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滿接話道:“真的。我來霓蓬國這么久,從來都沒感覺到這個國家的年輕人很關(guān)心國家。他們要不就是忙著各種考試和自己的前途,要不就是拼命打工為謀生而拼盡全力,我從來都沒有見過討論國家大事的年輕人。這是為什么?是因為霓蓬社會高度發(fā)達已經(jīng)不需要有‘愛國’這么回事了嗎?”
守揉了揉眼睛笑道:“這個國家實在是太穩(wěn)定了,年輕人們根本不用去為國運操心費力,只管做好自己的事、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p>
汐田幸冷哼一聲道:“什么‘太穩(wěn)定了’,說得好聽。還不是因為這個國家死氣沉沉,毫無變化?年輕人的思想就像貓一樣,只對變化著的、動態(tài)的東西感興趣。唉,我也懶得關(guān)心一個如同老僧入定一樣的國家,有那時間不如追追劇、聽聽歌得了。”
牧野晚煙道:“果然還是茶那國的年輕人看起來更有擔(dān)當(dāng)一點,起碼他們是關(guān)心自己的國家的。小滿,你也是這樣的人吧?”
八滿笑道:“我在國內(nèi)時不覺得自己很愛國。有時候看到一些社會上的壞現(xiàn)象甚至?xí)軞鈶崳X得國人為什么這么不爭氣。但出國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受不了任何人對我的祖國說半個‘不’字。誰要是說我的國家不好,我恨不得當(dāng)場跟他拼命。因為那些人根本對茶那國毫無了解,只是基于自己的偏見和意淫就癡人說夢一樣地抨擊個沒完。我可受不了他們對茶那國的無知和評頭品足的傲慢?!?/p>
何瞳點頭道:“這樣樸素的愛國心有些像村落沒解體之前霓蓬人對神靈的態(tài)度了。”
“什么態(tài)度???”八滿追問道。
“就是不卑不亢地信任和喜愛的態(tài)度?!焙瓮忉尩馈?/p>
守說道:“霓蓬國的神是和家族制的關(guān)系比較密切的,說白了有點像薩滿教的保家仙。每個小家族都可以有自己的保家仙,整個村子還有鎮(zhèn)守村子的村神??赡嵌际侨藗兊纳钊ψ酉喈?dāng)固定的時候的舊事了。后來,社會動蕩、時代變遷讓人們到處奔波轉(zhuǎn)徙,家族和村落的人口流動都比較大,想讓人們信奉同一個神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家族制解體導(dǎo)致了人對自家的保家仙的信仰缺失。而國家又是由一個個的小家庭、大家族組成的,人要是連家的概念都沒有了,哪還會對國有興趣呢?”
汐田幸點頭道:“看來霓蓬國的沒落還是跟土著信仰的缺失與土崩瓦解有關(guān)系啊?!?/p>
牧野晚煙說道:“那當(dāng)然了。共同的信仰才能產(chǎn)生共同文化和共同語言。一個國家有沒有希望,肯定要看這個國家的人的共同信仰是否堅定,共同價值觀是否夠堅挺。什么能不能兌換到更多的外幣,有沒有更多的免簽友邦,其實都沒那么重要。最重要的還是內(nèi)在的穩(wěn)定與堅強,與外部的交流倒還是其次?!?/p>
“可是茶那人也早就不相信鬼神了呀!為什么他們的年輕人還是那么關(guān)心國家呢?大家都是漢文化圈的鄰邦,為什么思想境界上會有這么大的差距?”汐田幸不解。
“因為人家的國民在新時代達成了新的共識,人家信‘團結(jié)’信‘自力更生’。不像咱們的年輕人,明明是一個人單槍匹馬成不了事,非要學(xué)什么西方的‘個人主義’。明明這個以和為貴的國家對個性是零容忍的態(tài)度,非要去學(xué)自己不擅長的那套做派,不出問題才怪呢。”守?fù)u著腦袋露出了一副不敢茍同的表情。
“哇,話題好嚴(yán)肅!是不是有點像讓一個擅長寫玄幻的人去寫言情,結(jié)果就會寫出很夾生的東西出來?哈哈哈?!绷巳绘倚σ环嵝驯娙说溃骸皶r間快要到了!咱們得趕緊去神社了吧?”
橋姬也看了下掛在墻上的鐘表道:“先去神社,回來再接著吃。你們都帶了拜神的香火錢沒有?”
八滿驚訝道:“要帶多少錢呢?我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講究啊。”
牧野晚煙笑道:“沒事,不知者不怪。按理說是要沿襲舊例,在紙里包上12枚銅錢的。也有說一定要5圓的硬幣湊齊18枚才行。不過,大家交多少香火錢都自愿,不用介意?!?/p>
“霓蓬國的神也這么喜歡錢啊??磥礤X真的能通神?!痹S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