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欧美综合精品二区,亚洲av无码国产精品夜色午夜,亚洲精品无码乱码成人,亚洲精品成人久久久,亚洲av成人午夜电影在线观看

話本小說網(wǎng) > 輕小說 > 北覓之詭域
本書標簽: 輕小說  臨樓文社  人性   

《公正無私》白茶清歡@

北覓之詭域

《公正無私》/白茶清歡@

“我告訴你許康,你永遠也別想抓我回去!你很愛你的老婆和女兒吧?”胡漢三拿著刀架在人質(zhì)的脖子上。

“你想要干什么!”縱使許康內(nèi)心焦急萬分,但他面上還是波瀾不驚,他背著一只手,從背后慢慢把槍掏出來。

“干什么?哼,我要你放了我!否則,她們命不久矣!這筆買賣很劃算,我勸你別耍什么花招,你以為我沒看見你背后的槍嗎?你要是敢開,我就敢殺!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說著,胡漢三把刀按下幾分深,只見溫萍脖子上出現(xiàn)一道血痕。

即使這樣,溫萍還是用安慰的語氣對懷里抱著的女兒說:“安然,別怕,爸爸會保護我們的。”

說完,一把推開了安然。

安然被推到在地。

雖然人質(zhì)被放跑了一個,可胡漢三也不惱。

反正他手里還捏著一條許康的把柄,他就不信許康會如此絕情,為了抓他,會放棄他老婆的生命。

眼前這個胡漢三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他濫殺無辜,他無惡不作。如果不抓住他,怕是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

抓住胡漢三固然重要,可阿萍的性命,同樣重要

許康閉上了眼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

他把槍緩緩舉起,槍口對上了胡漢三。

安然,別恨爸爸。如果不這么做,無法將壞人繩之以法,會害了更多人。

“看來你是不想你老婆活命了,好!我成全你!”

“砰——”這是開槍的聲音。

“噗——”這是刀刺入肉體的聲音。

時間在這一刻被定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誰是贏家?

“不——要——!”安然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她的生身父親,那個深愛家庭不容妻子和女兒受到一絲傷害的男人。

她知道,她來不及阻止了。

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媽媽無辜慘死嗎?

溫熱的物體濺到了安然的臉上,她抬手一摸,是血——媽媽的血。

“啪嗒——”這是槍落下的聲音。

胡漢三肚子被打出了個洞,在即將倒下的時候也不忘嘲諷許康一番。

“哈哈哈,許康,虧我還以為你重情重義,沒想到你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在你眼里,老婆的命就換不來讓我逃走的機會嗎?許康,你果然見利忘義!你這個偽君子!活該你老婆被殺!哈哈哈……”胡漢三猙獰地笑著,他臉上的刀疤被襯托的更加猙獰。

就這樣,胡漢三睜著大大的眼睛倒下了。

而一旁的溫萍也倒在血泊里,紅色的禮服把她襯托的更加美麗動人。

安然跪坐在媽媽身旁。

溫萍用手輕輕地撫上安然的臉,用很輕很輕的語氣對安然說:“安然,別恨爸爸。他這么做,都是為了人民,為了大家。我不恨他,所以,你也別恨爸爸,好嗎?”

溫萍微微一笑,緩緩閉上了眼。手,慢慢往下垂。

她死的很安詳,臉上還掛著一抹笑容。

做這個決定,她并不后悔,她也不恨。縱使知道害死她的人是最愛她的丈夫,她依舊不恨。

“媽媽,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走,嗚嗚嗚……”安然使勁搖晃著倒在血泊中的媽媽。

突然,她用眼角的余光看見了一旁不為所動的爸爸。

他單薄的身影就這么站在哪里,整個人像一根桿子一樣。在月光下,他的臉被照的更加瘦削、滄桑,比以往老了十歲。臉上流露出一個大男人的無奈,卻又沒有半絲的后悔。

安然像瘋了一樣朝許康撲過去,使勁捶打著他。

“你還我媽媽!還我媽媽!把媽媽還給我!嗚嗚嗚……”

.

