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
2012年的夏天,學(xué)校組織培優(yōu),根據(jù)成績排名選三百個人分成ABCDEF班,陳落運氣好得很,排在了第二百九十九名,力壓一個人進入了F班。
“我說吧,老天爺還是眷顧我的,第二百九十九名哎,好巧不巧,剛剛卡在這了,”余然剛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場景。女孩沉浸在運氣好得可以去買彩票的想象中,不可自拔。
他笑了笑,想起自己在D班,離他僅一個班的距離。
女孩笑顏如花,說著有多幸運啊。
“你還好意思,還差一個你不就進不去了嗎?”
“你管我,關(guān)你什么事,”不知為何,他們之間是嚴(yán)重的不對盤,稍稍一點事,便會吵的不可開交。關(guān)鍵是別人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們倆倒好,別說一步,半步都不肯退。
“事實證明,你是因為智商不夠,太笨。”他得瑟的沖她揚了揚手,坐到座位上。
她剛想沖過去打幾下,就生生被上課鈴聲攔住了,她憤憤不平的沖著那邊做了幾個鬼臉。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落張牙舞爪的表情,逗壞了身旁的一群人。
那時候,她討厭他討厭得要死。自戀,毒舌,愛捉弄人,這一切都被他占了。
那時候的培優(yōu)是在每天的第三節(jié)晚自習(xí)進行的,每個班的同學(xué)都被打亂了。
她就坐在F班,靠近窗戶的地方。
“喂,你干嘛呢?”陳落本就在發(fā)呆,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嚇得不輕。
更別說一回頭,就看見討厭的余然,心情更是不好了。
哪知‘兇手’非但沒回答這個問題,還開始滔滔不絕得數(shù)落起我們的數(shù)學(xué)老師?!澳愎芪夷兀俊彼龘P起了頭,一副欠揍的表情。
“我跟你們講啊,那個秦世啊,講課那么差,還好意思跟我們培優(yōu)?!?/p>
因為嘛,F(xiàn)班這兩排都坐著我們班的孩子。所以,氣氛難免比較活躍。
“說他干嘛,周牧的題都比他講得好,他每次講到一半就不會了,”林晨陽的附和,說起來我們班同學(xué)對他的意見還挺大的。
“你怎么經(jīng)常跑到我們這邊來,你是不是喜歡陳落啊,”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被點到名的女孩,驚訝得,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說什么呢,不可能,”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她作勢要去打身旁的女孩,以至于背對著窗戶,看不清余然臉上的表情,是好還是壞。
只記得他說了一句,怎么可能。她好像,連這些知道的都不是那么清楚了。等她轉(zhuǎn)過身,上課鈴聲已經(jīng)響了,他也已經(jīng)走了。
(余然)
2028年的秋天,落葉滿地,走在幽靜的楓葉林里,愁緒非但沒減少,反而還增添了幾分。
手術(shù)成功,余然睜眼醒來的時候,陳落已不在身邊。
“媽,陳落人呢?”他還是虛弱的,說話聲音那么小。盡管意識沒那么清醒,但他知道自己在夢中聽到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跟他說著再見,是真實的,仿佛生死離別。
余母神色一頓,還不知道該如何答話,她未曾想過兒子會問到她。
只是她很快恢復(fù)了正常,”她走了,她說她有事情要去做,離開了這里。”
“她有說她要去做什么事嗎?”余然不相信,那個女孩會不等他醒來就離開,連只言片語也不曾留下。只是爸爸,哥哥,所有人都像是說好了一樣,給他的答案都是這樣。
“沒有,你從手術(shù)室出來后就不見了?!?/p>
于是,他只好作罷。
他想,那個女孩遲早有一天會來找自己的。
這樣躺在床上的日子過了幾日后,因為照顧得好,主治醫(yī)生同意了回家休養(yǎng)。
只是一家人大包小包提著走出醫(yī)院時,他看見林筱站在不遠(yuǎn)處,朝他走了過來。
“余航,攔著她,別讓他過來了,”母親的慌張,他看在眼里,從看見林筱的那一刻變得越發(fā)明顯,他更加確定,身邊的人,有事情瞞著他。
“余然,你個王八蛋,你不值得陳落對你這么好?!绷煮阋驗楸粩r著,所以只能沖他吼,手里價值上萬的包也朝這邊扔過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她來這所城市?!?/p>
“我就應(yīng)該攔著她,就應(yīng)該讓她徹底死心。余然,陳落喜歡你,就是一個錯誤。”
林筱的眼淚,在話說完后決堤而出。
余然看到她這副樣子,他想,陳落該不會出什么事情了吧。他跑上前去,拉著林筱,“她在哪?”
“你沒資格知道,”她拂去他拽著衣角的手,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皬慕褚院?,你別想知道她的消息。曾經(jīng)因為她喜歡你所以我們這些朋友都對你好,現(xiàn)在,你記著,我們跟你恩斷義絕?!?/p>
他從未見過如此怨恨的眼神,若是眼神是一把刀,他只怕已經(jīng)把他戳的千瘡百孔了。
陳落,你到底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