雜音從里面走了出來,也找了個位置坐下,我偷眼去看她時,也看到她正在盯著我看,我有些出汗了。
“你們先坐吧,我去倒水”。翼音笑著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進了里間。
“哦,好的”。我含糊地答道,自己也感到話語里一陣慌亂。
“喂,你怎么了?難道被別人欺負了?”雜音忽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樣大聲向我說道。
“被別人欺負?別開玩笑了……”我聽到雜音帶著高傲語調(diào)的問話,就不由得說出了這么一句沒邊際的話。
“不是嗎?我看你一直垂著頭來著,不是被人欺負了?”雜音忽然望著我,挑釁似地挑起了嘴角笑了笑。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個蠻不講理的她,和初音比較之下,簡直判若兩人——雖然我只受到過初音的一次關(guān)照,無論是從態(tài)度,還是語氣,雜音這家伙無理起來時,和初音完全是兩個極端。
“反正我覺得欺負你是沒什么問題”。她說的這句話我聽到后有些上火,于是也用相同的語氣還以顏色。這是作為士兵的尊嚴問題,我現(xiàn)在還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被稍大些的孩子欺負時的情景,正是那個時候,我決心鍛煉自己成為一個強者,所以我決定不再退縮。
“要不我們?nèi)ネ饷嬖囋??”雜音依然是一副挑釁的語調(diào),還沖我歪著腦袋,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
“試就試!”我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打架的話我想我還不至于打不過一個女孩子。
雜音呲牙一笑,也站了起來,似乎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如果那時真的要打起來,到最后倒霉的絕對應(yīng)該是我。
“雜音,你可是不要忘了是誰收留你的啊?”翼音忽然笑著端著茶水盤子走了進來,盤子上除了放著水杯以外,還放著繃帶,消炎水,止疼藥,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我受傷的事了??怎么會???我看到翼音慢慢向自己走過來,愣了。
“咦?不是要出去打架嗎?怎么又站在那里發(fā)呆了?”雜音在身后說道,但是我這會兒的腦袋已經(jīng)僵住了,聽不到她說的什么。
“雜音,凡事能夠和平解決最好,這是你說的吧?”翼音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對雜音說。我仍舊站在原地發(fā)愣中。
“沒錯,這是我說的,但是這個家伙先說要打架的嘛?”雜音轉(zhuǎn)過目光看著翼音。
“你還真是惡人先告狀”。我聽到這句話忽然清醒,帶著毫不客氣的聲音向雜音說道。
“你說誰是惡人?”雜音皺起了眉毛,雙手叉腰似乎有些生氣了。
“當然是你”。我也雙手抱膀,一副毫不相讓的樣子。
“好了,好了,都像小孩子一樣,你們要是不坐下,我可坐了啊”。翼音說著坐在了雜音旁邊。汗,這不是明擺著要和雜音統(tǒng)一戰(zhàn)線。
“你這算是威脅嗎?”雜音忽然又轉(zhuǎn)過頭去看翼音,臉上忽然一點也沒有要生氣的跡象。她的脾氣變得真快……我在心里暗想。
“不算是威脅,只是請你們先安靜一下而已,反正我也只是小孩子……”翼音用右手撐起了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又看了看我。
“你拿這些做什么?這不是治傷用的東西嗎?”雜音拿起了一卷紗布,放到翼音面前。
翼音這次沒有作聲,沖我點了點頭,似乎在暗示我什么。她不會真的知道我受傷的事情吧??我忽然覺得滿身是汗。
“嗯?”雜音看看我,看看翼音,一副蒙在鼓里的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沒什么,走在路上摔了一跤而已”。我支支吾吾地說道,但是腿傷向神經(jīng)發(fā)來的陣陣疼痛感似乎像是在抗議著什么。
翼音忽然向我微微一笑,然后說道:“既然是摔傷,那就讓我?guī)湍惆幌掳伞K诉€要和雜音打架,你不怕腿傷變成大問題嗎?”
