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琪嘉的出走,讓李司深受打擊,再加上前幾日過于辛勞,回來路上走得又急,染了風(fēng)寒,大病一場。
王妃出走是大事,即使在病中李司也盡力把事情安排妥帖,最首要的便是瞞住李承鄞和小楓。
至于韓琪嘉的下落倒是容易查的,李司本打算身體稍稍好些便親自去把人抓回來。但看過她留下的和離書后又改了主意。
和離書里赫然寫著:“今與夫君結(jié)緣一載有余。蒙夫君不棄,悉心關(guān)懷,體貼入微,恩深義重。然清寒之事,實不可忍,也知若無清寒,亦有他人。嘉嘉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負(fù),因二心不同,難再續(xù)夫妻情誼。相離之后,愿夫君諸事順?biāo)欤孬@自由之身。加餐食,勿念妾,解怨釋結(jié),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他掏心掏肺的對她,她卻如此輕信旁人的挑撥,連確認(rèn)都不需要就認(rèn)定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還冠冕堂皇的說什么給他自由!說好的恩愛不疑呢?說好的天長地久呢?
想起她這幾個月來的柔媚,溫婉和體貼,自己真傻,居然以為那是韓琪嘉愛自己的表現(xiàn)。
既然她如此狠心,自己又何必巴巴的跑過去自取其辱!
李司看過清寒給韓琪嘉的書信,心中怒氣上涌,手漸漸攥緊,閉目平息良久,開口問候在一旁的福安: “清寒和福順在鄉(xiāng)下過的如何?”
“還算安分……”
“是嗎?怕是安穩(wěn)的日子該到頭了……把清寒送到城山軍營,做營妓。廢了福順的子孫根,去妓營做個雜役。”李司說的輕描淡寫,臉上卻充滿了殺氣。
“王爺!這,王妃還在軍中,怕是知道了……”
“有何可怕的,爺在她心里本就不是好人,這種始亂終棄,挾私報復(fù)的事,像爺這種人做來再合適不過……咳咳……咳咳……咳咳……”
“王爺……”福安見李司咳的厲害急忙過去幫他順背。
李司正咳著,沒辦法開口,便揮揮手,示意他快些去處理清寒和福順的事情。
福安看著李司這般心里不是滋味,出了門,用袖子快速抹了下眼角,差人去福順老家拿人。
清寒和福順掙扎哀求著說要見李司,卻是徒勞,最終還是被鎖著帶上了去城山的囚車。此時的韓琪嘉已經(jīng)隨藥商的車隊到了城山軍營。
因韓琪嘉身份特殊,韋玥同高先生也沒敢實話實說,只說韓琪嘉與她是閨中密友,被家中逼婚,走投無路才向她求助。對外,則稱韓琪嘉是她遠(yuǎn)房表哥,名為韓琪,而巧云則是他的隨身小廝,韓云。
軍營里的將士性格豪爽,倒是很快接受了這兩個相貌俊秀的小公子。只是覺得韓琪有些奇怪,雖然為人謙和,可總是病懨懨的,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牽掛與思念,一路蔓延,白日里忙碌些還好,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韓琪嘉一個人在陌生的軍帳中,孤枕難眠,想到李司心如刀絞,只盼著他能比自己好一些,不要這般難過。
巧云看著心疼,與韋玥商量要不要給韓琪嘉開些湯藥,韋玥卻無奈搖頭,表示心病還須心藥醫(yī)。
一種相思兩處愁,半個月過去,李司依然纏綿于病榻。半月未去工部,即使再想瞞著李承鄞也是不可能。
李承鄞與小楓惦記兒子親自過來看他。李司硬撐著起來收拾妥帖,裝作自己沒有大事兒的模樣。一來,不想李承鄞和小楓擔(dān)心;二來,也不想李承鄞和小楓過分遷怒韓琪嘉。
看著憔悴的李司,小楓心疼不已,忍不住抹眼淚。李承鄞卻是感嘆自己當(dāng)初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李承鄞雖知曉事情的原委,但李司堅持說是他想要與韓琪嘉和離,韓琪嘉萬念俱灰才同好友去了邊關(guān)舒緩心情。并一再表示自己可以處理好他與韓琪嘉的事情。李承鄞怕干涉太多反而給李司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了李司。
只是臨走前不放心的對李司說:“阿司,人總要為做過的事付出些代價。只是,有些事要仔細(xì)想好再做決定,決定了便無法再回頭!”
李司確實很難做決定,遲遲未寫“放妻書”,兩個人的事便如此拖了下去。
端午這日清早,福安伺候李司服了藥,小心的試探: “王爺,您看,這書院,今日還開學(xué)嗎?”
端午過后便是韓琪嘉的生辰,書院是李司忙了幾個月給韓琪嘉準(zhǔn)備的生辰禮物。李司知道她不是個安于宅院的女人,也不想埋沒了她的才華,籌建了一個女子書院,準(zhǔn)備讓她去做了女先生,授業(yè)解惑。也算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了。
現(xiàn)如今,書院猶在,可佳人卻已棄他而去。李司覺得自己簡直傻得可以,還想著給她自由,哪里還需要他給,偷跑出去豈不是更自由!
心中壓抑煩悶,帶著絲絲縷縷的疼,李司咳嗽了幾聲,長呼了口氣,說:“書院一切照舊,只是機(jī)關(guān)的課業(yè)先停了便是?!?/p>
“是!”福安領(lǐng)命下去。
想著今日本是要同她一起去書院的,李司的心又開始難受起來,為何如此待他?把他帶到天堂,讓他嘗過幸福的滋味;然后,再將他狠狠踹下去,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