時光飛轉(zhuǎn),十年后。

安然已經(jīng)十七歲,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父親節(jié)快到了,不知道學校這次抽了什么瘋,居然全體師生放假,這可把學生們高興壞了,因為離父親節(jié)還有一星期呢。

安然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甜甜地想著。

這下可以好好陪陪爸爸了,以前都是一周放一天假,有時甚至不放,這下可好,放一周呢!

因為自己要上學,爸爸也一天到晚忙的不得了。因此,父女倆很少見面,休息的時間總是錯過。

安然換了鞋,躡手躡腳地走上二樓,想給爸爸個驚喜。

她可是刻意打聽了才知道爸爸今天休息呢!

聽到許康房里傳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好奇心作祟,安然始終沒忍住,把門打開了一點點縫隙,想一看究竟。

安然看見了屋里的情況,是奶奶,她正跪在爸爸面前。

衛(wèi)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許康說:“兒子,你妹妹也不是有意吸毒的,她是被人騙了,都說不知者無罪。你在警署不是總督察嗎?你放過你那可憐的妹妹吧?!?/p>

安然以為爸爸會像以往一樣公正無私,不放過任何一個罪人,可是丑陋的現(xiàn)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許康猶豫了,他不出聲,也不做任何回應。

衛(wèi)紅一看,心想:有戲!

于是她更加賣力的哭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女兒被人騙,兒子不聽話……”

許康很難為情,:“媽,你別這樣?!?/p>

說完,把衛(wèi)紅攙扶了起來。

衛(wèi)紅心一喜,:“你這是同意啦?”

許康沒出聲。

看到這里,安然轉(zhuǎn)過身,她不想再看下去了,丑陋的現(xiàn)實一巴掌一巴掌地打著她,她的心好痛。

自從失去母親后,周圍所有的人都讓她不要恨爸爸。爸爸是個警察,如果讓罪犯逃走,會有更多人像她一樣失去媽媽。

也正因如此,一直以來她都這么說服自己。沒有了媽媽,她一直都以爸爸為榮。

不過現(xiàn)在還真是諷刺,原來所為的公正無私也不過是要分人,是她媽媽和她的分量不夠。

虧媽媽那樣信任他,堅信爸爸會保護好她們娘倆。

可最后,媽媽落到個什么下場?

看見他成了總督察,,她覺得好諷刺,既然他說她是他最要的人,那就讓她親自來向世人揭露他虛偽的嘴臉吧。

這一瞬間,惡魔的種子在安然的心里發(fā)了芽。

.

“鈴鈴鈴——”

許康接起電話,“喂,什么事?”

“許督察,你快來吧,我們這兒出事了……地址是XX路口XX小區(qū)?!?/p>

做為剛上任的總督察,許康當然要全程監(jiān)督并參與這一起殺人案。

“好的,我馬上過去?!?/p>

許康趕到后。

“現(xiàn)場是什么情況?死者怎么樣了?”

“幸好報警的及時,我們已經(jīng)將殺人現(xiàn)場第一時間保護起來了。死者的情況……很不好,督察還是自己去看吧。”

血……全是血。

阿萍當年,也是躺在這樣的血泊中……

許康湊近一看,眼睛極速瞪大,震驚在原地。

死者是女性,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身穿艷紅色禮服,手里握著一把刀。身上滿是血跡,最詭異的是……她的胸口被挖了一個大洞!心臟……不見了??!

還有最奇怪的一點,死者死的很安詳,臉上掛著一抹微笑。

那微笑……感覺似是解脫般的笑容。

這怎么看,都是死者自殺后的結(jié)果。

但是,事情真的會那么簡單嗎?

死者是一名普通的女老師,這名女老師單身獨居,死在家里,現(xiàn)場只有她自己的指紋。

女老師住的地方是普通小區(qū),監(jiān)控不完善,樓上樓下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她死的很安靜。

等到警察到了現(xiàn)場收集完證據(jù)回到警署,同組辦案的一個人員當天晚上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就是女死者在他們進去看的那一幕,照片上的女死者看起來很詭異。

這個電話打過去卻是空號,警察查不出半點痕跡,公然把死者照片發(fā)到調(diào)查人手機上。

這根本是赤果果的打警方的臉!

