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回頭去看,總算是知道為什么各個宮里都要不大不小挖它兩個水池建它兩個噴泉了。
敢情……是有如此妙用?。?/p>
院中央的那一座很襯風(fēng)景的噴泉已經(jīng)四分五裂,水珠亂竄,流的滿院里都是水。而柳肅言就立在離那噴泉不足一步的地方,自然是渾身都被澆個正著,水淋淋瀝瀝地從他衣裳上淌下來。
他保持著朝噴泉發(fā)力的姿勢站了一陣,突然往前一栽就倒在了正在泛水災(zāi)的地上。
林意歡過去蹲下身看他,伸手去探了探。他臉已經(jīng)不似方才那樣發(fā)紅了,手上也不燙了還是溫溫的。
柳肅言身上的衣裳已經(jīng)全都濕透了,雖然他有金丹護(hù)體也用不著林意歡瞎操心,可作為一個有責(zé)任心的人,林意歡還是打算……
換衣服就算了,扶他進(jìn)屋悶著被子睡著去唄!
她扶著柳肅言一步三歪地進(jìn)到屋里,剛準(zhǔn)備把柳肅言給卸下來,發(fā)生了點兒小意外,她一個放松沒站穩(wěn)放人的時候就連柳肅言一塊倒在床上去了。
這TMD能是什么好兆頭!她不就是那天為了接著混飯吃,上去抱了柳肅言一把,怎么接下來就三番五次被人(柳肅言)占便宜?抱啊抱的還不夠,得,這回整到床上去了!
林意歡一翻身本欲站起來,奈何實在是運(yùn)氣不大好--她一翻身一只手剛好放在了柳肅言的胸前,嘴唇正好在柳肅言的耳朵和臉上擦了一下。
老子這臉……沒地兒放了!
她臉一陣燒,燒得火辣辣的疼。她趕緊從柳肅言身上爬起來,揪著兩個耳垂,努力地做自我心理輔導(dǎo)。
她親到,啊不,擦到的是柳肅言的耳朵和臉,不是嘴唇,自己的初吻、初吻應(yīng)該還在,對,還在。
輔了一陣,她想通了,轉(zhuǎn)身把柳肅言推到床上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著,又去他身內(nèi)側(cè)去拽被子。
誰?。空lTM規(guī)定要把被子放內(nèi)側(cè)的!我剁不死你我!
柳肅言溫涼的氣息灑在她臉上,囈語道:“師尊,師尊……”
她趕緊爬起來,一用力竟然把那床被子給拽了出來在手里抱著。正要往柳肅言身上蓋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柳肅言身上穿了一身水藍(lán)色的校服。
柳肅言平日穿的都是一襲紫衫內(nèi)里罩一身月白色的袍子,這水藍(lán)色的校服倒是從沒見他穿過,估摸著是今晚不知道翻了幾層箱底找出來的。
林意歡給柳肅言蓋好了被子,天也快亮了。她手指摩挲著下巴,站在柳肅言床前居高臨下地看他。
柳肅言這一場瘋發(fā)得莫名其妙。燈她點過了,粥她送過了,這過了一天了還在發(fā)瘋。難道--
她覺得很有必要去找人過來幫幫忙。
上官肅心和吳景軒跟著林意歡從清霜宮過來的時候,看見司徒璟瑤正在芝蘭殿門前候著。上官肅心就朝吳景軒眨了眨眼睛,吳景軒心領(lǐng)神會。
過去拉著司徒璟瑤就想往別處走,司徒璟瑤搖搖頭往芝蘭殿的那扇門望過去:“可是師尊……”
吳景軒便生拽著他往外走,很是寵溺地哄著他:“哎~璟瑤師弟,你不能總是黏著你師尊的嘛,跟著師兄走,師兄帶你去幾個好玩的地方!”
然后,他倆就走遠(yuǎn)了。林意歡還聽見吳景軒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傳過來,其核心意思就是“師尊是教你仙法的又不是給你喂奶的你不要老纏著他”。
哼,也不知道剛才是誰在清霜宮里窩在馮肅君面前哼哼唧唧地不肯過來。
上官肅心撲了撲衣裳,一掃方才在冰尸面前的倦容,問林意歡道:“小歡歡,主動找我,想……跟你師尊說清楚了拜入我清霜宮了?”
林意歡眼一翻嘴角一扯,那個“切”都已經(jīng)顫出聲了硬是讓她給憋了回去,拿出個恭敬的態(tài)度答道:“師伯,有事想請你幫幫忙嘍!”
上官肅心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抬手彈了彈她腦門:“早知道你有事要我?guī)兔?!說吧,什么事?”他面色忽然開玩笑地緊繃起來,“不會是你師尊要逐你下山吧?”
林意歡眼中一暗,瞪他:“不是!”垂下頭指了指芝蘭殿的門,“我們進(jìn)去說吧?!?/p>
上官肅心“噢”了一聲便跟在她身后進(jìn)去。
林意歡看了看外邊兒沒人就把門拉過來閉上,剛退著要往后走,她的手腕忽地被人給捏住了。
她側(cè)眼過去一看,上官肅心正驚得瞪大眼睛望她,還用手指她身后啞聲給她做提示:“你師尊在你后面!”
柳肅言從她身后出來,她就帶著柳肅言轉(zhuǎn)過去和上官肅心對視站著。
柳肅言望了一眼上官肅心,低頭道:“師尊,喜歡他,所以,不喜歡我?”
嗯?這清奇的腦回路是師尊教你的嗎?
林意歡呵了一口氣,拿出她慣常會裝的優(yōu)勢,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站好!松手!”
估計柳肅言是被她這兩聲喝嚇到了,手在她腕上顫了兩下,卻終究不很樂意拿下來。又觀她確實一副很生氣的模樣,這才乖乖把手拿下去垂在身側(cè),兩只眼睛可憐地沖她緩緩地眨著。
“昨天我說這個時候該干什么了?”
她扭頭不去看柳肅言,少時,聽見柳肅言小聲地回她道:“睡覺?!?/p>
柳肅言睡著之后,上官肅心幸災(zāi)樂禍地摸著下巴看著她開玩笑:“你以前也是跟你師尊這么說的這么做的?我說小歡歡,你這都成師尊了,我是不是還要叫你一聲師叔???”
滾!
林意歡咬牙切齒地瞪他。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咳了兩聲:“呃……那個,你師尊這是怎么回事?”
“醉了!”
“醉了?”上官肅心仿佛被雷得夠嗆,摸下巴的那根手指突然就剎在了下巴上不動了,“那天他可喝了三四壇子都沒事,你回來又灌他了?”
天地良心啊,她在瑤華宮就沒見過酒這種東西!
林意歡無奈地望房梁:“前天晚上子時的時候,師尊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前天?那不就是在他灌了柳肅言之后的第三天嗎?
他這位柳師弟醉酒可醉得稀奇!
林意歡哼哼哼地抱著腦袋叫他:“師伯,我?guī)熥鹨且恢边@樣,可怎么辦呀!”
“你試過給他喝醒酒湯沒有?”
“試了,沒用啊!”
“那行,你先別著急!”上官肅心揪了揪嘴皮,“再等等,他要是再過一兩天還是這樣,不行咱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林意歡托著下巴,把眼一瞥:“那也只能……師伯師伯,師伯來了!”
“我在這兒呢,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林意歡一拍上官肅心的胳膊:“掌門師伯來了!”
上官肅心一歪頭,不得了了,鄭肅寂已經(jīng)從那個破了的噴泉那兒繞過來了。
林意歡和他相視一看,叫他一聲“師伯”,他倆便同聲呼道:“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