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淺淺地睡了三個小時之后,時初又一次被疼醒了過來。
睜開的雙眼異常清明,消毒水的味道不斷刺激著她不堪重負的神經(jīng)。
眼神緩緩移到了旁邊,路向前租了一個伸縮床,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橫七豎八的睡姿讓她忍俊不禁,連帶著牽動了臉上的傷口。
溫時初嘶……
時初在疼痛中還沒有緩過來,病房門就突然被人輕輕打開。
她有些艱難地偏過頭,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她這才看清了來人。
溫時初司陽……
溫時初你怎么來了?
時初有意壓低了聲音,避免打擾到路向前。
昨晚她一夜未眠,路向前也陪了她一夜,現(xiàn)在就希望能讓他能夠好好休息一下。
她注視著司陽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熟悉的場景,在時初上一次住院,他們兩個也是這樣。
一身常服的司陽顯然是剛從家里出來,時初感覺今晚的他似乎不太一樣。
不茍言笑的表情下,卻多了幾分不可描述的溫柔。
良久,他看著時初的面頰,一句話也沒有說。
溫時初怎么不說話?
穆司陽沒什么。
溫時初你不會是生我的氣了吧?
穆司陽為什么會這么想?
溫時初我也說不上來。
時初微微一笑,在這冰冷的醫(yī)院,看到熟悉的人,整個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而這一切,全都落在了司陽的眼里,他想要一直拼命想要守護的笑容,還可以維持多久……
司陽不著痕跡地收起了情緒,再次對上了時初笑意盈盈的雙眸。
穆司陽想喝水嗎?
溫時初不想。
時初果斷拒絕了司陽的提議,一來是因為她現(xiàn)在并不渴,二來是她平時也不怎么喜歡喝水。
三來是醫(yī)院的水總有一種似有若無的消毒水味,讓她極其不適。
司陽無奈地彎了彎嘴角,和時初相反,司陽很喜歡喝水,尤其是茶一類。
如果說高中三年,他唯一欺負過她的地方,就是強迫她喝水。
從藥品袋里抽出一根新的醫(yī)用棉簽,拿起桌上的玻璃杯。
蜻蜓點水式地用面前地蘸了點杯里的水,然后輕輕擦拭時初的唇瓣。
冰涼的觸感讓時初微微一愣,已經(jīng)干到起皮的嘴唇在得到了濕潤之后,舒服了很多。
在反復的擦拭下,恢復了以往的水潤和光澤。
棉簽點點劃過唇瓣,仿佛在勾勒唇的形狀,輕柔的動作和認真的神情讓時初的心漏了一拍。
今晚的司陽,異常溫柔。
溫時初我……
司陽把棉簽順手就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將玻璃杯又放回了原位。
穆司陽你這么喜歡咬嘴皮,干成這樣,會咬出血的。
溫時初你怎么知道?
只要是你的習慣,我都知道。
司陽心里默默地說道,這幾年的相處他總能留意到時初的一些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習慣和小動作。
她不愛喝水,每天早上在飲水機打的一壺水,到了放學還是原來的水量,沒有一點點的變化。
她習慣咬嘴皮,一旦遇到了什么糾結(jié)的事情,或者偶爾很無聊的時候,都喜歡不自覺地咬嘴皮。
她喜歡玩手指,每次在生悶氣的時候,或者遇到了什么尷尬的事情,都喜歡玩手指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
溫時初,是穆司陽命中結(jié)。
也是命中劫。
——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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