于是警方立刻組織了專案小組專門徹查此案,其中當然包括被發(fā)有照片的人。

作為總督察,許康被任命為了隊長。

正當他們還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驚悚的事情發(fā)生了。

就在當天夜里,第二個死者出現(xiàn)了。

死者是一位小有名氣的女明星,死在自己的別墅。一樣的隆重艷紅禮服,優(yōu)雅的靠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死的樣子異常詭異,于那位女老師的樣子幾乎沒有太大的差別。

唯一令人疑惑的一點:普通女老師,小有名氣的女明星。兩個身份相差甚大的人,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一撇。

她們之中會有什么關聯(lián)嗎?

這一下子就讓警方忙到焦頭爛額。

等一干人回到警署,不出意外,又一位專案小組的成員收到了一張圖片,照片上是女明星的死相。

這個殺人兇手究竟擁有著怎樣的動機呢?這樣做有什么好處呢?死者的心臟……究竟對兇手有什么用處呢?

許多的疑惑涌上心頭,但這只能靠他們自己解答。

不過好在這幾天都比較太平,沒有再發(fā)生命案。眾人緊繃的神經(jīng)暫時放松了下來。

許康已經(jīng)有幾天沒回家了,聽說女兒這次父親節(jié)放了一周假,是該回去看看了。

許康回到家,疲憊的坐在沙發(fā)上,用手揉著眉心。

安然穿著一身居家服,端了一杯溫水朝許康走來。

她把水遞到許康面前,“爸爸,這幾天都忙累了吧?來,喝完這杯水就去休息吧!”

許康接過水,“安然,都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安然笑了,眉眼彎彎,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略有些調(diào)皮的說:“爸爸,我這還不是想看你一眼。讓你在累了的時候有口熱水喝嗎?怎么,你嫌棄啦?”

許康放下水杯,拍了拍安然的手,臉上滿是慈愛,“我怎么會嫌棄安然呢?安然永遠是爸爸的

小公主,我的貼心小棉襖!好啦,爸爸也不打擾你休息了,快去睡吧?!?/p>

“嗯,那爸爸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不許再熬夜了哦!”

“好好好,都依你。”

安然似乎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蹭蹭蹭”的就上樓睡覺去了。

.

天兒一早,許康就早早起了床。打開門,走到了門外。

誰知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正在睡覺的安然。

她“蹭蹭蹭”地又跑下樓,走到許康面前。

“爸爸,你這是又要去上班了嗎?”

許康摸摸安然的頭,“是呀,爸爸這幾天在忙一個案子,回來的時間有點少,但爸爸會盡快把這件案子辦完回來陪你的?!?/p>

“是那件很棘手的案子嗎?”

許康突然皺起了眉,開始喃喃自語,“不知道他的動機,不曉得他的用意……”

安然用手在許康面前晃了晃,“爸爸?爸爸?”

許康重沉思中反應過來。

安然知道不能耽誤爸爸的時間,給許康給予了鼓勵,:“爸爸,相信這件案子一定會破的。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可要趕緊破完案子回來陪我過大后天的父親節(jié)哦!我可是有禮物送你呢!”

許康失笑,他刮刮安然的鼻尖,笑里滿是慈愛,“你這丫頭什么時候會給人灌心靈雞湯了?你放心,爸爸一定會陪你過明天的父親節(jié),你可別忘了要給我的禮物哦!”

許康低頭看了眼時間,不早了,他應該走了,“安然,爸爸時間緊,就不跟你聊了,先走了?!?/p>

“嗯,爸爸快去吧?!?/p>

待許康走遠后,誰也沒有看到安然臉上揚起一抹黑蘿莉般詭異的笑容。

大后天,是要給爸爸準備份大禮呢!

.

專案小組正在思考兇手的動機,在尋找兇手殺人的關聯(lián)共性的時候,第三起命案再度發(fā)生。

“什么?!又出人命了?也是心臟被挖?”

許康一手接電話,一手拍桌而起。

“好好好,嗯……我馬上趕過去?!?/p>

許康匆匆趕到后。

死者還是被挖掉心臟而死,詭異的笑容依舊揚起在他的臉上。

同樣的艷紅禮服,同樣的死法。但卻是不同的身份……

這次死的不是女人,而是個有家室的普通工人,穿上了得體的西裝,梳著時髦的發(fā)型,坐在自己家里的破舊沙發(fā)上,看著很滑稽。

是誰會三番四次的殺人,并且會用如此殘忍的手法?他要死者的心臟有什么用呢?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殺人案件很快就引起了社會恐慌,警署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個兇手不但這么輕輕松松的殺了三個不同身份不同性別沒有任何關聯(lián)的人,并且對警署成員的電話號碼了若指掌!

