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醒，見是德島，剛想問：“你不是死了嗎？”

他先開口。

“我們先走啦，教授去解剖教研室，一會直接去?！?/p>

我有點糊涂，我在做夢，我掐了一下腿感覺疼，這才想起今夜有飯局。

“有希望嗎？”

“沒有理由不批，咱們科助手需要醫(yī)師資格，解剖非臨床，應(yīng)該沒問題，你小子運氣還不錯，剛來科里理事長就關(guān)心你，從訪問學(xué)者轉(zhuǎn)成博士生，在留資格從一年變成6年，可惜理事長去世，沒人替你跑厚生省，還不錯解剖教研室要你。做什么好夢？我先走啦。”

他一走我就開始整理實驗資料，心里發(fā)笑，夢里好怪。

我在佐藤大學(xué)己經(jīng)呆了一年，正如德島所說，拿得是大學(xué)獎學(xué)金，來到科里時，理事長秘書順子小姐就顧問我學(xué)習(xí)與生活，在留資格快到期時。還與我一起去入國管理局辦理入境學(xué)生簽證，從訪問學(xué)者變成攻讀博士學(xué)位，沒想到理事長去世不到一月，洋子夫人接任理事長后，醫(yī)務(wù)處就打起官腔沒有獎學(xué)金，又不能邊工作邊學(xué)習(xí)，錢的問題就成了大問題。想著這些，來到校園停車場，騎上自行車，出了校門向飯局所在小紅酒吧駛?cè)?，可能想著夢里太子妃如何擺脫困境靠輕功？沒想到我被迎面駛來紅色本田車撞個人仰車翻，司機過來把我扶起。

“不要命啦？騎到快車道，想什么？差點撞死。”

車?yán)锵聛泶┲头哪贻p貌美少婦關(guān)切道：“要不要上醫(yī)院？”

“沒事，我是醫(yī)生?！?/p>

“聽你口音，你是留學(xué)生？”

“我是上海人?！?/p>

“巧了，我也是上海人，不好意思，我有約會，去不去醫(yī)院您自己定，這是名片，和十萬日元，有事可以找我?！?/p>

“這是我們佐藤飯店董事長，芳子夫人。”

我彎腰行禮推過遞來賠償金，歉意道：

“給您添麻煩啦?！?/p>

“是我的不是?！?/p>

芳子夫人說著上了車，她把錢給了司機，司機把錢塞到我手里。

“這是規(guī)矩?！?/p>

本田車從我身邊疾駛過去，我推著撞彎輪子自行車把它扔到堆放垃圾地方，就一瘸一拐來到小紅酒吧。小紅酒吧是母女倆開，用的是女兒名字，母親是日本在留東北的孤兒，雙親己故，丈夫死后，就帶著女兒投奔哥哥，親戚們湊錢在大學(xué)附近租了房子開了家酒吧，母女貌美如花，吸引不少采花人，母親選擇在這兒開店也是想找個能托付終身人，好把女兒嫁出去，母女倆在雖回故鄉(xiāng)，且是他來客。女兒是冷面美人有不少追求者，其中就有警察佐藤正雄，他每天都來小坐片刻，也因他的到來客人多少規(guī)矩些。小紅母親比較開放，穿的性感，客人進店就喜歡與她擁抱貼臉，有時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她也不惱怒，再深一步就不行，據(jù)說遇到她心儀之人往她手上放上10萬日元就與人出去開房，半小時回到店里與店里客人談笑風(fēng)生，似乎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只是科里聚會才去她們店，只見她被富二代三浦瑋約出門，我的同事德島，高知，河內(nèi)，佐村見到過不少人把她帶出去，這些人都是未婚或喪偶。我來到店里，小紅媽先打招呼；“您來啦。：然后努努嘴示意我的同事正圍坐在店內(nèi)最大方桌上正在吃面。

“怎么吃上啦？”

“你和教授不來，先填肚子，怎么受傷啦？”

“倒霉，出門就讓車撞了，還是理事長的兒媳?！?/p>

高知嘻笑道：“紅色本田，遇到老鄉(xiāng)。”

河內(nèi)說：“平時想見佐藤三寡婦，都難，你這會碰瓷，中了彩?！?/p>

“胡說什么.”

佐村補充道：“不胡說，教授為你的事想見洋子夫人，就是不見?！?/p>

小紅收走他們吃完的面碗，給我端來一碗面，又把他們四人存在店里的酒瓶連同酒杯拿來。坐在我身旁問道：“上次不是說張君能入職，怎么不行啦？店里還沒上客，說說吧。”

德島說：“要說明白那就從頭說?！?/p>

小紅媽興趣盎然坐在德島身旁說：“想聽?！?/p>

可能有性感美女坐在身邊。德島提了神，喝了口酒。

“佐藤理事長是親美派，進攻租界前夕，他與夫人幫著同學(xué)，好友，合伙人威廉斯逃跑，轎車往機場開的路上香子夫人腹疼難忍，要分娩，于時就近在一家醫(yī)院生了一個男孩，把孩子送人就上了飛機到了香港，又坐船去美國，香子夫人產(chǎn)后出血，感染死在船上，不得己就將夫人海葬?！?/p>

我好奇問道：“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教授聽理事長秘書順子小姐說的，還是你剛來科里，順子小姐來科里幾次關(guān)照你時向教授談起原故。”

小紅說：“別打岔，后面呢？”

“事后香子夫人雙親十分震怒，認(rèn)為是理事長害死女兒，還把她喂了魚，理事長是上門女婿，為此被趕出井上家?！?/p>

小紅媽插言道：“聽說是名門望族。”

高知說：“因為無后，井上家荒廢園子種上樹，成了公園，百年后無人繼承，就收歸國有，要開發(fā)，幾百億?！?/p>

佐村說：“遠(yuǎn)非如此，井上家是武將，還有四處莊園，家產(chǎn)有幾個兆?！?/p>

小紅急了：“后面呢？”

德島笑道：“還真有上心人，理事長在好友威廉斯幫助下經(jīng)營石油，創(chuàng)建了佐藤集團，辦了大學(xué)，飯店，從事進出口貿(mào)易，后來娶了洋子夫人生下一兒一女，可惜兒子死于車禍，女婿因期貨失利跳樓自殺。佐藤家三寡婦?！?/p>

“還沒說到正題上。”

“小紅比張君還急?！?/p>

不注意間正雄來到店里，他自行從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聽了一會，又把酒瓶放回原處，就離去。

小紅媽沖他背影喊了聲：“不坐一會？”

“今天要抓黑人，忙著呢?！?/p>

小紅問道：“那么多偷渡客？”

“小松島有個中年女子，一句日語不會，被送到派出所，才知道和她上岸有二十三人，還沒頭緒?！?/p>

正雄說著己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