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S.T.A.C地下設(shè)施,一出電梯就收到了川凌的內(nèi)部通訊。
“Zets,聽說你受傷了?沒關(guān)系吧?”我已打開通訊回路,就聽到了他迫不及待的聲音。
“沒事,傷口已經(jīng)處理了,沒什么可擔心的”。我拉下麥克說道,“有什么事?值得這么著急見我?”
“唔……沒什么……只是聽到你受傷,有些擔心”。川凌忽然有些支吾地說道。
“這可真不像你”,我邊朝內(nèi)部聯(lián)絡(luò)電梯走去邊笑著說道,“堂堂裝備發(fā)展部副部長,怎么開始變得支吾了?”
“嗯……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告訴你”。川凌的語氣慢慢恢復正常。
“好的,我馬上到”。我說著加快了腳步向電梯跑過去。
S.T.A.C地下設(shè)施,裝備發(fā)展部 10:21 AM
“Zets,你來了”。電梯門輕輕開啟,川凌依舊是一身白色鑲紅邊的研究員制服,帶著窄邊框眼鏡,搖著輪椅立在電梯門口等我。
“嗯,不歡迎嗎?”我走出電梯沖他一笑。但是川凌依舊是一副冷峻的表情,看著我沒有說話。我見到他這副表情,自己也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他在想什么呢?
“沒有”。川凌搖了搖頭,自己搖著輪椅背對著我繼續(xù)說道:“跟我來吧”。
“哦,讓我推著你走嗎?”我快走幾步跟上他。
“不必了,我們一會兒就到”。川凌的聲音依然十分冷峻。我見怪不怪,在地下設(shè)施工作久了,是人的話都會變成撲克臉,尤其是研究員。
我隨著川凌沿著走廊,穿過了實驗區(qū)和存儲區(qū)來到研究區(qū)。川凌來到一座大門前,大門前的識別系統(tǒng)自動工作,識別出了川凌的身份,大門自動為他打開,大門內(nèi)的燈火逐個點亮。一個白色滾圓的球體坐在一支細長的支撐架上,沐浴在明亮的燈光下。這是專門為川凌的冥想而開發(fā)的神經(jīng)輔助電腦“智銘”。川凌能成為裝備發(fā)展部的副部長也不是因為偶爾因素,因為他本身就是個天才,他所提供的想法和知識是S.T.A.C得以比肩同行的重要要素之一。
“有一些東西我要給你看”。川凌忽然回過臉對我說道,表情在這時有了那么一絲微笑。
“智銘,啟動準備完成,請下達命令”。一個電子聲說道。
“載入”。川凌平靜地說。
“命令:載入”。一雙機械臂突然從天花板上彈出,穩(wěn)穩(wěn)地托起川凌的輪椅。圓球原本雪白不透明的外壁變成了透明色,顯出了里面的設(shè)施,圓球后部的艙蓋慢慢打開,機械臂將川凌的輪椅穩(wěn)穩(wěn)送入,圓球從支架上慢慢飄離,雖然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工作原理,但是我相信那應該是懸浮技術(shù)的一種。
“Zets,看著你面前的屏幕,有一些可能對你有用的東西”。四周傳來了川凌的聲音。
“我正在等”。我抄起雙手,等著川凌要告訴我的事情。
屏幕上逐漸顯出了一個讓我有些眼熟的標志,這個,不是Nana姐所說的“統(tǒng)一體”嗎?
“這是Nana上校上傳來的標志,據(jù)說是某個神秘組織‘統(tǒng)一體’”。凌川在圓球中說道。
“是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歪起腦袋問。
“目前為止還沒有,調(diào)查了1074個組織的標識,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或相近的標識,它似乎是像是宣誓一樣,被設(shè)計得和其他標識都與眾不同”。川凌說。
“宣誓?”我望了眼圓球,轉(zhuǎn)而又盯著屏幕。
“是的,我注意到了它的細節(jié),中間像是一個人形物體,旁邊的6個像翅一樣的東西以交錯網(wǎng)狀排列,整個圖標像是……”
“一個人平躺在地球上”。我把川凌要說的話補充完。
“是的,上面的一部分你沒有發(fā)現(xiàn)它像一個拱起的拳頭嗎?”川凌問道。
“手掌或者拳頭”。我看著那標識好一會兒才補充道,“宣誓效忠?”
