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燦烈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喝完了一杯酒,他的酒量并不是很好雖然濃度不是很高但是腦子已經(jīng)有些發(fā)昏,他蹙著眉環(huán)顧了一圈周圍,有些郁悶為什么所謂的熟悉感總是在高開低走。
放下空酒杯,他嘆了一口氣站起身。
“燦烈!”
身后的一陣呼喚令他一頓,他下意識的在腦海里搜索聲音的主人卻是查無此人,他撐著桌子側(cè)過身遠遠的看著黑發(fā)的男人快步朝他的方向走近。
男人不算高但是五官精致,他眼底愈發(fā)錯愕的神情令他有些理解不了,男人走到他的面前,他半張著嘴上下掃了他幾眼,感慨的笑出聲。
金俊勉“原來你真的還活著?!?/p>
從樸燦烈死訊傳來開始,金俊勉就已經(jīng)慢慢適應了這個晴天霹靂,隨著時間的疊加,他似乎都忘了那個能力首屈一指的幫他管著咖啡館的男人,直至前個月看到江易余和一個叫Chanyeol交往的熱搜,他抱著好奇心點進去。
本以為江易余已經(jīng)走出了他的傷開始了新的一段戀情,而觸及到那張活在記憶里的臉時他怔了許久。
她從未重新開始過。
樸燦烈盯著金俊勉的臉努力的想要記起什么卻只是引得大腦抽痛,他皺了皺眉,輕輕開口,
樸燦烈.“你是?”
金俊勉一愣神,他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他瞪大了眼睛,驚愕的開口,
金俊勉“你…都不記得了?”
對面的男人點了點頭。
震驚的收回下巴,金俊勉很快的便接受了失憶梗的事實,畢竟車禍不小,能活著已經(jīng)是萬幸大吉了,他拉著他重新坐下,
金俊勉“我叫金俊勉,是這家清吧的老板,也是,你以前的老板?!?/p>
樸燦烈靜靜的聽著金俊勉說著以前的事情,他甚至還翻出了很早的一張集體照給他看,樸燦烈看到自己站在金俊勉的身邊,大大咧咧的與身邊的人互搭著肩齜牙笑著。
金俊勉“你以前是這家店的駐唱?!?/p>
樸燦烈順著他的手指看向已經(jīng)被一個男孩占據(jù)主場的舞臺,目光不由自主的放遠,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坐在椅子上的模樣,男孩手里的電吉他也成了木吉他,他低低吟唱著偶爾朝觀眾席的某個特定方向溫柔一笑。
似乎都是約定好的,連想象都是那么的自然。
男生的搖滾已經(jīng)在收尾階段,樸燦烈突然收回視線看向金俊勉,猝不及防的開口,
樸燦烈.“能讓我上去唱一首歌嗎?”
金俊勉當場震驚,這簡直就是天上砸下的彩票,樸燦烈雖然剛回國熱度還沒有完全漲起來,但是他和江易余三番兩次的交集已經(jīng)讓很多人對他臉熟,再加上光是他的那張臉往上一擺就夠吸粉,以前沖著他來的回頭客可不少。
金俊勉自然是沒有理由拒絕。
燈光從頭頂灑下,并不寬敞的舞臺與之前他所接觸過的全然不同,臺下也沒有沖炸耳朵的尖叫聲,配置并不高級,他卻并沒有哪里覺得不適從。
他選了一首耳熟能詳?shù)氖闱橛⑽母?,前奏響起的時候他壓低了帽檐輕輕掃弦,內(nèi)心升起的安然舒適令他放松了合上了眼。
每一個歌詞都被演繹的完美,耳邊喧鬧的交談聲似乎已經(jīng)消失不見,樸燦烈沉浸其中。
唱到最后一句時,身體先一步給了他指示,樸燦烈情不自禁的睜開眼,他微微抬起頭不由自主的看向某個角落,那里分明沒有什么人,可他總覺得…那里該有什么人。
一曲畢,他在掌聲中走下臺,將吉他交還給工作人員后,他回到吧臺邊。
金俊勉毫不吝嗇的朝他豎起大拇指,他笑道,
金俊勉“我以前真的是撿到寶了。”
樸燦烈禮貌的勾了勾嘴角,他回想起金俊勉的話,大抵知道他們關系不錯,等待他又說完一段話后,他問出口。
樸燦烈.“能告訴我我以前住的地方在哪里嗎?”
