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麗夾煙的指一緊,秦壁雙全不覺這話煽情,神色無半分異樣。王美麗將煙抽盡,開口:“心疼不值銀子,既沒有掙錢的心思就回上海去,莫要浪費這樣好的地段?!?/p>
“正巧有些事要回上海處理,去走走?”
“幾時?!?/p>
“明日,事出緊急。”
王美麗手背挨著大腿,曲起食指敲了一陣,應好。
意料之中,秦壁雙并不意外。
上海將要施行新法,變動大的很,里外都不太平。逼走好些人,多朝這邊來,皇糧胡同首當其沖。王美麗自然要去坐坐,趁早將那些人稱霸的心思扼殺搖籃。
說話間,警廳到了。
秦壁雙先下的車,繞到王美麗那頭,替她打開車門,一手抵著頂兒,另一手遞出,伸在王美麗跟前。
王美麗握住秦壁雙的手,彎身 下了車,左手伸進他臂彎,并排朝里走。
時辰還早,未到吃飯的時辰,街上行人見了,眼跟洋燈一樣亮。
她今日是中山裝,煙灰的色澤,褲腳扎進靴里,人高腿長。秦壁雙那張臉配身青衫自不必說,他又生得高,一米八七,足比王美麗高了十五公分,瞧著竟也般配,真怪。
“七爺,秦掌柜?!?/p>
王美麗點頭,松了手,在沙發(fā)坐下,隨手指了個警員,“請嚴警長?!?/p>
秦壁雙用警員備好的茶葉沏了壺茶,他手藝好,茶香四溢。
嚴大浦很快就來了,仍是墨藍的警服,袖口折得一絲不茍。
“久仰大名,嚴警長,請。”秦壁雙將茶放在空位前,喚嚴大浦。
嚴大浦坐下,頷首算作還禮,“久仰秦掌柜之名,二位來的急,未曾遠迎,招呼不周,莫怪?!?/p>
“來看看處置的如何了?!蓖趺利悓嵲诶?,動了動身子,瞟了眼秦壁雙。
秦壁雙曉得她,不作聲,把肩湊到她跟前。他生得高,怕王美麗挨得累,特意挪了身子,往下坐了坐。
其余警員早在嚴大浦來時便回了位子,如今能瞧見王美麗挨著秦壁雙的,也只有嚴大浦。
見他稍別開臉,答:“按著條令處置了,多是關半月?!?/p>
“還望嚴警長記著,善心最無用?!蓖趺利愡瓤诓?,問:“我明日要去趟上海,嚴警長可需帶些什么話去?”
“有勞掛心,若七爺不嫌麻煩在下立即修書一封。”
她望向秦壁雙,秦壁雙了然于心,點頭,王美麗便應好。
嚴大浦寫的很快,滿滿一頁的信用了一盞茶時間就寫完,托王美麗送到城南大道嚴公館。又說了陣整治計劃,秦壁雙僅是聽,偶給王美麗添茶,不作聲。
時辰差不多了,秦壁雙輕推王美麗,喚:“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王美麗同秦壁雙走了。嚴大浦昂頭,身子癱在沙發(fā)里頭,忽然一笑,將茶飲盡,這是秦壁雙斟的,上好的龍井,怎就這么苦呢。
“你來?!眹来笃终倭藗€空閑的警員過來,喚他喝茶,問味道如何。
“唇齒留香。這茶是大家伙備著供七爺?shù)?,頂好的貨色?!本瘑T意猶未盡地咂咂嘴,道。驚覺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面色剎時蒼白,恨不得把頭埋進地里去。
嚴大浦沒有同他計較,打發(f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