“摔傷?喂,你不要緊吧?”雜音忽然神情忽然變得十分關(guān)切,然后向我這邊走了過來,完全不像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她。
“沒什么大不了的,小傷而已”。我依然是一副蠻不在乎的表情,當我偷眼去瞄翼音的表情時,看到她又捂著嘴在偷笑。
“和雜音一樣喜歡逞強……”翼音忽然笑著說了一句,“快坐下吧,這么站著腿不疼嗎?”
本來疼痛的感覺還不是太明顯,經(jīng)她這么一說,我倒是真的感覺自己有些疼的站不住了,于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我才沒有逞強”。雜音忽然對翼音憤憤地說道,翼音倒是毫不在意,卷起了我的褲腿,以前的包扎帶上有血正在滲出。翼音看到傷口后狠狠地望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分明在向我說道:撒謊!我有些臉紅地低下了頭,不去看她。
“喂,翼音,你怎么知道這家伙有腿傷?”雜音忽然又好奇地向翼音問道,這也正是我想解開的謎團,于是豎起耳朵仔細聽翼音的回答。
“因為他腿部的溫度超過正常值”。翼音邊撕下已經(jīng)染滿了血跡的包扎布,一邊說道。雜音盯著那塊包扎布,我忽然又看到了她那攝人心魄的血紅色的眼神,這到底是?
“腿部的溫度?”雜音顯然不知道她自己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依然是一副好奇的神情望著忙碌的翼音。
“是的,人類受傷后,傷口的溫度由于自我再生的緣故,血液流動速度會加快,所以溫度會上升。”翼音不慌不忙地邊治傷邊向雜音解釋道,她治傷的手法非常嫻熟,甚至超過了專業(yè)的戰(zhàn)場救護員。她雖然說得很對,但是她怎么會知道溫度上升?我將眼神轉(zhuǎn)回到翼音身上,團團疑點都和眼前的這個非常年輕的女孩不甚匹配。
“哦,原來是這樣,這就是機器人和人類的區(qū)別嗎?”雜音像是茅塞頓開了似地,向翼音點著頭。
“機器人?”我望著翼音有些呆了,身體不由自主的一陣痙攣——我剛剛和一群克隆兵打過交道,當然思想上一時還無法接受眼前的非人類,原來怪不得她剛才說“人類受傷后”,而不是“我們受傷后”。
“是啊,小翼是機器人”。雜音依然像是毫不知情,隨口就說。
“恩,我是Angel One,翼音”。翼音將最后的繃帶扎好,然后找來一個垃圾袋,將桌上用過的廢棄物收集到一起。
“怪不得,我看她有些與眾不同……”我低低地嘟嚷到,“原來是這樣”。
“好吧,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等你的腿長好了,我們再打架玩”。雜音說完,從凳子上坐了起來,快步離開了現(xiàn)在的房間。這家伙,打架只是為了好玩嗎?我搖了搖頭……我打架的時候差點連命都不?!^了一小會兒,我忽然聽到了低低地,嘶啞地歌聲……這似乎是雜音的聲音?她在練歌嗎?
“雜音她在練歌?”我弱弱地向處理完垃圾的翼音問道。
“是啊……雜音她……一直都是……一直都很努力”。翼音停下腳步,向我投來一個笑容,然后望了下天花板說道。
“一直都是?她天天都在這樣唱歌嗎?”我撓了撓頭,有些無法理解翼音的意思。
翼音對我微笑了下,徐徐說道:“你腿上的傷可不像是摔傷造成的哦?”
