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
“這里是游泳館??!”那人結(jié)結(jié)巴巴道。
我松開手,任憑他掉到地上,拖著一身濕洛洛的衣服走到外面去。
我到了外面,回身看招牌,上面寫著:勝城游泳館。
真的是游泳館!我再拿出濕淋淋的地圖,小心地揭開,看了半天,才找到,這里和李村鬼
村足足隔了半個勝城的距離,光是開車就要半個小時,剛才只是短短的幾分鐘,頂多游出幾百
米,怎么會突然到這里?
還有那光頭呢?
我只覺得莫名其妙,再想起之前放在李村里的那些黑盒子,更加煩燥,好像整個李村都被
籠罩在一個巨大的穿越磁場中,任何人只要到了合適的地點,都能穿越到另外一個地方。
我回到辦公室,換了一身衣服。呆呆地坐在窗邊,還在想著怎么破解李村那鬼宅的事。
對于我們這個全新企化案而言,第一炮一定要打響,能把李村鬼宅全部翻新是最好的選
擇,房子夠多,陰物也多,只是不解決這個村里的詭異事件,怕是連節(jié)目組進(jìn)駐都做不到,我
和張五斗也就算了,要是隔三差五地少了個攝影師、助理、場記之類的,那可不好辦。
要知道勝城里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不能隨便死人的。
我的目光透過玻璃,漸漸放遠(yuǎn),一直落到天邊的紅霞上。
腦中又有一個念頭升起:我好像又忘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是什么呢?我又按了一邊身上的東西,木劍、符咒,甚至還有那把扔出去的劍留下的空劍
鞘,沒丟什么東西。
那為什么——
我突然跳了起來一張五斗!他還坐在石板上。鬼知道我會從井底跑到勝城游泳館來,他現(xiàn)
在一定還在那里傻等著。
天色將黑,入夜的鬼村將會跳出什么陰物來,想都不敢想。
我雖然鄙視沒有節(jié)操的張五斗,但畢竟是我同事,不能見死不救。
我沖下樓,開車往鬼村去。
本來還想打算去勝城游泳館,看看能不能從游泳池里回到井底,這樣的話,速度會快一
些。
只是萬一要是不行的話,白白浪費時間不說,還會被之前的工作人員當(dāng)成變態(tài)抓起來,白
惹一身麻煩。
我還是把車直開向鬼村。
等我開到時,鬼村的土路口已經(jīng)起了一層薄霎,將里面的墻門院口遮得忽隱忽現(xiàn),像是有
劇組放出的干冰,塑造氣氛,準(zhǔn)備拍鬼片一樣。
那薄霎不只是在路口,還在村里的各個分叉路口漫開,只能看見身前幾米的距離,再遠(yuǎn)
了,都被霎籠罩。
就算這樣,以我的能力,光憑記憶,也不會跑錯,上次抓那白貓時,就跟著村里跑了個
遍。
這村破落已久,土路歪歪扭扭,但大體上也只是從一條主道上延伸出來,路很好認(rèn)。
我就算閉上眼睛,我也不會認(rèn)錯,而且有那系在井口木架上的鎖魂鏈做感應(yīng),只要辨明了
大概方向,我絕對不會走錯。
可是跑了也有十幾分鐘,愣是沒有前進(jìn)幾步,周邊的景物似曾相識,好像鬼打墻一樣,我
在繞圈圈!