這……究竟是誰??!

月色浮動,夜色漸濃。

安然正在來給爸爸送湯的路上。

她外面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雖然現(xiàn)在是盛夏,但也耐不住涼風吹。

安然打了個冷顫,目光觸及到對面那條路上的一家三口。

孩子是個小女孩,她穿著比較保暖的衣服,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

而父母兩人正在后面牽手含笑看著小女孩。

“小蘭,小心點,別摔著了。等下要是站不起來,我們可不會扶你的哦!”

母親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話里雖有責怪的意思,但眸子里卻是怎樣也掩蓋不住的溫柔。

看到這,安然不禁想起母親臨終前對她說的話。

小女孩回頭朝母親做了個鬼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繼續(xù)往前走。

‘安然,別恨爸爸?!?/p>

安然的目光不知跟了他們一家多久。許是因為身上的衣服太重了,加上走了那么久的路,小女孩忽然停了下來。

‘他這么做,都是為了人民,為了大家?!?/p>

她朝身后的爸爸媽媽跑去,到了爸爸面前,張口說了一句,“爸爸,小蘭累了,要抱!”

‘我不恨他,所以,你也別恨,好嗎?’

她的父親搖頭失笑,但最后還是抱起了小女孩,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個小機靈鬼!”

就這樣,安然目送著他們越走越遠。

不知為何,心里泛起一種苦澀、酸楚。

為什么還要想這些煩心事呢?再怎么做,媽媽也回不來了……

可是,她恨!她好恨!

安然握拳握到指尖泛白,手心上全是指甲印。

她仰起頭,努力將眼里閃著的點點淚光收進去,心底的苦澀和酸楚卻被無限放大。

如果爸爸不是警察就好了,不會有那么多事發(fā)生,媽媽也就不會慘死了。

可是這世上,沒有什么如果,有的只是是和不是……

曾何幾時,她也是和爸爸媽媽走了這條小路上,一家三口有說有笑。

她跑在最前面,累了就喊爸爸抱。

那時候,父親的懷抱,是溫暖的。

過了這么久,這里沒多大變化。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事情……可早就今非昔比,物是人非……而她,也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安然了。

安然自嘲地笑了笑,站的太久了,手有些凍僵,她朝手上哈了口氣,拎著湯繼續(xù)向前走。

路燈的燈光,將安然單薄的身影,越拉越長……

許康正為這幾起殺人案件忙東忙西,他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這樣才能早點忙完回去陪安然。自己以前就是因為一心忙著事業(yè)沒有時間陪女兒,這才讓女兒缺少了父愛。

因此她小小年紀就懂得許多大人都不懂的事。好在安然沒有和他太過疏離,反而一直體諒他的難處。

“安然,又拎著湯來看望你爸爸啦?”開口問話的是專案小組中的一員,安然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

她乖巧又懂事,恬靜又大方。是個警署人人都喜歡,人人都夸贊的好女孩。

“嗯,我瞧爸爸這幾天辦案沒有時間休息,人都瘦了好幾圈呢!所以自己特地煲了湯給爸爸送來了?!?/p>

“瞧你這丫頭,真夠懂事的。老許真是不知道上輩子修了什么福分,才有你這么個好女兒。哎,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小棉襖,我家那丫頭可不像你這樣,天天使喚我,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女兒就好嘍!好啦,叔叔我也不耽擱你的時間了,快進去給你爸爸送湯吧,別讓他等急了,以為是我拐跑了他的女兒呢!”

