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肅言自那日與上官肅心喝過酒到從山下回來一直都很正常,直到--
砰砰,砰砰……
林意歡正睡得魂游天際口水橫流,就被一陣一陣獨特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她從床上一躍坐起來。
MD,大半夜的你敲鬼啊你敲,不讓人睡覺了?
門外那位仁兄依舊堅持不懈地“砰砰,砰砰……”。
林意歡挽了挽袖子,殺氣騰騰地沖那扇門幾步跨過去,一把拉開門,破口大罵:“都什么時候了,你知不知道啊你!天還沒亮老子還沒死呢,你敲敲敲,敲什么敲!老子在瑤華宮這一年半也不是白待的,真當老子是收伏不了你啊!”
罵痛快了,唾沫也噴得差不多了。她稍一彎腰歇了一會兒,一手抬起來也不知指著人沒,就接著罵:“你……”
她話還沒罵出口,她的那根手指連帶著那只手都被人握住了。
那人的手指很涼,骨頭很突兀,膈應得她終于清醒了,徹底地清醒了。
敢情……不、不是在做夢來著,那剛才……
她脖子一卡一卡地撐著頭抬起來向上望,眼前是個黑洞洞的人影,而她的手正是被這人握著。
三更天,子時啊,這是要活活嚇死她的節(jié)奏啊!
她頓感脊梁處陰冷一陣,全身的毛孔瞬間放大又倏地縮回去,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那人將她手握了一陣就松開了,喃喃道:“師尊!”
她咽了口唾沫壓下心中無限放大地悚然之意,湊到那人臉上去看。那人一雙眼睛在夜里反著水靈靈的光,黑漆漆地像寶石一樣。含糊不清的夜色下,她又湊得很近,只覺得那人的臉側了過去,余下的半邊臉白得仿佛玉石雕出來,一點點嘴唇也和臉面的顏色是一樣的。
她正沉浸在研究這番容顏的樂趣不能自拔,那人卻又道:“師尊!”
玉白的面玉白的唇漆黑的目,關鍵是還叫她師尊,印象中,只有一人會這么干。
柳!不!言!
果真是柳肅言,真的不能再真了!
她臉上一陣火燒背著手退回去站著了,柳肅言又道:“師尊昨日教我的,我已經學會了?!彼e起個暗暗的長銀條子放在他倆眼前,那銀條子就閃起來白光,“我現在就練給師尊看!”
哎別呀!你大半晚上來找?guī)熥鹁蜑檫@個?學會了你白天練給師尊看不行嗎?還有,那可是誅魂!
柳肅言舉起誅魂就要練給她看,她當機立斷,一把上去抓住他的手。他一愣,道:“師尊,不想我用誅魂?那、那疾云、疾云……”
他在身上一陣摸索,停下來又愣了一陣,然后一雙又黑又水的眼睛看著林意歡:“我……我折個樹枝過來,好嗎?”
他應該是在征求林意歡的意見。
折樹枝就折樹枝吧,總比拆墻要強得多。
于是,林意歡就放開了他的手,點了點頭。
柳肅言手往后一張,一旁的樹沙沙地響起來,一根細樹干帶著些枝枝葉葉在如此夜色中倒也能看得清是怎樣飛入柳肅言手中的了。
一招一式,雖盡皆初級弟子所學,但柳肅言已經得道多年,這幾樣招式已經使得如魚得水嫻熟得很。
林意歡摳著下巴立定在門口,巴巴地望著柳肅言。
唉……人家?guī)煷韧叫ⅲ愀箵胶褪裁囱??羨慕嫉妒恨啊!
呵,開什么玩笑!想當初她林意歡跟家里那位二娘也是有過很親近的時候,只不過……嗨,不提了!
反正,她算是悟出來了:離你越是親近的人,狠心的時候就越是殘忍。
她呆呆地望著柳肅言的身形出神,柳肅言卻一閃身到她面前,低頭把手里的那枝樹梢舉過頭頂捧到她眼前:“師尊,可還有錯處?”
不是那個,咱倆現在到底誰是師尊???還有,我一半吊子能看出你使的是哪一套劍法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上哪兒給你挑錯去我!
柳肅言不動,恭恭敬敬地捧奉著那枝樹梢。
誒?不對呀,自己昨天下午明明八遍提醒自己要去芝蘭殿給柳不言點燈的。走的時候他不還好好的一座冰雕嗎?怎么這會兒不但比那天晚上傻了,還自己粘過來了這是什么情況?
芝蘭殿的燈……滅了?
林意歡抓著柳肅言的手從他頭前扯下來:“跟我走!”
柳肅言很聽話,任由她拽著走。
等到了芝蘭殿,那里分明燭火通明,亮得院里都是黃澄澄的。
她皺縮著眉頭去看柳肅言。黃澄澄的光下,柳肅言素日里白玉似的臉蛋上淡淡地出來幾絲貌似可以被稱之為紅暈的東西。
柳肅言一雙眼睛灼灼而又迷離地看她,急促地呼吸起來:“師尊,師尊,我好熱,好熱?!?/p>
熱?林意歡這時候才發(fā)覺自己手里握著的那只手滾燙滾燙的,累的她手里也汗水嗒嗒黏乎乎的。
柳肅言伸手豁了豁領口,臉更紅了,一副難以承受的痛苦模樣。
不會的,不會的,柳不言這種人怎么會……嗯哈,他肯定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柳肅言拽著衣領左右扯了扯,那一條堪稱完美的鎖骨線就這樣一覽無余地展現在林意歡眼前了:“師尊,我、我……好熱??!”
頗有點兒……有點兒,撒嬌的味道。
NM,你熱我還熱呢!大晚上的,老子可不想在這兒被你的shouyu?給zhengfu,?哈哈哈哈哈。
林意歡手觸電一般從柳肅言的手上抖回來。
柳不言啊柳不言,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樣一種人,ByeBye,老子不玩啦!
她轉身從柳肅言身側目不敢視地快步走過去,剛走到那道圓拱門下,身后傳來“嘭”的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