等意識到這點時,我停了下來,手放到身邊的一堵墻上,摳出一塊土來,留下一道印記,
然后繼續(xù)往前走,又走了一分鐘,鎖魂鏈的感應(yīng)就在前方,好像再走個幾百步就到了,可我還
是回到了原點,墻上那塊摳下的印記還在,沒錯,我被鬼物繞圈圈了。
我只覺得好笑,堂堂一個鬼差,居然也能落入這樣初級的陷阱,照理說我雙眼陰氣充溢,
早已不受鬼物陰魂干擾,怎么會看不破這簡單的陰障。
我氣聚雙手,一抹雙眼,用上了鬼手七門精粹訣,再度提高陰氣精度,眼前大亮,一條條
細(xì)線從地底升起,懸在半空中,織成一副大網(wǎng),將我身下、還有幾米的空間完全籠罩。
果然如此,我冷笑起來,不是一般的鬼打墻,還有地下法陣,這法陣的構(gòu)造極為特殊,似
是與天地空間有關(guān),也許那個黑盒子還有古井底部之迷就和它有關(guān)。
既然看清了鬼打墻的來源,那就知道破法。
我一腳跺在地上,地面似乎都抖了幾下,這一下用盡我全身法力,再加上鬼手七門的震字
訣,地面裂開好幾條裂縫,原本懸在空中的那些細(xì)線也斷開好幾條,像是破掉的蛛網(wǎng)散在空
中。
眼前的濃霎漸漸散去,露出一條坑坑洼洼的泥路。我隨意揮了下衣袖,拂散最后幾絲霎
氣。
前方傳來了隱隱的呼救聲,好像是張五斗的聲音。我急步趕了過去,那個白癡,叫他守在
原地,還真守在原地,照他的性子,不該是見情形不對,就馬上逃跑嗎?
這家伙背信棄義的事也不止干過一次、兩次了,這回就拉不下臉來嗎?
破掉迷障法陣后,我只花了幾分鐘就趕到了井口邊。
井口一塊大石,上面還有我的鎖魂鏈,另一頭還系在井口木架上,可是張五斗卻不見了蹤
影,剛才明明聽到他的呼救聲是從這里傳來,迷障法陣已去,自然也沒有迷惑聲音的功能,我
怎么可能會聽錯?
“救——救我一”一個嘶啞的聲音從井里發(fā)出,我退后了一步,一股濕氣漫出。
一只被水泡的死白死白的手搭在井口,一顆頭冒了出來,濕漉漉的黑發(fā),外加一只穿出黑
發(fā)的鼻子,蒼白的臉,一個人爬了出來。
靠!還不死心!上次派出那光頭來引我,這回又學(xué)貞子玩?
我被玩了第二次,可沒那么好的脾氣,一抽劍,木劍直敲到那貞子鬼頭上,那鬼物大叫一
聲,重又跌回井里,過了足足有十幾秒,才聽到撲通一聲,掉進(jìn)水里。
我沖到井口,大叫道:”是張五斗嗎?“
〃是一是你mlgb!”張五斗在井底大罵。
在地上呆得好好的,你跑到井里去干嗎?
湊近井口,我還看得到之前我留下的那個手電筒。
慘白燈光下,張五斗浮在水面,踩著水,撥開長發(fā),原來是一捧亂草,不只怎么被他頂在
頭上,看上去好像是假發(fā)一般,乍一看被我誤認(rèn)為是惡鬼。
我趕緊拉起鎖魂鏈,把張五斗提了上來。
張五斗一出井口,就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掉到井里,喝了不少水,這些還是不知陳在井底多年的水,一股腥味,想想都覺得惡心,
說不定有井底泡了多年的尸水味道。
張五斗吐得天黑地,等到吐無好吐,只剩下干嘔時,才對我說:“老子好心,看你沒有反
應(yīng),就爬到井底去找你,你去哪了?”
看張五斗如此仗義,我竟有點小感動,不過也有點疑心。
這實在不像是張五斗的風(fēng)格,叫我沒有反應(yīng),正常情況下,馬上抽身離去,而不是爬進(jìn)危
險的井底去看我死活。
而且在下面一呆就那么久,我從游泳館出來,再回到辦公室發(fā)呆到傍晚,足足過了有半天
的時間,這半天的時間他都在井底呆著玩不可能!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說吧,你碰上什么東西了?”我問道,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張五斗,他任何一點微小的變
化都逃不過我的雙眼。
張五斗本來一臉憤恨的表情,馬上變得畏畏縮縮起來,顧左右而言他,“沒——沒有
啊?!?/p>
”哦?是嗎?“我突然伸手從他腰間抓下一個塊布來,“那這個又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