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殺了人后,盤馬很心虛,思前想后的,就開始在村里宣稱考古隊都不見了的怪事,想為以后的事情做一個鋪墊。因為當時邊境沖突頻繁,有隊伍在越南邊界失蹤,一般都會認為是越南特工干的。
幾個人認為萬無一失,誰也沒有想到,這卻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三天后,盤馬再次進山,回到了湖邊,想去那些東西里翻翻,先把值錢的東西拿回去。那一晚的瘋狂讓他心有余悸,所以他先是遠遠地看了一下,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看到湖邊又出現(xiàn)了一個營地,竟然還有人在活動。
有其他的軍隊?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他膽戰(zhàn)心驚,好久才緩過來,等鼓起勇氣偷偷靠近去觀察的時候,他卻瞠目結舌,發(fā)現(xiàn)之前的考古隊竟然又出現(xiàn)他在面前。
盤馬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他有點鬧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著在營地中忙碌的那些人,好像身在幻影之中。那些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之前發(fā)生的事情,紛紛都和他打招呼。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捏了好幾下才發(fā)現(xiàn)都是真的,那些臉雖然不熟悉,但都是考古隊里見過的,他甚至看到了幾個親手被他勒死的人在那里談笑風生。
他倉皇趕回到村里,失魂落魄,急忙把事情和其他人一說,他們去看了之后發(fā)現(xiàn)果然如此。他們都嚇壞了,琢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那是一彎魔湖,能讓里面的死人復活?
但是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一點也不像僵尸。
盤馬百思不得其解,村里人很迷信,覺得這一定是山神湖鬼在作怪,嚇得魂不附體。盤馬琢磨了很久,鼓起了勇氣,再一次回到湖邊給他們送糧食,試探性地問起了那一天的事情,然而,所有人都回答沒事,那表情沒有任何異樣。
一天好像就被翻過去了,天神把那一天的事情全部抽走了?;蛘呤?,那幾個行兇者在當天都做了一個同樣的夢,他們根本沒有去殺人。
盤馬并不是一個就此認命的人,他不相信自己是做了一個夢,但是他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之后一直留心著這一批人,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人是鬼——可是,無論怎么看,他都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唯一讓他感覺到有點奇怪的是,他聞到那批人身上,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味道,是之前沒有的。
盤馬稱那種味道為“死人的味道”。他覺得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惡魔,他們身上的味道肯定是從地府里帶出來的。
這件怪事發(fā)生之后,盤馬老是感覺心神不寧,雖然那些人似乎和之前一模一樣,但是,盤馬總感覺他們的眼神和神情有一絲妖異,這種感覺沒有任何事實依據(jù),完全是一種心理作用。盤馬有一種預感,村里會出事情。
幾天后,村里發(fā)生了一件事,讓他開始毛骨悚然。
和他一起行兇的,還有四個人,他們說起來都有血緣關系,遠近略有不同,其中一個人叫做龐二貴,膽子最小,忽然就不見了。盤馬和其他幾個人心里有秘密,一下心就提了起來,誰也不敢說。村里人去山里找了兩天,最后,盤馬他們硬著頭皮回到湖邊,竟然發(fā)現(xiàn)那個龐二貴在營地里,和那支考古隊里的人談笑風生。
他們莫名其妙,把他領了回來,盤馬拉住他的時候,就聞到從龐二貴的身上,竟然也傳來了那股神秘的味道。
盤馬看著龐二貴大白天就開始起雞皮疙瘩,他一下就感覺龐二貴的表情和以前不一樣了,好像變了一個人。
那種恐懼是無法形容的,他感覺龐二貴肯定被鬼迷了,回到村里,他叮囑了龐二貴的媳婦,讓她如果發(fā)現(xiàn)她男人不正常,立即和他說。
但是她媳婦沒有機會去發(fā)現(xiàn)了,第二天,他媳婦起來后就發(fā)現(xiàn)龐二貴吊死在床邊上。整個屋子里,彌漫著那股奇怪的味道。
村子里以為是龐二貴想不開,或者是被狐仙迷了,盤馬心里明白,惶恐不安的他更加確定那些人是妖怪,肯定是龐二貴中了邪了。
龐二貴的媳婦被嚇壞了,再也不敢住那個房子,搬回了娘家,那房子就荒廢了下來。其他幾個人嚇得要命,兩個搬出了村子,盤馬和另外一個留了下來,晚上根本都不敢睡覺,借了好幾只狗,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但是狗也沒有用,一個星期后,和他一起留下的另一個人也失蹤了。兩天后,一個小孩在龐二貴家廢棄的房子里發(fā)現(xiàn)了他,他吊死在和龐二貴一樣的位置上。
盤馬生性剛烈,自小和大山為伴,所以非常的堅強,恐懼到極點之后,他反而豁出去了,帶著槍就趕向湖邊,心說反正是死,死也要死個明白,絕對不會坐等。但是他進山之后,正巧考古隊開拔。
盤馬是在半路上遇到的隊伍,似乎他們不再需要向導,盤馬之前已經想得很決絕,但是一見到他們一下就軟了,他膽戰(zhàn)心驚地隨著隊伍出了山。行進過程中,那種奇怪的味道越來越濃郁,很難聞并且無法形容。
之后,考古隊帶著散發(fā)出奇怪氣味的盒子離開了村子,再也沒有出現(xiàn),一直到現(xiàn)在。逃到另外兩個村的人沒有出事情,盤馬膽戰(zhàn)心驚地過了一年,才逐漸放下心來,相信他們真的走了。
這一件事猶如噩夢一樣一直纏繞著盤馬,軍隊走后半個月,為了弄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再次回到了湖邊。繞著湖邊走了一圈,他發(fā)現(xiàn)了有一件衣服不知道怎么被沖到了岸上,在那件衣服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塊奇怪的鐵塊,跟之前從盒子里與那些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塊鐵塊的發(fā)現(xiàn),讓他肯定了這些人肯定是從湖里爬上來的,因為鐵塊在衣服里,絕不可能被湖水沖到岸上。那塊鐵塊散發(fā)著讓他毛骨悚然的味道,他自覺非同小可,所以一直放在身上。早年生活貧困的時候,他想把它賣掉,現(xiàn)在生活逐漸好起來了,想起當年不禁有些后怕,就想保住這個秘密,帶進棺材算了。
而盤馬說張起靈身上也有那種味道,如果不是被草藥的味道蓋住,第一次見的時候就該聞到了,還是張起靈和他們一樣,是湖里的妖怪。
聽完之后,我一拍桌子,怒道:“他才是妖怪呢,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就為了那么點糧食,一下殺了那么多人,還好意思說小哥。”
張起靈和胖子都皺起了眉頭,胖子說道:“妹子,你先別激動,讓我們捋捋。娘的這都趕上我小時候嚇唬姑娘家的鬼故事了,天真,這事情能是真的嗎,你說你的假設是什么?”
