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頂山,江淮第一山,因其如“擎天之柱”,故而得此名。此山秀美靈韻,依山所建的三十六座宮殿更是氣勢恢宏,耗費數(shù)百年人力物力財力仙力。三十六宮中以紫陽、清霜、瑤華三宮居重修術(shù)居高。
紫陽宮是三宮之首,宮主即是紫陽宮主人,又是擎頂山一派之掌門,故居峰頂,近陽,晨,陽呈紫光。當(dāng)今宮主,名鄭肅寂,上屆老宮主首徒。
清霜宮居三宮之中,瑤華宮居三宮之末,清霜與瑤華隔山而望,浮于山兩側(cè)?,幦A宮主名曰柳肅言,清霜宮主名曰上官肅心。
林兄,大名林意歡,是一個如假包換的純生……女人,你沒有看錯,她就是一個女人。
對于擎頂山的歷史,她曾經(jīng)私底下無意中聽幾個與她同在一處的修士說起過。擎頂山有個選徒的傳統(tǒng),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三十六宮中最底層的雛鳳宮是供新晉弟子們居住的。這些挑選自民間奇才的新晉弟子在入住雛鳳宮前,必定是經(jīng)過層層的打磨和篩選剩(huo)下來的,?最后一關(guān)還要經(jīng)過雛鳳宮前的那個桐花焚爐徑上的白煙考驗。
桐花焚爐徑共有八條,每條小徑上放著小巧精致的小香爐,里面是特制的一種香,聞起來就好像梧桐花的味道。這些香爐里的香終日點著,聚起來的白煙裊裊飄飄地匯集在一條小徑上。由于這種香是特制的,所以燒出來的煙就會有一種特殊的功能--驗人品性。
新晉的換上一種特制的白衣,如果從香徑上走過來,衣服上的氣味兒和顏色都不變,那么恭喜入住。如果衣服上不管是氣味兒或是顏色有了一丁點兒的變化,沒辦法你品性不端,雛鳳宮絕不留你!
入住雛鳳宮后,先在雛鳳宮里將擎頂山現(xiàn)如今的各位宮主認認臉知道知道名字,當(dāng)然各宮的宮主除了雛鳳宮的其余是不會來的,新晉的這些弟子只能由雛鳳宮的弟子們帶著去看看各宮宮主的畫冊而已。
完成了這些,基本就沒什么是需要雛鳳宮來教的了,除非你打定主意要留在雛鳳宮歷練,劈柴挑水你隨意。當(dāng)然很少有弟子想留在雛鳳宮,那么,就只能等著一月后的選徒之日了。
選徒有三個步驟要走:一,三宮選徒,人人擠破了頭要往進鉆的地方;二,除三宮和雛鳳宮外的其余各宮選徒;三,沒被除雛鳳宮外的各宮選中,要么離山回家自己再苦練幾年,要么留山在雛鳳宮歷練幾年,發(fā)揮特長后由雛鳳宮宮主分配到適合的宮里去。
林意歡肯定是對此早就無所謂了,反正她也是來混飯吃的,這么多的宮,總有一宮能賞口飯給她吃的吧?實在不行,雛鳳宮也是個絕佳的選擇,留在這里最好不過了,可千萬不能去那個什么瑤華宮,要是遇到那個死人的柳不言,她就死定了!
不過好像也不用那么擔(dān)心,據(jù)說以往每屆選徒,柳肅言從來不會親自來,聽說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總是派他那個得意門生加大弟子的司徒璟瑤來代他選徒。
說起這個司徒璟瑤,林意歡前幾天聽那些在雛鳳宮里待了好幾年的老油條閑磕牙的時候說起過,似乎關(guān)于司徒璟瑤這個人,三十六宮里還有個典(xiao?)故(hua)。
事情原委如此,說這個司徒璟瑤啊,有一次被瑤華宮長輩和弟子拽下山要去歷練,結(jié)果他深更半夜自己跑回來了,從此只要有人提讓他下山去歷練的話,他就會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然后找個不見人的地方躲起來。
從此以后,擎頂山上但有不愿下山歷練的弟子,一律統(tǒng)稱為“司徒”。
倒也不能說司徒璟瑤一無是處啦,聽人說他辦事還是挺叫人放心的,細致認真,連有些長輩說起他,都是一副肅然起敬、青眼相加的模樣?,幦A宮這么些年的弟子由他選出來,成才的不少呢!