他依稀記得江易余在喝醉的時候說過,說她守住了那個地方,他想去看看…他想要用盡一切辦法想起自己沉淀的過去。
樸燦烈打著車到達了金俊勉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的確切地址,付過車資后他從車上下來,他抬頭看著漆黑的樓道,簡陋老舊的房子岌岌可危,瘦弱的像是抗不過六級臺風。
他的神色突然一頓,他依稀可以看到一個身影從黑暗的通道里走出,是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兩鬢的發(fā)色在昏暗的路燈下照的有些白,他不出所料的停在了他的對面。
當他看向他時,樸燦烈明顯的看出了他眼底不敢置信的錯愕,像極了電影了看到本該死去的人的恐懼。
樸燦烈深吸了一口氣,朝他輕輕點了點頭,
樸燦烈.“您好?!?/p>
幾分鐘之后,樸燦烈站在了那扇年歲已久的木門前,手心的鑰匙輪廓深深的刻進手掌的紋路,他緩了半點才僵硬的松了手。
他花了幾分鐘跟那個自稱是劉建忠的男人解釋了自己的現(xiàn)況,他頓時松懈下來甚至眼圈還感性的泛紅,他喃喃的念叨著“太好了”讓樸燦烈一陣愣神。
原來…在這個被他忘卻的地方,也有那么多善良好心的人記住他是嗎…?
劉建忠說,他以前租的那層已經(jīng)被江易余買了下來,但她并不在這住,而是每個月會定期給他打一筆錢讓他來打掃衛(wèi)生,但是屋子里的東西一律不能動。
在他將鑰匙毫不懷疑的交給他時,他憨憨一笑,
劉建忠“那姑娘見到你很高興吧?我見她的第一眼就看得出你對她來說不一般?!?/p>
他下意識的收緊了手心的力度,尖銳的輪廓扎手,樸燦烈無言以對。
江易余見到他的時候是不是開心他沒有留意到,他只知道他給她帶來的快樂不及傷害的九牛一毛。
金珉錫知道她喜歡他,邊伯賢知道她喜歡他,金俊勉看得出他對于她的重要,現(xiàn)在連一個少有交集的房東都靠簡單的幾眼看出他對她來說非同一般…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邊伯賢在醫(yī)院跟他說過的話——
樸燦烈,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你一下令她就能把心掏出來給你,偏偏你不信?
為什么…他不信?
酒精的后續(xù)在他混沌的大腦里慢慢發(fā)作,樸燦烈慢慢將鑰匙插入鎖孔,不知是鑰匙孔生了銹還是別的,他用了許多的力氣才擰開。
打開門,迎面迎來的涼風吹拂了他的一絲燥意,樸燦烈摸索著開關按下,客廳的燈閃爍了下繼而亮了,是暖色調(diào)的黃燈。
樸燦烈抬眼看向風吹來的方向,或許是陽臺的玻璃沒有關上,吹得灰色的薄窗簾在眼底起舞。
掃過去的每一處都是帶有年代感的家具,足以看出他們過去生活的拮據(jù),可記憶中殘存的片段里,女孩經(jīng)常是笑著的。
她向陽而生,從來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公主。
混合酒的后勁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樸燦烈躺在那張舊沙發(fā)上慢慢闔上眼,好似進了自己的舒適圈,他一個那么認環(huán)境的一個人卻覺得沒由來的舒適。
這或許就是他找尋已久的熟悉感,一旦喜歡上某個地方…金碧輝煌也不上它滯留灰塵的破舊角落。
不過是追求極致簡單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