“我認為,盤馬絕對沒有說謊。我看到那鐵塊了,果然和小哥床下發(fā)現(xiàn)的那塊一樣,同樣的鐵疙瘩,上面有著古樸的花紋,不過他的那一塊略大。我特地聞了一下,果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的淡,幾乎無法分辨。老爹說,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味道很濃,逐漸的,這味道一點一點消失了,鐵塊放在家里,家里什么蟲子都沒有。”吳邪道,“這件事情絕對是真的,但是,他的真,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真?!?/p>
“你是什么意思?”胖子道。
“咱們考慮最合理的可能性,不去考慮什么魔湖啊,妖怪啊,你們覺得這件事情最可能的情況是什么?”吳邪問。
胖子搖頭道:“少來這一套,我的腦細胞全給馬蜂叮死了,我不來猜你的,你直接說就是了?!?/p>
“你就別嘚瑟了,有話趕緊說,別賣關子了!”我催促道,就給你個表現(xiàn)的機會。
吳邪苦笑,道:“好,咱們把一切不可能的因素都去掉,沒有什么有魔力的湖泊,沒有什么死人復活,也沒有妖怪,但是事情必須是合理的,盤馬說的話必須成立,那么這件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其實很明顯——人不可能復活,那么進山的考古隊和出山的考古隊,就肯定不是同一支隊伍?!?/p>
胖子頓了頓,領悟道:“你是說,死的人沒復活,走出來的,是另外一批人?”
“盤馬他們殺了的那一批人,確實是死了,盤馬并不了解那支隊伍,如果有另外一支隊伍易容之后,我覺得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化裝,就可以騙過盤馬?!眳切袄渎暤?。
“可是,為什么他們要這么干?這不是耍他嘛。”胖子還是不大相信。
“我僅僅是推測,通過那支隊伍的情況和盤馬的情況,我感覺這事可能有些誤差。咱們假設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那么,可能計劃中,就在盤馬殺死考古隊的那一天,這一支考古隊就已經被設定會被抹掉,但是,這個計劃可能出現(xiàn)了偏差。也許來殺死考古隊的殺手,在林子中遇到了什么意外,沒有到來,反而由盤馬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后替換的冒牌隊伍來到這里,以為是殺手完成了任務,于是就按照計劃開始了偽裝。那么,不知情的盤馬才有了魔湖一說?!?/p>
“哎,這個聽上去好像有點靠譜,不過胖爺我好像在哪兒聽過這樣的橋段?”胖子道,“你有什么證據(jù)?”
“只有一些細節(jié),比如說,考古隊是盤馬帶進去的,但是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等盤馬進來帶他們出去,而是自己出發(fā)了。說明后面的隊伍,熟悉這里的地形,他們有出去的本領。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可能是因為考古隊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對龐二貴他們進行了殺人滅口。”吳邪又道,“我現(xiàn)在不知道是否這一考古隊就是去西沙的那一支,但是我感覺,即使不全部是,肯定其中也有幾個人是。如果是這樣,那么你說會不會,有人為了進這個考古隊去西沙,而進行了這一次調包?!?/p>
胖子道:“他娘的,但是你怎么證明呢?”
吳邪想了想說:“最直接的方法,咱們應該去羊角山的那個湖里看一下,現(xiàn)在湖變小了,我覺得可以潛水下去看看下面有什么,有沒有當時拋入湖中的尸體?!?/p>
胖子咧嘴道:“他娘的這個有點困難吧,現(xiàn)在快過了四十年了,有尸體也早就爛沒了?!?/p>
“骨頭肯定還在?!眳切暗溃骸氨P馬他們沒有船,拋尸的地方肯定是湖邊,我覺得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胖子覺得這說法很玄乎,但是也承認這是事件合理的唯一可能性,他本來就想去羊角山,現(xiàn)在吳邪這么一說,他馬上就答應了,我和張起靈自然也不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