在場的人都因為這話而哈哈大笑,就連那因為調(diào)查無果的陰霾也隨著這一笑而去。

這令人傷心的氣氛一過,眾人重燃斗志,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咚咚咚——”

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許康正拿著筆在本子上唰唰的記錄著什么,他并未抬頭,喊了聲,“進來?!?/p>

安然打開門,看見爸爸正在做筆記,眼里滿滿的關心。

她彎眼笑了笑,“爸爸,是我。瞧我給您帶什么來了?是您最愛喝的雞湯,來,喝一口補補身子吧。您這幾天了瘦了不少?!闭f完,賢惠的拿起碗給許康盛了一勺。

許康不知是不是太入神了,竟沒有回答安然的話,也沒做出任何動作,只是手還在唰唰的寫著東西。

安然搖了搖許康,“爸爸?爸爸?你怎么啦?”

許康聽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喚他,這才停下手中的工作。

“哦?安然,怎么是你?你怎么來啦?”

“爸爸,先別忙了。這湯要趁熱喝才行,冷了就不好喝了?!闭f完,把碗遞給了許康。

許康咕嚕咕嚕就喝完了一碗湯,但是喝的太快被嗆到了,“咳咳咳……”

安然拍拍許康的后背,“爸爸,你不用這么著急的,又沒人跟你搶……”

許康卻打斷她還未說完的話,“好啦好啦,爸爸還要忙呢,你先去別的地方玩吧,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記得別來打擾爸爸工作啊,去吧去吧……”

安然一聽這話,不高興得嘟起嘴,“爸爸,你又這樣!我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了,哼,我不理你了!”

說完,安然像賭氣似的離開了,頭也不回。

許康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么,想挽回女兒,但又公務纏身,不得隨意離開,只得在后面喊著安然。

“誒,安然,安然!爸爸,爸爸……哎呀,瞧我這張老嘴,都說了些什么胡話!”

可是不管怎么說,安然都不回頭,跟沒聽到一樣。

盡管安然和許康鬧了脾氣,但她還是打心眼兒里關心爸爸。于是接下來這幾天,安然照舊給爸爸送湯,不過每次送湯都不會和爸爸說一句話,送完就走人。

本以為這次的殺人案件真的要告一段落了,誰知竟還沒完。

這次的死者是一老頭,還是以往的死法。

一樣是精致的晚禮服,心口被挖了大洞,事后專案組的又多了一個人收到照片。

許康忙得一個頭兩個大,盡管越來越多的線索和分析將兇手的范圍越縮越小,卻完全不能鎖定目標。

安然還是每天晚上煲湯去看爸爸,只是不知為什么,她每次出現(xiàn)頭上都會扎著一根艷紅色的絲帶。

如果說幾個死者有什么共同點,那就是禮服上艷紅色的絲帶,男的在領結(jié)上,而女的在腰帶上或在禮服裝飾上。

兇手三番四次的對每一個收到照片的警察說:你真笨。

偏偏沒有人意識到兇手的暗示,兇手真的把他們想的太聰明了,在殺第七個人前,兇手事先發(fā)了照片給他們,給他們趕來的時間。

但他們卻遲到了,雖然兇手這次成功的逃脫,暴露的細節(jié)實在是太多。

而當天晚上安然又扎著紅絲帶去給許康送湯。

許康被她頭上的紅刺得眼睛發(fā)疼,一個恐怖的想法在他心里油然升起。

他第二天在一次監(jiān)控中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自己的親生女兒,哪怕再模糊他也能夠看出來。

許康震驚了,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就這樣,許康懷著一顆恐懼的心回到了家??吹脚畠喊察o做作業(yè)的背影,他的心很害怕,他試探著和她聊天。

“安然,你最近有出去過嗎?”

安然疑惑地看向爸爸,“我當然出去過呀,要不怎么給您送湯呢?”

安然覺得爸爸有些不對勁,擔憂地問許康,“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不大舒服,您的氣色有些不好呢?!?/p>

許康摸摸頭,“哦哦,我……我沒事。對了,最近案件有些眉目了,所以我們明天休息一天。你也快睡吧,別熬到太晚了,爸爸明天帶你出去一趟?!?/p>

.

第二天早上,許康帶著女兒去看一看心理醫(yī)生,被深度催眠的安然依然干凈。

“爸爸,我的鞋帶松了?!卑踩煌O履_,把一只伸出來,澄澈的目光望著許康。

許康寵溺的笑了笑,似乎明白女兒的心思,又想到自己對女兒無端的猜測,就像她小時候一樣蹲下身,給她系鞋帶。

骨節(jié)分明的手才剛剛觸碰到鞋帶,頭上傳來女兒冷不伶仃的聲音:“爸爸,你是不是懷疑我是殺人兇手呢?”