“是的,我覺得這個標識可能是一種暗示”。川凌依然很平靜地說道。
“向誰宣誓效忠?任務(wù)里那些克隆兵看起來更像是被精神操控的傀儡,難道是平躺在地球上的那個人嗎?”我發(fā)表了下自己的觀點。
“不知道,有可能吧,但是那人如果是生物的話,絕對做不到”。川凌否定了我的話。
“那么就會是一個極端組織?”我聳了聳肩,地球上向來不缺這種組織。
“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我在以前使用‘智銘’時偷偷地幫你調(diào)查了下,關(guān)于那個女孩的”。川凌的聲音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我聽完后皺起了眉頭,有關(guān)雜音的?
“是的,雖然VOCALOID的系統(tǒng)封鎖的很嚴格,我還是查出了些蛛絲馬跡”。眼前大屏幕上忽然顯現(xiàn)出一段監(jiān)視錄像?!斑@是3月8日低軌道偵察衛(wèi)星傳來的圖像,原來這個時間段的錄像被人刪除后,添加了一段其他的片段,”我看到圖像上有一個黑點在慢慢移動,周圍都是山坳,那個黑點被電腦自動標識出是一輛重型卡車,但是在卡車消失在衛(wèi)星監(jiān)視死角內(nèi)后,就再也沒見到拍到這輛卡車。“就是從這里開始,后面的視頻文件都被替換掉了”。
“VOCALOID想隱瞞什么”。我的表情也忽然凝重了起來。
“還有,在卡車周圍,你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沒有?”川凌問道,把剛才的錄像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別的異常?”我抬頭仔細看屏幕,連著播放了3遍也沒找出有什么“別的”異常。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看,這里有一個快速移動的東西”。川凌說著,將那個小點從屏幕上用紅框標識了出來,那個小點確實是在飛快地移動,還時不時地停下來,似乎是等待著什么。
“這個東西?會不會是監(jiān)視無人機之類的東西?”我左手托下巴想到。
“不是,這個東西的運動特性完全不像是機械之類的物體,更像是一種生物,更準確的說,是一個人?!?/p>
“你是說,它是雜音?有證據(jù)么?”我不太敢相信川凌的話,雖然在以前我都會相信他。
“修改這段影像的人高明到?jīng)]有留下一絲存在的證據(jù)”。川凌似乎在答非所問,又或者在自言自語。
“你是說我們面臨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敵人?”我忽然笑了,十分不解川凌怎么會將這兩者關(guān)聯(lián)到一起,因為這個人不一定會成為敵人。
“那個人,消除了后一段影像,卻留下了前一段影像,對于這樣的高手來說,犯這樣的錯誤是沒有可能的”。
“那人故意留下了錯誤,引起別人注意?”我猜測到。
“我想是的”。
“而且引起了你的注意,你想將這些事和‘統(tǒng)一體’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包括那個女孩?”我攤了攤手。
“直覺告訴我,那個女孩并不是普通人”。川凌將后兩個字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他在強調(diào)?!八怯心康慕咏恪?。
“好吧,我相信你所說的,但是沒有得到證實之前,我會先與她保持距離”。我拍了拍圓球的外殼,“如果她真的像你所說的,我知道該怎么辦”。
“你一定要小心”。川凌最后告誡我道。
“那些克隆人的尸檢,有結(jié)果了嗎?”我向川凌問道。
“暫時沒有檢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這些人所穿的裝備都是各國淘汰下來的舊軍服,武器也是舊型號,只有頭上的條形碼或許能找到些線索”。屏幕上顯示出一些模擬模型和復雜的化學公式,我一個也沒看懂。
“那么你覺得呢?有個控制它們的機器在附近?”
“應該是這樣,人類沒可能控制這么多克隆人,這些人像是為了某種試驗而被生產(chǎn)出來的”。川凌的語氣里也帶了些許疑惑。
“異能者方面呢?據(jù)說他們的某些成員能控制別人的心智”。我發(fā)問道。
“HUKE組織內(nèi)有一套自己的管理規(guī)定,據(jù)說他們的內(nèi)部成員如果濫用心靈控制會被處以終身監(jiān)禁”。川凌回答道。
“那就是說,不可能的嘍?”我再次攤手道,“除非那個人不是‘異能者’組織內(nèi)的人,這樣的話則會遭到全球通緝,那樣強大的異能,恐怕再怎么隱藏也會被人立即認出”。
“確實……”川凌似乎也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
“我會小心的,如果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能告訴我的話盡量告訴我就好”。我頓時變得有些躊躇。
“好的,我會的”。川凌回答道,“那么再見了,Zets,我還有一些別的工作要忙”。
“這是要趕我走嗎?”我笑了,“不知道是哪個請我來到這里的?”
