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見直子陪著一幫有頭有臉人在走過我身旁，小野和山田都站住腳向他們行禮，直子有意放慢腳步與我耳語：“善待我的閨蜜。”說完向芳芳使了眼色　　

等直子她們走遠，我問小野：”他們是誰？“

　　”我們老板，野田社長，正與佐藤正一爭取黨內區(qū)長的提名，另外三位是相田前區(qū)長，安藤行長，青木理事長?！?/p>

　　”直子也是妳們的小姐？“

　　”怎么可能，她是客串，專為上位來的。這些特約女嘉賓都要走社長的關系，才行。“

　　聽了她的話，我有點茫然。芳芳在旁解釋道：”她和我們不一樣，沒有契約，不強迫，完全自愿?！?/p>

　　”妳們怎么相識？“

　　”昨夜我們才相識，她聽了我的遭遇很同情，是她建議小野經(jīng)理把我安排給你，她說在學校就聽說你的事。董事長為了調查你還派人去尚海?！?/p>

　　我吃了一驚，小機說的還不是空穴來風。

“妳們老板能提上名嗎？聽說校長家的公子是后藤市長支持?！?/p>

　　”我們老板是老市長長子前任市長池田仁的秘書。他的弟弟池田義是財政局長，必竟家中出了二位市長，再說當今有權有勢的人不是老池田學生，就是受過他的恩惠，何況將要下臺市長那能和政壇長壽星同日而語?！?/p>

　　芳芳急于把把我領進402號房間，不等小野回答就快步拉我進房，並關上門。這是間套房，整個房間用艷麗的紅色布置，臥室臺燈發(fā)出瑩瑩的紅色為幽暗房間鋪上了羞澀的曖昧，給人以溫馨和浪漫的感覺。

　　她鎖上門，神秘地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就跪在地上用尚海話喊道:“救命，你是尚海人?醫(yī)生?救救我.”

　　我被嚇了一跳，把她扶起，吃驚地問道:“你是被人拐賣?綁架?偷渡？要在國內我可以報警，在這兒可以向大使館求救?！?/p>

　　她一連搖頭。我有點不明白:“那妳是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我救妳.”

　　她小聲地說:“看你是好人，你肯幫我?“

　　“那要看是什么事，有些能幫，有些幫不了“

　　我的態(tài)度被她誤會以為是敷衍了事，她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慢悠悠地渾身無力地開始解旗袍的扣子，她有點傍徨，猶疑，不安，但又無奈。

　　我低頭不看?！皧叴┖靡路也幌氤萌酥８扇钡碌氖??！?/p>

　　她不知所措。

　　“穿好衣服慢慢地說，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被妳這一說還有些忐忑不安”

　　她穿好旗袍低頭不語。站立不安，我把她拉到懷里，她這才不緊張。

　　“妳家住那里？”

　　“虹口?！?/p>

　　“我是老閘橋，一河之隔，也算有緣?！?/p>

　　她對我細細端詳，等著我的問話。

　　“父母親干什么？”

　　“娘是面店服務員，爸在廠里工作，你們家條件好吧？”

　　“我娘原來是蘇州河上的運糞工，后來和我爹在同一家五金店當?shù)陠T。

　　因為我是獨子，家里省吃儉用供我上大學，這次是考上獎學金。來這兒玩的可不都是有錢主，公費消費，要用我自己的錢我才不來。按說在尚海的生活雖然富不了，但也不至于讓妳干這種事?！?/p>

　　她被我說的臉紅。

　　“我是自愿的。我們家窮，8平方米棚屋，我有記憶時，家中就一張雙人床，一張桌子，一個馬桶一個媒球爐?！?/p>

　　“不怕妳笑話，我家也就12平米，我與父母親睡在一張床上，一直睡到上大學，工作以后我忽然想到是不是因為這個，我才沒有弟弟。”

　　她撲哧一笑。

　　“我有二個弟弟，有了弟弟，家中就多了一張雙人床，我第一次睡下鋪，夜晚聽見娘叫，我都不敢看。”

　　我倆都笑了，我們間談話顯得輕松不拘謹。

　　“我們在樓道里吃飯。”

　　“孩子多，怪不得妳要出國，可是怎么混到這種地方。”

　　”說來話長，我從小就被人瞧不起，總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我娘作風不正派。

　　爹媽吵架時也拿我說事，好像是我娘當年在對外飯店當服務員時生的。

　　我爹從不打我弟弟，但打我往死里打，有一天我挨了打娘拉著我離家出走，我們去了一家外資辦事處，我倆在辦事處外面轉了大半夜，就是不敢進去，娘摟著我說：”孩子忍吧?！?/p>

　　后來我才知道是來找我生父?！?/p>

　　“妳父親是這兒人？”

　　”那天娘才把我身世告訴我。你愿意聽？“

　　”我要不弄明白，我怎么幫妳?！?/p>

　　“那我邊幫你洗浴，邊給你說?！?/p>

　　她把浴缸放滿水，讓我泡進水里，她也進了浴缸，邊給我擦背邊說：“我爹是運動時倉促走的，只留了一把簪子作為日后相認的證據(jù)。就是我頭上插的?！?

