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夜風吹拂進殿內(nèi),揚起了重疊的紗幔,月影清輝從窗外灑落至塌前,映照著塌上那抹倩影。
女子緩緩抬起手,一顆水晶球浮現(xiàn)于她掌心,清冷的眸子泛起漣漪,唇角輕勾,
“看來是進展得很順利了,只不過,你當真不會后悔嗎?”
“既然擔心他會后侮,那你為何不親自去阻止他呢?”
腦海中傳來這樣的話語,那是和她同樣的聲音和語氣,問著她心底的疑問。
現(xiàn)在千羽寒很清楚,自己和潤玉一樣在輪回中魂魄分離,只是融合的程度不同,她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
她將水晶球收回,身體往后靠去,本以為接觸到會是軟枕,卻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潤玉輕攬著千羽寒的肩膀,將她整個圈在了懷里,聲音顯得有幾分低沉,
“羽兒,我剛才與你兄長談論過了這次的事情,幻域和境淵都不必前往,你且安心等待孩子出世?!?/p>
“至于神界那邊,幾方勢力的人將動,魔域等不來下界支援,想來彥佑和穗禾也是沒有閑著?!?/p>
輕合雙眼,千羽寒順勢倒在潤玉懷里,唇角輕輕勾勒弧線,話語里滿是笑意,
“我倒是沒有料到,你也變成了這么個腹黑的主,怕是連兄長也被坑了吧?”
她現(xiàn)在有點同情千北夜了,不過在自己坑自己的情況下,更應該同情的是自己才對。
薄唇在她臉頰擦過,潤玉輕輕咬著她的耳垂,星眸里的笑意更深了,頗為正經(jīng)回道,
“羽兒就快要生產(chǎn)了,不讓別人陪在你身邊,我這個丈夫總是該在的。”
“事情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那就由神界去做吧,昆侖那邊也該出手了,我的羽兒也就不必出手。”
想說的話突然又被堵了回去,自從她有了這個孩子,真的是被當成了孩子,事事俱細,這讓她覺得有點被束縛的感覺。
另一邊,兩個向來沒有什么交情的人,此時卻坐在了一起,僅是為了最近的風波。
北庭默凝著對面的千北夜,眸底染上幾分寒意,她不相信也就罷了,這次連千北夜也是瞞著,他冷聲開口,
“為什么直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她真正的計劃?”
千北夜若無其事的回答,忽視了那道凌厲的目光,唇角噙著淡笑,
“那是因為她誰也沒有告訴,就連我才剛剛知曉她下了這么一盤棋,潤玉還不清楚呢,說不定他也不想知道?!?/p>
“若是說出不該說的,那么后果也非是容易承擔的,究竟是好奇心重要?還是在意的人重要,孰輕孰重。”
他倒也不怕北庭默說出去,畢竟也不是從千羽寒那里泄露的,即便真的傳出去,傷的也不會是她。
眸光銳利的掃過千北夜,北庭默壓下心底的怒意,現(xiàn)在不是針鋒相對的時候,他深吸了口氣,
“之前找出來的魔修已經(jīng)被送到禁地,那些為霽月開道的不會幸存,而那個夢境也正式完成,隨時可用。”
“真是將所有人都算進去了,只差一個奕傾?!?/p>
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千北夜倒是覺得驕傲,他這個妹妹真是將所有人給坑了,然而他們還不自知,他道,
“你說的不錯,神界坐鎮(zhèn)的是玄鳳,他已按照羽寒的計劃行事,四海八荒有墨淵牽制魔族,另外鳥族和洞庭也有人在,這一戰(zhàn),決勝權在我們。”
某種默契在他們之間達成,暫時放下了所有的芥蒂,只為了解決整個三十三天的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