“那個……你知道的……”川凌忽然變得支吾起來。
“我懂,我懂,尊敬的川凌閣下~~~”我故意將最后四個字的音調(diào)拖得老長,然后向大門走去,當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回過頭故意揚手擺了個“再見”的姿勢,我知道川凌他一定能看到的。
雜音的目的?或者說VOCALOID的目的?難道“統(tǒng)一體”與它有什么瓜葛?來歷不明的機器人翼音,但是,她為什么會叫這個怪名字?以VOCALOID的技術(shù)實力……做到這種程度應該沒問題……,但是雜音為什么會很坦白地告訴我翼音是機器人?按照常理來說,將這件事情隱藏起來豈不是對她的行動更有利?但是翼音和雜音的行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在幕后操控,她們做的非常自然,如果按照川凌的推斷,她們難道是在有意迷惑我嗎?走在走廊上,腦子里的一幕幕頓時顯現(xiàn)出來,我不得不去自考這些問題,對于一個士兵來說,這些不解之謎都似乎像是一個個危險地定時炸彈。
電梯迅速將我?guī)У搅诵菹^(qū)的門前。我?guī)е鴿M腦子的疑惑向自己的小房間走去,路上走廊里一些其他傭兵的嬉笑打鬧思考沒有影響到我的思維,但是還是有一個人留意到了頗為躊躇的我,這個人當然是Nana姐。
我走進自己的房間,躺在小床上仰面朝天地思考問題。雖然昨天晚上睡的不是太好,但是滿腦子的疑問,弄得我仍然是睡意全無,我甚至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于感性化,這樣對于自己的判斷能力會起到不好的效果。
“你一定要小心”。川凌那句沉重的誡語依然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在沒有充實證據(jù)的情況下,他為什么會認為她們是危險的?但是川凌的警告從來沒有錯,我該怎么辦?
“當當當!”有人敲門的聲音?!癦ets,在嗎?”是Nana姐的聲音。我一骨碌坐了起來,應道:“在”。于是準備去開門。
還沒等我走到門前,Nana姐自己將門推開,走了進來。我忽然有些臉紅,這是害羞嗎?
“怎么了,Zets,這么躊躇滿志,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Nana姐邊說邊從墻角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我依然蒙在鼓里,不知道她想表達些什么?
“嘛,當然是與那個女孩的事情”。Nana姐壞笑了下,一甩頭發(fā),支起腦袋想要聽我怎么回答。
“啊?”被她這么一問,我一時有些呆住了,因為自己根本沒有為這種提問準備好回答。
“???Zets,你這時的反訊問表現(xiàn)可是不及格???”Nana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我說道。
“呃……Nana姐,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啊……”。我面露難色地對著她搖了搖頭。
“噗嗤”。她看到我的樣子忽然低下了頭,肩膀一直在抽動,然后在抬頭的時候捂住嘴在低低地發(fā)笑。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不明白這到底有什么可笑的。
等她笑完,繼續(xù)向我問道:“那就是沒什么發(fā)展了?”
