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落日的余暉透過窗戶灑在了地上,可能是連續(xù)的歡愛太過疲憊,我竟一覺昏睡到夕陽西下時。
身下的鋪?zhàn)硬恢朗裁磿r候換了新的,是紅色絲線織的一對戲水鴛鴦,紅艷艷的映紅了我的臉。
身旁還有淡淡的余溫,進(jìn)來伺候我的女仆說,拓拔璿早上走了以后,中午來了本想叫我一起用膳,結(jié)果看我如此疲憊,最終還是沒有舍得叫我,而是靜靜地躺在身邊看了會兒我就走了。
那個女仆年齡不大,稚嫩的臉蛋浮起朵朵紅云說:“您長得如此美麗,難怪王上對您這么疼愛。”
我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來回應(yīng)她,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呆坐著。
忽然我想到了那支我從中原帶來的簪子,開口用沙啞的嗓音問她,“我的那只簪子呢?你有沒有看見?”
那女孩聽了我這話,急忙轉(zhuǎn)身從梳妝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個雕刻精美的鏤空盒子,遞給我,緊張的說,
“王上說了,這是您從中原帶來的簪子,吩咐我好好收著,不得損壞,所以我才收了起來。”
女孩交叉雙手,急促不安的望著我,看到我打量她的眼神,她又急忙的補(bǔ)充道,“我再沒有動它,王上吩咐過以后我就把簪子好好的收起來了,請您相信我。”
像是怕我不相信,她咚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看我。
“王上有碰過這個簪子嗎?”我緊盯著發(fā)抖的女孩,出聲問道。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不過王上是叫我收拾被褥時直接將簪子好好收起來的,應(yīng)該沒有碰過吧?!迸肃榈?,頭始終低著。
雖然說那個簪子結(jié)構(gòu)精巧,一般人不會注意到上面竟然有一個小小暗格,但是拓跋璿他……不是一般人。
我緊皺著眉頭,半晌沒有說話,那女孩以為我因?yàn)樗脑捝鷼饬?,所以沉默無聲,她嚇得突然就噼里啪啦的掉起了眼淚,哭了起來。
“主上,瑪雅真的不知道,不是瑪雅刻意隱瞞,如果主上對瑪雅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您就直接責(zé)罰我吧,如果您不開心了,王上一定不會饒過我的?!?/p>
這個叫瑪雅的女孩臉漲得通紅,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連綿不斷的從臉上滑落,我突然覺得這個女孩真是單純的可愛。
“王上……都吩咐你什么了?”我用手肘支著身子,向塌邊靠近。
“王上說……哼……哼……您是初次來到中原,肯定……哼……不適應(yīng)……讓我好好照顧,如有差錯,拿……拿我問罰……”瑪雅終于敢抬頭看我了,她的臉皺成了一團(tuán),抽噎著回答我。
“我沒有生氣,你不要哭了。”我嘗試著自己穿上鞋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體軟的要命,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瑪雅看到我想站起來又站不起來的樣子,急忙過來扶我,看來她雖然年紀(jì)不大,但是伺候人的經(jīng)驗(yàn)卻一點(diǎn)不少。
我慢慢走向窗戶,望著窗外,金色的陽光灑在茫茫的草原上,風(fēng)兒吹動著綠草,流溢著流沙般的閃耀光芒。
“瑪雅?你叫瑪雅是吧?我餓了,我想用膳?!蔽沂钦娴暮莛I了,從昨晚到現(xiàn)在我什么都沒有吃,肚子里空空如也。
“好的,主上,我馬上去傳膳,您先等一會?!爆斞怕犖乙蒙?,明顯松了一口氣,急忙的向氈房外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疑惑拓跋璿為什么要派這樣一個似乎年齡比我還小的女孩來服侍我。我本以為他定會派一個成熟老練之人來監(jiān)視我,他竟如此信任,放心我?
他今早說的那些話,竟不是為了哄我嗎?
我還是不敢相信在權(quán)欲宦海中沉浮多年的君王,會這么放心我一個從中原來的女子,是因?yàn)槲遗c那個叫玫瑰的女子太過相似,他不忍傷害我?還是他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故意放松警惕,演戲給我看?
冷汗從我的背上緩緩流了下來,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緊張不安。
這時候,我卻突然聽到了外面仆人畢恭畢敬的聲音,他們都在說著“王上?!?/p>
拓跋璿來了嗎?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快速躺回塌上,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