“對你爹還知道什麼？“

　　”她倆交往也沒多久，佐藤財團駐尚海辦事處的員工，叫松本?！?

“松本是姓，佐藤夫人娘家姓松本，財團里有不少人姓松本。”

　　“那可怎么辦.“

　　“還有什麼線索？”

　　“沒有，我生父走后，娘也不敢去打聽，生怕沾上海外關系，也怕招來麻煩，這件事埋在心頭也是逼急了才跟我說?！?/p>

　　“那后來呢？”

　　“我爹一時氣頭說了些絕情話，事后后悔，就帶著二個弟弟來找我們，見我們坐在馬路上很難受，好說歹說把我們勸回家。

　　自從有了這件事，爹和我有了隔閡，爹就想讓我早點工作，不讓我讀高中，上了服務學校，早點工作好養(yǎng)家糊口，就想把我嫁出去。

　　我娘知道家中容不得我，讓我跟鄰居猶太人學英文，到不是為了找生父，為的是日后好出國，我從知道我是私生子就想早點獨立成家?！?/p>

　　我倆洗完浴，她開始給我按摩。她的手法並不地道。像是個生手，想招我，又不知如何做，我被她的經(jīng)歷弄得也沒有心情，就想讓她快點講完好想辦法，反到是我催促道：”后來呢？“

　　”我是?；?。在校期間就有人追，有人往家里送禮品，爹娘明知來者不懷好意，還收，只有靠我自己保護自己，我成了家中搖錢樹。

　　有藝術團體來校招演員，我被選中，有一位招聘人員把我叫到一個單間，說要檢查身體，對我動手動腳，我嚇得大叫，他捂住我的嘴，給了我一美元，說：“妳不想當就算了，別說出去?！?/p>

　　我穿好衣服跑回家，告訴我娘，我娘說妳傻，她帶著我找了那個人，那個人跪在地上求饒說；“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放過我吧?！?/p>

　　我娘跟他要10美元。他說：“他一個月工資才5美元。”

　　芳芳搖晃著我身子說：”醒醒?！?

“怎么啦？會有人來查？”

　　“你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沒人查，在這兒你可以無法無天。我乾說，怕你沒耐心聽我講?！?/p>

　　“妳還是繼續(xù)說?！?/p>

　　“后來他還是乖乖地給了10美元，有了這件事爹娘覺得我是寶，不等我畢業(yè)就開始替我找工作，找對象，肉臭了就有蒼蠅叮。

　　有位個體戶要我，娘嫌歲數(shù)大，雖然有點錢，但不是正室，也有公司要我去做公關，但要陪酒。

　　我算明白想出人頭地必須付出什么，有人告訴我可以嫁過外國老公，那怕是工人也比尚海的富豪有錢。

　　我通過中介公司，對方還真給我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男的叫鈴木，是帝國汽車廠的工人，每個月工資1500美元，而且有房，有車，從傳真圖片看，那是一棟別墅.幾次傳真件往來就定了，就是年齡大點， 35歲。人長得丑點，像武大郎?！?/p>

　　“有長必有短，那能十全十美?！?/p>

　　我感到冷，穿上睡袍，給她倒了杯茶。她喝了一口接著說：“男的很抓緊，通了幾次電話，就說定，開始辦出入境手續(xù)，寄來相關文件，他在冬京跑出入管理局，我在尚海找公安局，很快辦妥這些手續(xù)。

　　那時候我既緊張又高興，就等來尚海辦婚事，那天終于來了，你在聽嗎？“

　　”妳還是說吧，我閉著眼也在聽呢。”

　　“機場接他時雖說又老又丑，但是彬彬有禮，為人隨和，還能說幾句尚海話，叫爹叫媽讓人感到肉麻，還像小孩跟我娘撒嬌，跟我說：”妳比照片漂亮多了，簡直是天女下凡，還說我娘不像四十來歲，哪是母女，一對姐妹花?！?/p>

　　我娘被哄得走路輕飄飄，嘴上還不時哼著小調，來到家見我們住的8平方米房，認為太擠，立馬帶著我們全家在莘莊買了一套二居室，化了12000美元，又買了全套家電，給我錢讓我買新娘服，他和娘在家整理，又拿出2500美元幫我媽租了房，開了一家面店。又和娘在店里張羅，直到能正式開業(yè)。

　　我們全家人對新女婿如同財神爺供著，我也感到揚眉吐氣。但是鈴木很不正常?！?/p>

　　“怎么不正常？”

　　“沒法說。”

　　“那就不說?！?/p>

　　“告訴媽，媽不信，並說他很正常。說完后媽的臉通紅，我看媽臉色很反常，媽趕緊解釋人家也學我們國家懂禮儀，不到結婚不會和未婚妻有事.