“沒什么發(fā)展?當然沒什么發(fā)展……川凌讓我……”我剛想說“和她保持距離”,然后想起了這件事不能說太細,然后就把后半段咽了下去。
“川凌讓你怎么樣?讓你為他也介紹一個女孩?”Nana姐說完,又捂著嘴笑去了,我當然知道她這是在揶揄我。
“……”我無語,呆呆地立在那什么也說不出來,腦子里的問題忽然間全都沒有了。
“Zets,你沒有仔細想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嗎?繼續(xù)賣命?”Nana姐停住了大笑,然后用一幅極其認真的眼神望著我,似乎想從我身上找出什么。
“目前為止……我還沒有什么打算……”。我只能說出我現(xiàn)在的想法。
“好好考慮下吧,我們都不可能當一輩子傭兵的”。Nana姐站了起來,輕輕拍了兩下我的肩膀,然后走出門去,臨出門前還回頭向我做出一個嫵媚的飛吻。汗……我從來沒看到她像今天這樣子。
以后?我的未來嗎?我忽然覺得又開始心煩意亂起來,左眼的眼皮一直跳,似乎在向我傳送一些消息。干脆上街道上走走,整天想著工作的事情,會被煩死!想到這里,我換了身衣服,走出門去。
來到街道上,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為什么頓時讓我感覺好了很多,我漫無目的地到處閑逛,七拐八拐,不知怎么的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公開居住地。我遠遠地望著敞開的大門,撓了撓頭: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于是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Zets先生,怎么了?”身后忽然有個人叫我的名字,我被嚇了一跳,立即回過身去看。原來是一臉笑容的翼音,手里還提著一個籃子,籃子里面都是蔬菜。
“原來是翼音啊,嚇我一跳……”我輕輕舒了口氣,然后晃了晃腦袋。
“Zets先生,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啊,還是腿傷的原因嗎?”翼音歪起腦袋微笑著望著我。
“唔,多虧了你,腿傷已經(jīng)好多了”。我也向翼音投去一個笑容,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尷尬,“突然在我身后出現(xiàn),有點沒回過神”。
“你的反應很迅速啊”。翼音似乎話中有話,我聽得出來。
“你去買這么多菜做什么?雜音難道還沒有起床嗎?”我覺得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的話,自己也許會被翼音找到更多破綻,于是急忙岔開話題,她可是機器人??!機器人!
“雜音很早就起床了,現(xiàn)在在東北方向40.73公里的一座山上,我買的菜是為了給你準備食物的”。翼音笑著說道。
“40.73公里?你怎么這么肯定?再說我也不一定會回這里吃飯”。我向翼音問到,“但是雜音到山上做什么?難道是練歌嗎?”
“當然,我的遠距離雷達一直在追蹤周圍的環(huán)境變化,雜音的和你的行蹤都是我要追蹤的對象,從你的行蹤軌跡來看,雖然拐了幾個彎,但是基本上都是朝向這里來的”。翼音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樣。但是卻使我感到了些須威脅——遠距雷達?這么說我的行動在這段時間內(nèi)會被她一覽無遺?她到底是什么來頭??
“唔,我中午不在這里吃飯了,我去找雜音,她自己在山上做什么?其他的拜托你了”。我快速走開,與其說是“走”更不如說是“逃”。這下糟了,如果翼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么組織將會受到威脅,但是在現(xiàn)階段下,我還要保持冷靜??!一定要想個辦法才好?。∥疫呑哌呄?,也許是時候該考慮讓她們走人了,再這樣下去,我連自己的安全也無法保證,雖然我也不想這么做。
“喂,你知道雜音的具體位置嗎?走得這么急?”背后傳來翼音急促的喊聲,似乎想要將我叫住。
“你能告訴我她的準確位置?”我有些詫異地停下腳步回過頭,即使是最尖端的定位裝置,也不可能知道在那種復雜地形下某個人的位置吧??
“當然了”。翼音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埋怨的神色,似乎在對我不相信她的能力表示不滿,“喏,雜音現(xiàn)在在XX經(jīng)度,XX緯度的山上,誤差范圍不超過5米”。翼音像是胸有成竹似地報出一組數(shù)據(jù),然后看著我,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我順口嘀咕了一句,自然是滿臉的不相信,這種表情實在是無法隱藏,因為這件事遠遠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疇。