許康的手微微一抖,他的身體瞬間僵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女兒。

許康就這么蹲著,他羞愧的不敢看向女兒,以至于他錯過了女兒那陰森、詭異的笑容。

嘻嘻……爸爸,你終于意識到什么了呢……

似乎想好了怎么回答,許康的指尖繞起鞋帶,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女兒清澈帶有受傷的目光。

他的睫毛顫了顫,似乎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神色復雜地望著安然。

安然伸手將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盡數(shù)撩到耳后,漫不經(jīng)心地問:“那如果我真的是兇手呢?爸爸,你,會抓我走嗎?”

許康仰望著女兒,和她波瀾不驚的目光不同,他的眼底有審視,有逃避,有害怕,有深藏的不堪一擊的脆弱。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定格,好似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間,許康利落的將鞋帶系好,在漂亮的蝴蝶結(jié)拉緊的一瞬間,他斬釘截鐵的回答:“爸爸身為警察,當然不會讓任何罪犯逍遙法外。”

說著,他已經(jīng)站起身。目光里滿是堅定,不可動搖。

安然像詢問天氣好不好一般輕松的問:“那姑媽呢?姑媽犯了錯,你為什么不抓她?”

許康的瞳孔猛然一縮,他的手都在顫抖,一瞬間好似被人擊潰了所有的防線,變得不堪一擊。

安然的眼底譏諷和冰冷的目光緩緩滲透出來,她收回腳,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所以,我媽媽死了……媽媽什么錯都沒有,你卻不放過她,真是可笑……”

說完這句話,安然唇角還含著笑,琥珀般迷幻剔透的眼底卻掠過一片水光,笑中帶淚令人心酸。

父女兩的氣場剎那轉(zhuǎn)變,安然雙眸逐漸冷,她的強勢和許康的無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康震驚地說,“你,都知道了?!?/p>

這不是疑問,是肯定。

安然笑了笑,“是呀,我都知道了呢……”

“爸爸,今天是父親節(jié),你馬上就會收到我送的大禮呢!”

“爸爸,你看看這周圍,你還記得這是哪里嗎?”

經(jīng)過安然一提醒,許康才猛然發(fā)現(xiàn)。

盡管過了那么多年,這里依舊沒有改變。

許康苦澀的開口,“我記得,一刻都沒有忘。這是十年前,你媽媽……”

許康忍了忍,始終沒有將那個“死”字和后面的話說出來。

誰也不愿相信那個賢惠,大方的女人會在那種情況下死去。

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場景還歷歷在目,他多么希望,當初被擄走的人質(zhì)不是她們母女倆……

“安然,你實話告訴我,那些心臟……”

不等許康說完,安然迅速地開口,“是,都是我干的。”

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害怕,沒有一絲猶豫。

“爸爸,這份禮物,很驚喜吧?你喜歡嗎?”

許康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心痛的捂住胸口,心中五味雜陳。

“安然,你……你為什么要……”

話還沒完,再次被安然打斷,她好像知道許康要問什么一樣,接上了他要問的問題。

“為什么要殺人?為什么?因為他們罪有應得!老師為了替侄兒隱瞞私德敗壞,把被其搞大肚子的女學生驅(qū)逐,并且加以威脅;小明星為了讓自己弟弟躲開醉駕撞人的罪名,花大錢買了一個缺錢救命的人來頂罪;那位工人為了償還兒子的賭債,把養(yǎng)了幾年未成年的侄女推入了淫窩……”安然自嘲地笑了笑。

“爸爸,既然你放過了小姑,為什么不能放過媽媽!”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媽媽!虧得媽媽一直堅信你會保護好我們,可是,媽媽最終落了個什么下場?”

“從小人人都跟我說,讓我不要怪你,你是警察,你必須這么做。好,我不怪你。媽媽不在了,我以你為榮。”

“每當我跟別人說起我有個警察爸爸,別的小孩不知道有多羨慕。可是只有我知道,我有一個愛慕虛榮的爸爸!”