　　我又把鈴木的事告訴爸，爸對鈴木佩服的五體投地，認為鈴木懂禮，把我交給他放心。

　　我們二人很快領到結婚証，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父母親在飯店擺了幾桌酒席算是新婚宴.親朋好友對鈴木也贊不絕口。

　　新婚之夜鈴木更是興奮，但是行為古怪，我終于忍不住。

　　“老公，你錯了.”

　　鈴木笑而不答.第二天我又和爹媽說，爹媽聽了也不求甚解，也不好問鈴木，也許他們那兒的風俗習慣就是那樣，先忍幾天，反正到了冬京還是那樣，就要問問怎么回事?”

　　我聽她這么說笑道?！彼橇艚o我，好賣錢?！?/p>

　　說完了我發(fā)現(xiàn)說錯話，芳芳滿臉通紅，羞怯說：“你好壞?！?/p>

　　“我不是這個意思?！?/p>

　　說完了我也覺的可笑，我來干嘛。芳芳沒注意到我的宭態(tài)。

　　“有一天我去媽的面店找鈴木，門上掛著營業(yè)時間己過的牌子，才晚八時就打烊，門里有說話聲，我用鑰匙開門，發(fā)現(xiàn)聲音來自衛(wèi)生間。

　　我趴在門上聽了一會。我娘說：”你和我挺正常，怎么不和小芳做，她是你的妻子?！?/p>

　　”娘我能不想么，怎么也要等回到冬京再說?！?/p>

　　”你就拿我出氣?！?/p>

　　”雖叫娘，徐娘未老，我一回冬京就把娘的手續(xù)辦下來?！?/p>

　　我一聽很惱火，真想踢門闖進去大鬧，但一想到還有二個弟弟，張揚出去我們全家怎么在尚?；?。你聽我說了沒有?！?/p>

　　她開始拍打我。 “聽著呢?！?/p>

　　“都打鼾了?！?/p>

　　“你說的事這兒雖不普遍但也不罕見，接著說?！?/p>

　　“被我發(fā)現(xiàn)此事，我心反到寬慰，我一留心發(fā)現(xiàn)我爹一上班，弟弟上學走了，他就溜到我娘房里。我娘發(fā)現(xiàn)我似乎覺察到他倆的事就給我解釋鈴木只要不找別的女人就還好。

　　可是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樣，沒幾天，我娘和鈴木吵起來，我娘把一個過去同事來我娘店里做兼職的員工開除了，他不僅約會，還答應幫她弄到冬京去，更有甚者我娘無意發(fā)現(xiàn)他在尚海短短幾天和幾個女的有約會。

　　知道此事，我娘和我抱頭大哭，我未來男人如此花心，我去了這兒孤獨無援，他把我賣了，我怎么辦？

　　我們二人商量結果，只好隱忍不發(fā)，必竟與他相好不是歲數(shù)大就是相貌平常人?！?/p>

　　聽到這兒我有點明白。

　　”妳是想擺脫他?！?/p>

　　”事情還不是我母女倆想得那么簡單，一方面我們催鈴木與我早日去冬京，同時母親背著父親向鈴木說了我的身世，我的生父是這兒人，不過媽認識他的時候，他己經(jīng)上了年紀，如今又過了十八年，是否活在世上還不一定，媽讓他看了我頭上的簪子，這是信物也許憑簪子還能有奇跡出現(xiàn).”

　　鈴木問娘:“芳芳生父叫什么，在那兒工作?””

　　“叫松本，在佐藤財團工作，是當時駐尚海的員工.”

　　鈴木不以為然，說外派人員這種事多了，認不認還是個事。”

　　他答應回去后就著手找我的生父，實際上他還忙著用電話給新認識的女人與冬京聯(lián)系，不時討價還價，像做買賣。

　　我懷疑他是人口販子，有一天他在飯店與菜場認識的女人鬼混時，警察來查房，嚇得他第二天就和我上飛機。

　　送行時娘告訴我是她打了匿名舉報電話。

　　“妳不怕妳的女婿被抓進去?！?/p>

　　我搞了時間差，在那個女人快離開鈴木房間時我撥的電話，就這樣也把他嚇得半死，其實我不報也有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