“我又不是你們?nèi)祟?,照看雜音的行動也是我的工作”。翼音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想要找到她,就快點去,她一般都會在那里待到下午5點才回來,而且也不讓我跟著她,我也有點擔心她……”翼音一邊說,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
她說:“擔心”?一個機器人那樣擔心一個自然人很難說不是主仆的關(guān)系,但是看起來又不只是表面那樣那么簡單,那么她那樣擔心雜音一定有別的原因。說實話,一個女孩子家跑到幾十公里外的山上已經(jīng)夠蹊蹺的了……而且還不讓自己的同伴同行,確實不太合理,雜音到底在那個地方做什么呢?我的好奇心忽然被提了起來。這么說,那句“露天睡覺我倒是不介意”是出于認真回答的了,但是是什么原因才讓她變成這樣的呢?剛才翼音也提到了“工作”,但是我怎么也想不通,這和雜音有著什么樣的關(guān)系。
“Zets先生,你發(fā)呆了嗎?”耳邊忽然傳來翼音的聲音,把我從思索中拉回到現(xiàn)實。
“啊……啊……不好意思”。我再次飛也似地逃開,留下了莫名其妙的翼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呼……真危險”。我走出好遠才舒了口氣,生怕自己會留下什么破綻。我走回院內(nèi),將自己的車從車庫里開了出來,說實話,自從回來以后我還沒碰過它,第一次開它出來竟然是要去找人?!疤熘馈薄N易谲噧?nèi),有些無奈地嘀咕出一句不知所以的話,然后轉(zhuǎn)動鑰匙,按著車載導航系統(tǒng)的指示,向翼音提供的方位進發(fā)。
走到半路,忽然傳來了川凌的通信,這家伙竟然沒有用加密頻道和我通訊,使我有些意外,有人曾經(jīng)說過,“所有的科學家都是偏執(zhí)狂”,這點我始終是深信不疑。
“喂,你好,這里是Zets,怎么突然有空和我閑聊了?”我懶洋洋地按下方向盤上的“自動駕駛”按鈕,然后向后一仰舒服地倒在駕駛座里。
“Zets,Huke組織忽然向我們發(fā)來了協(xié)查邀請,雖然不清楚他們目的是什么,但是老頭子指示我們要不動聲色”。川凌依然是冷若冰霜的語調(diào)。
“要我們不動聲色地協(xié)助他們?還是要不動聲色地調(diào)查他們的底細?”我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訝,因為Huke組織根本不需要我們這種普通人組成的一般組織來“協(xié)助”什么“調(diào)查”,他們的異能者的能力對于一般的極端組織,無異于單方面壓制的位置。
“這個只能在與他們接觸的時候才有定義……?”川凌說著說著,忽然聲音小了許多。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情況么?”我開玩笑似地說道。
“沒有……只是要小心……”川凌依然是很謹慎地說道。
“沒什么可擔心的,如果HUKE組織想要知道我們組織的一切,他們大可以大搖大擺地派出一名異能者就可以了”。我倒是毫不在意川凌的話,正因為HUKE組織的強大,他們知道我們這些普通的傭兵組織對他們基本夠不上威脅。
“不,這次與你們同行,參與協(xié)助調(diào)查的兩個HUKE組織的人,都是A級戰(zhàn)斗型異能者”。
“A級戰(zhàn)斗型異能者?什么意思?”我皺起了眉頭,“這么說,老頭子已經(jīng)把要去的人選已經(jīng)定下來了??”
“是的,老頭子決定這次的行動讓你和Wisher一起去,Wisher極有可能是你的隊長”。川凌這句話倒是聲音很響亮。
“讓我和那個不務(wù)正業(yè)的人一起……天那……”。我一扶額頭,然后搖了搖頭,有些郁悶。
“既然已經(jīng)這樣定下來,就沒有辦法更改。那兩個人的資料我馬上上傳給你,祝你好運,Zets”。川凌說著,掛斷了通訊。
“真是夠不近人情”。我頹然地倒在駕駛座上。懷里的PDA“滴滴”地響了兩聲,提示有新資料上傳。我掏出PDA,點開收件箱查看川凌發(fā)給我的資料,資料上,兩個黑衣人的名字赫然在目:Black Rock Shooter 以及,Dead Master。
喂……這還是小孩子吧?我盯著那兩張照片良久想到。但是資料上顯示的信息除了“姓名,性別”一欄是已知以外,其他的均是打著紅色的插號。年齡:X ,性別:女,性格:X,身高:X……諸如此類的,這樣不完全的資料留著何用?我有些不耐煩地翻看下一頁,后面的簡介突然寫得意外的詳細,甚至連常用武裝和作戰(zhàn)經(jīng)歷都寫了出來。意外的是,兩人均是遠近戰(zhàn)擅長的戰(zhàn)斗員,尤其是對DM的武器“鐮”做了個詳細的描述,如果說Shooter的主武裝是武士刀和鐵炮(原文如此)能猜想到一些情形意外,那么DM的“鐮”是怎么做到遠近戰(zhàn)皆可的地步呢?而且讓這么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孩去揮舞一柄鐮刀,實在是難以想象。