“他親手害死了我媽媽,為的只是換來那抓犯有功的虛名!他口口聲聲對我說要公正無私,可是面對自己的親妹妹被抓,你做到公正無私了嗎!沒有,你沒有!”安然喊得撕心裂肺。

“什么所謂的公正無私,不過也是要分人,是我和媽媽的份量不夠,才會讓你在害死她的時候沒有半絲后悔!你告訴我做人要問心無愧,可是你呢?你做到了嗎?你沒有!”

“你明知道小姑沒有被人騙,是她自己要走這條路,你又為什么要包庇她,讓她免于責罰?為什么?到底為什么!爸爸,你太令我失望了……”

面對安然的一聲聲質(zhì)問,許康無話可說。

他失望地開口,“安然,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為什么要把自己變成今天這樣?”

安然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為什么?是你把我變成這樣,是你把我逼上絕路!從母親死去的那一刻,我就是個靈魂殘缺不全的人。現(xiàn)在,我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我早就沒有什么人性可言了……”

她眼里噙著淚,不再撕心裂肺地大喊,她用很輕很輕地聲音對許康說,“爸爸,還記得十年前你的晉升宴會嗎?”

許康沒有出聲。

安然靜靜地回憶著過去美好的記憶。

那時候多好啊,她和媽媽開開心心地去參加爸爸的晉升宴,穿著艷紅色的禮服。誰看見了都說我們是姐妹,不像是母女呢!

可是誰知從哪里冒出個越獄的逃犯,抓住她和媽媽當人質(zhì),來威脅爸爸就范……

安然想著想著,笑了起來,落下了一滴淚。

安然用自己給許康做了個局。

她知道,許康不會輕易的離開崗位,他心里的正義感讓他熱衷于做一個人民警察。

可安然只想要一個每天能夠陪伴自己的家人。再經(jīng)歷母親慘死之后,她的心靈就開始扭曲,又沒有及時得到疏導,以至于越來越陰暗。

她內(nèi)心的孤獨讓她被惡魔吞噬,她是個需要溫暖的孩子。

她站在最光明的地方看盡黑暗,做這些并不是單純的想要報復許康,而是用這樣的方法告訴許康,她比市民更需要他。

警署少了一個許康,還會有趙康,錢康,王康……

而她就只有許康,沒有了許康,就什么也沒有了。

安然心里有根刺,怨恨所有的不公,自私。所以她殺了幾個自私的人:老師為了替侄兒隱瞞私德敗壞,把被其搞大肚子的女學生驅(qū)逐,并且加以威脅;

小明星為了讓自己弟弟躲開醉駕撞人的罪名,花大錢買了一個缺錢救命的人來頂罪;

工人為了償還兒子的賭債,把養(yǎng)了幾年未成年的侄女推入了淫窩……

這些人,無一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損害他人的禍害,可他們做的干凈,被害人又心甘情愿的幫忙圓謊,無憑無據(jù)就算是警署也沒有辦法。

安然母親的死讓她得到了整個警局的憐惜,從很小她就能夠自由進出警局,這些人的事要么是在她身邊發(fā)生,要么就是她在警局看到過,一個個被她記在了心里。

她痛恨罪惡,卻又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罪犯。

不管怎么說,最后等待她的是父親的無情和法律的裁制。

許康給了安然一份證據(jù),幫她的小姑脫罪,不是他安排的。

而是有人收了賄賂,打著許康的幌子。

打幌子的人,正是許康最信任的一名下屬。這位下屬家里窮,母親惡疾纏身,所以接受了衛(wèi)紅的賄賂。因為牢獄這邊是許康管的,他也是迫不得已才打的幌子。

許康始終堅信自己女兒心中是有陽光的,拋開法律她殺的人都是死不足惜。他希望他能夠用余生來改變安然,讓她重新笑對人生。

他自愿成為一名獄警,他對安然說:安然,爸爸以前忙于事業(yè)沒有時間陪伴你,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但是不要緊,往后的每一天,爸爸都會陪著你。如果當年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救下阿萍,我會拼盡全力。并不是要用阿萍的性命來成全他的公正無私無私,也并不是為了功名而冷血無情。

上一章 《鏡子》沐且君 北覓之詭域最新章節(ji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