不出意外的話,司徒璟瑤應(yīng)該也不會選上她,單撇過司徒璟瑤只選男弟子這一條,首先她這晚睡晚起的習(xí)慣,相信司徒璟瑤也很難喜歡得上她。
雛鳳宮,桐花焚爐徑
新晉弟子整齊列在雛鳳宮前,雛鳳宮澧泉殿(議事廳)中,柳肅言正正坐著,他右邊(中間的位置)是鄭肅寂,再往右是上官肅心。
鄭肅寂不消說,一派之首總要有些威儀,鎮(zhèn)得住場子??伤疫呥@位上官肅心,可就有些放蕩了,真?zhèn)€兒坐沒坐相睡沒睡相。說他是坐著吧,他腦袋挨在椅子扶手上,上半身下半身一個斜三一個扭四。說他睡著吧,他兩個眼睛又大大睜著往柳肅言那邊瞪著,嘴歪來歪去抽來抽去又碎碎念地默聲說話。
唉……你師兄竟然沒被你給氣死,真奇,奇了?。ńosi兄花花)
掌門師兄應(yīng)該是木有看見,因為從他來到現(xiàn)在,他那雙眼睛要不就是盯著柳肅言,要不就是盯著新晉的弟子。不過,還是盯著柳肅言的時候更多一些。
面露愁容,滿面愧疚之色。他似乎真不應(yīng)該叫柳師弟來的。
以往每年都是司徒璟瑤替柳肅言來挑選弟子。這孩子做事心細,年年都做的無可挑剔,連他這個做長輩的都不敢比??山衲?,他就是想著,天氣還不錯再、再加上這屆的新晉弟子根骨資質(zhì)也不錯,讓柳師弟過來看看,散散心也好。
但是,柳肅言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臉色也不大好看。
那本新晉弟子畫冊,柳肅言只翻了幾頁,便翻開放在一旁,又正正坐著了。
擎頂山嘛,選徒自然慎之又慎,新晉弟子的畫冊各宮宮主要人手一本,老早就由雛鳳宮派人送去了。這畫冊上標的大概就是某某人家住何方一路過了幾關(guān)表現(xiàn)如何之類的。
澧泉殿外,雛鳳宮一弟子立于階上正中聲一個個地叫新晉弟子的名字,叫一個便出列給這位弟子看過(類似于點名),然后就回去站著。
“梧州蒼梧金逸淼!”
“梧州蒙山姬雙兒!”
“滄州邯鄲瞿璃兒!”
“并州……”
……
“蘇州婁城林意歡!”
這位弟子朝下看,沒人站出來,又喊:“蘇州婁城林意歡!”
“來了來了!來了來了!”
偏殿那兒竄出來兩個人,走在前頭的一手拽著后頭的,還一手順著頭發(fā),狼狽不堪地跑下階,站在列里。
正是林意歡和她的那位死黨。
階上的弟子很不耐煩,但迫于三宮在此,只得又喊一聲:“蘇州婁城林意歡!”
林意歡抖了抖衣裳整了整儀容,站出列,待那弟子看過又退回去。
“東越福州陽子奇!”
林意歡朝他旁邊那位死黨吐了吐舌頭,那位低眉順眼地站了出去。
等他再站回來時,三宮宮主已出殿外就在點名的那位弟子方才站的地方站著。
想來是三位宮主看過了畫冊再瞧見真人都心有所屬了。
紫陽宮首先挑走五個弟子,清霜宮那位亂點了十七八個弟子,朝柳肅言神氣地望了一眼。
鄭肅寂轉(zhuǎn)頭看著柳肅言。
場上冷了一會兒,柳肅言突然拿扇指著正在跟死黨手上悄悄斗功夫的林意歡,冷沉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