“到達航標點,自動駕駛關(guān)閉”。汽車忽然傳來熄火的聲音,一陣電子女聲從揚聲器中傳了出來,駕駛席的安全約束帶自動解除束縛。
“唔,到了。”我把PDA放在駕駛臺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這里是?我下了車環(huán)顧四周,雖然天氣有些陰霾,但是這里感受不到一點涼風,甚至是有些安詳和柔和,讓人能瞬間靜下心來。我的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開到了一座大山之下,滿山的綠樹似乎在應和著什么,雖然無風,但是樹葉卻發(fā)出“嘩嘩”的聲響。雜音她難道在這上面?我盯了眼手表上的定位儀坐標:就是這里。
但是,這里看起來沒有路的樣子,她是怎么上去的?難道我還要自己開一條路?笨蛋……如果這是翼音給你開的一個玩笑,或者是前面是陷阱,你也要去嗎?雜音來這里,自然有人家的理由,你管得著嗎?我忽然暗自好笑起來,我丅操心有些過度了吧?當我想到這里,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一排石階從綠樹織成穹頂中延伸出來,似乎是在呼喚我。
“這……?”我不可思議地望著那排由小石板組成的石階,覺得自己在做夢。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后背似乎有被什么東西推著,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個東西絕對沒有一絲惡意,甚至帶著猶如母親般溫暖的感覺。我慢慢地沿石階而上,綠樹始終在我頭上交織成一片猶如走廊般的陰霾,而且我發(fā)現(xiàn),越向上,樹木的枝干越大,旁邊的綠草和花朵也開始多了起來。這到底意味著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看來真相就在山頂。
到了山頂,我看到了一棵參天巨樹,矗立在我的面前,這棵樹的體積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如果不是旁邊枝繁葉茂的枝干,它就是一堵兩邊沒有界限的木頭墻!我突然很想將這棵樹拍下來,但是當我低頭去看電子表時,發(fā)現(xiàn)電子表竟然顯示一片白屏,表上的時間定格在15:53:30 PM。
“這……這是……神跡?”我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雜音她,難道……難道就是這棵樹嗎?
我的意識忽然有些恍惚起來,像是掉進了一個不知名的時間流中,周圍的空間似乎也變得微妙起來。
“喂!你怎么找到這里來了?”耳朵感到身后有一個熟悉且嘶啞的聲音在叫我,我的意識突然清醒起來,但是嘴巴像是被什么東西噎住,說不出話來。
“喂?你沒事吧?怎么不說話?”身后又傳來一聲喝問,身后有人扶住了我的右肩。
“啊……我……我剛才難道在做夢?”我一手扶額頭,身體搖晃了一下,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到這么疲憊。
“做夢?你糊涂了嗎?”身后的人一下蹦到我的面前,果然是雜音。她的兩只深黑色的眼睛在不住地打量著我,像是想在我的身上找出我不正常的原因。
“……”我沉默了一下,定了定神,然后望著她,聲音顯得有些發(fā)顫:“嗯,做夢,你沒看到剛才的那棵樹嗎?”
“樹?我不知道什么樹?。俊彪s音四下望了望光禿禿的山頂,然后又望著我,似乎在詢問我為什么說出這句不明所以的話。
“啊……?”我也望了望四周,除了光禿禿的巖石以外,確實并沒有什么參天大樹.難道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是,我剛才看到明明有的啊??”我甩了甩頭,剛才那顆巨樹我確實看到了來著,為什么會消失??我剛才在夢游嗎?我突然想起來電子表上的時間,于是趕緊又低頭確認了下時間:16:54:49!難道剛才的一瞬間使我整整跨越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忽然有些害怕地望著雜音。雜音看到我的表情,一臉嘲弄地沖我歪著腦袋。
“你來做什么?”雜音忽然搖了搖頭,扔下句話,轉(zhuǎn)過身向山下走去,似乎想要下山。
“不……沒什么……只是翼音擔心你,讓我來看看你”。我語無倫次地說出一句話,然后緊跟在雜音身后。望著兩邊的巖石和稀稀落落的樹叢,我真的覺得剛才一定在做夢,十分真實的夢。
雜音聽了我的話后也沒再說別的什么,就這樣兩人沉默著走下山來。我雖然在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總覺得在她身上有一種神秘的氛圍融合在里面。那到底是什么?像是一堵墻一樣,冷若冰霜的墻。
我走到自己的汽車旁邊,但是雜音似乎什么也沒看到,仍然自顧自地向家的方向步行走去。我不敢懈怠,打開車門鉆了進去,將車慢慢駛到雜音身邊,然后打開車窗問道:“你要步行回去嗎?不坐上來?”