“哈……”我有些尷尬地也對著她回笑了笑,我知道自己這時的表情很不自然。
“那就快些休息吧,我是機器人,沒有睡覺的設(shè)定,所以有什么事請隨時叫我”。翼音向里間走去邊走邊說,“里面是雜音的房間,所以只好委屈你睡在這邊了?!?/p>
“好的”。我低下了頭搖了搖,想不到自己這么容易就被她看穿了。我一瘸一拐的走到壁柜前面,搬出了以前使用的軍用睡袋,這東西自從進入S.T.A.C就沒再用過。我將它放在地板上按下了充氣按鈕。睡袋開始發(fā)出“嘶嘶”的聲音自動充氣。
雜音她,雖然性格有些自傲,但是仍然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只是不是很擅長表達而已吧?她叫翼音“小翼”,難道她們是姐妹關(guān)系嗎?但是翼音無論是從各種方面,都超過了雜音。雖然是她是機器人這點有些讓我驚訝,但是在這個技術(shù)飛速發(fā)展的社會里,沒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Wisher的那句話依然讓我很在意,那幅照片,那幅和初音站在一起的那個手拿鐮刀的人……應(yīng)該不會是她……
“滴”,睡袋提示溫度和充氣量正合適,可以入睡。
“真的要準備睡覺了嗎?那么先把這個吃掉吧?算是我和雜音多有打擾的謝禮”。翼音忽然端上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菜盤子放在正在思考問題的我的面前。
“呃……沒關(guān)系的,這個屋子我也不常住,有客人來也應(yīng)該是我的榮幸吧?”我望了望微笑的翼音,又望了望熱氣騰騰的菜盤子,上面的食物讓我的肚子又再叫了,說實話,這幾天老吃軍用干糧,確實也不是很舒服。
“那個,有件事必須告訴你”。翼音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鄭重。
“什么事?”我皺起了眉頭向翼音問道。
“雜音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進不了房間,就把我叫來了,是她讓我HACK了你的門鎖,所以……對不起了”。說完沖我鞠了一躬。
“沒關(guān)系的,這應(yīng)該是我的失誤”。我沖翼音笑了下,表示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好,請慢用餐?!币硪粲譀_我鞠了一躬,退出房間。好個有禮貌的女孩,看來是有人將她設(shè)定成這樣的,那個制造和為她編程的人一定也是個紳士,我想。
公開居住區(qū) 09:33 AM
“呵……”我漸漸睜開了眼,環(huán)顧四周,雖然還是有些困倦,但是比以前精神好多了,7天任務(wù)造成的許些倦怠感有所緩解。我爬出自己的睡袋,穿衣,將睡袋收好,然后來到衛(wèi)生間洗漱完畢,唔,看來真是美好的一天。
我習(xí)慣性的看了一眼壁掛電子鐘,09:53。回想起來昨天的時光,就好像仍舊身處在戰(zhàn)場里的感覺一樣。我拿起了PDA看看有沒有來自同伴的信件,看來沒有,如果是總部有什么事情的話,我就不會這么晚起床了吧?我看到里間的門關(guān)著,心想一定是雜音還沒有起床嗎?于是自己也輕手輕腳地拉開大門走了出去,在出門的一剎那,忽然想到鑰匙卡這回事,于是又返回去將備用卡放在桌子上,再次走出門。同樣的錯誤,我可不想再犯第二遍。出門后忽然想起了自己腿傷的事情,但是感覺上已經(jīng)不是那么疼了,似乎也沒問題的樣子。
“Zets,心情不錯啊”。我剛走沒多遠,就聽到了Wisher的聲音,音調(diào)讓我感覺像是在調(diào)侃,他總是這樣。
“還好吧?!蔽乙琅f自顧自地走路,不想聽他那有些讓人生氣的語氣。
“嗬,還不理我。好吧,我是代人給你捎口信的,川凌想讓你去一下他那。”Wisher的語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正經(jīng)了很多。
“川凌?”我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一臉輕笑的Wisher。
“騙我,如果川凌想要找我,自己不會給我發(fā)郵件過來嗎?”我沖他搖了搖頭。
“不信算了,當我沒說”。Wisher背對著我朝我揮了揮胳膊,向遠處搖晃著走去。
“好吧,看來我還是去一趟吧……”我搖了搖頭。心想:如果這家伙在騙我,回來一定不會讓他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