“我要自己走回去?!彪s音轉(zhuǎn)過臉看了我一眼,說道,但是她忽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眼睛直直地盯著車窗前的一個東西,腳步也停了下來。
“你不累么?”我當然沒發(fā)現(xiàn)雜音的視線沒停留在自己臉上,當她停下腳步時,我還以為她改變主意了。事實是她確實改變主意了,當然不是因為我的勸解。
“好吧。”雜音似乎像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打開側(cè)門,她坐進副駕駛座。一坐上來,她就拿起來車窗前我的PDA,那上面正顯示的是Black Rock Shooter的相關(guān)資料。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對這個感興趣,但是為什么她會對Black Rock感興趣?
“你認識Black Rock?”我一邊開車,一邊問道。雜音點了點頭。
“是朋友嗎?”我再次問道。雜音搖了搖頭。
我本來想問:難道是敵人?后來覺得這句話太過于唐突,于是就咽了下去。然后就是幾分鐘的沉默。
“你為什么會有Black Rock的資料?”雜音忽然轉(zhuǎn)過頭來,像是逼問的語氣,很嚴厲。
“生意上的伙伴而已”。我聳了聳肩,撒謊道,當然不能讓她知道我們下一步的任務(wù)。
“生意上的伙伴?”雜音不解地皺起了眉毛,語氣有所緩和。
“買買賣賣”。我把雙手在方向盤上攤了攤,“僅此而已”。
“哦……”雜音像是完全相信了我的話,只是沉思地望著PDA上的Black Rock。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我有些好奇和懷疑。幸虧沒有翼音在場,她在場的話,我只好說實話了。
汽車在高速路上一路飛馳,幾十分鐘后就歸還到了自己的公開居住區(qū)。雜音和我下了車,我們走到了房前,我打開了門。門一開,一股香味就從室內(nèi)傳來。
“唔,翼音在里面忙著的吧?”我嘀咕道。
“不對,小翼已經(jīng)走了?!彪s音迅速走到里間,“果然”。
我緊隨其后,看到了飯桌上擺著的豐盛晚餐,順帶著,還有一張字條。雜音正拿著字條看著。我也把臉輕輕湊了過去。
上寫:父親那邊有事,望我速歸,所以特留下晚餐和字條,以示告知。翼留。
“似乎走的很急啊,連字條都相當簡練”。我說道。
雜音突然像是觸了電一般閃開,動作之快,令我有些驚訝。她站到一邊,然后沖我皺起了眉毛,滿臉都是厭惡的表情。
“怎么了?”我有些不解。
“不要太靠近我!!”雜音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相當大,像是在吼,看起來很氣憤。
“哦……哦……”我撓了撓頭,心想:這家伙該不會是性格缺陷吧?一會兒一變?
雜音像是任性似地一屁股墜在沙發(fā)上,沙發(fā)發(fā)出“咯吱”一聲響。我生怕她生起氣來把我的房子給拆了,也只好保持沉默,自己默默地坐在一邊,拿起來筷子。我這時犯了一個錯誤——把她給無視了。
吃了一會兒,突覺氣氛不太對勁,扭頭一看,原來是雜音的一雙紅眼睛正在盯著自己,一陣不明來歷的寒意從頭上涼到腳,這到底是?
“你怎么了???”我停下吃東西,也不解地皺起眉頭向她問道,“我和你有仇嗎?這么盯著我?”
“沒!”雜音沉默良久,從嘴邊擠出這么一個字來,然后也端起碗吃起來,吃的比我還快。
“……”我滿頭大汗地看著眼前雜音的筷子上下翻飛,忽覺無語,一會兒,一桌子菜肴被一掃而光。而我,還沒吃飽……
“我吃好了!”雜音滿意地放下了碗筷,轉(zhuǎn)身進了里間,只剩下了一旁肘著筷子,靜靜地盯著空空如也的菜盤子發(fā)呆的我。
“……”我默默地起身,默默地將餐具收拾到一起,默默地放進了洗碗機中,然后默默地走回到外廳,默默地拉出睡袋,默默地按下按鈕,默默地鉆進睡袋里睡覺,臨睡前,默默地對自己說了聲:“晚安,Ze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