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兩口,千結只覺得氣氛詭異不堪。
對面的兩個男人一會一個心不平氣不和“哼!”
要么兩個一起盯著祖千結看。
祖千結低下頭,但還是忽略不掉眼神。
旁邊何鹿兒也不吃肉,只是靜靜的看著書。
“天色已晚,我去收拾些東西,為回去做準備?!鼻ЫY吞下最后一口,匆匆離開。
只留下三人,各懷心事。
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這輩子是,下輩子也是!
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掠過燃燒的火焰,緊緊盯著祖千結漸漸遠去的背影。
馬車已經(jīng)到了大路上,往家歸去。眼下天近傍晚,夕陽西斜,金光燦爛。
路過一條街,之間一輛裝飾繁華的馬車擋住了去路。
還未等自己人張口說什么,對面馬車上一個矮矮瘦瘦的黑男人就用著如同破鑼般的嗓音吼喊“哪里來的乞丐?敢擋住我們金老爺?shù)娜ヂ??!?/p>
金老爺?
旁邊的小車夫竟然身體微微顫抖。
這金老爺在這錦城可謂是人盡皆知。
祖千結閑來與何府丫鬟婆子閑聊是就聽說過,而且這金老爺位居四品官職,當年父親三品正官,竟然不知道被這金老爺用了什么手段,栽贓祖千結的父親祖嚴貪污受賄。
想當年祖嚴的祖輩可是隨著黎國的開國國軍滅了女尊國,開啟了大黎代,功臣世家,自然是爵位官職賞賜不少,然而到了祖嚴這一代,上頭那皇帝年老腐朽,也不給祖嚴翻身的機會,聽了金輔的讒言,將自己一家發(fā)買還是看著先祖情面,不然依著金輔栽贓的金額,怕是要血濺三尺,祖府里冤魂不散。
這金老爺還愛奢侈淫穢,府中姬妾無數(shù),強搶民女,真是讓百姓敢怒不敢言。
但對于這錦城一霸,卻毫無辦法,因為這金輔與皇帝有著什么關系。
“大哥,這不好意思啊,”小車夫說。自己這樣還真是前后難為。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瞳眠騎馬走到前面來。
“千結,”馬車怎的不走了?”一只玉手撩起簾子,鹿兒半臉露出。
對面小廝一見二人,不再說話,看那樣貌,定然是哪家貴子貴女低調(diào)出來游玩,自己還是老實些好。
“哈哈哈……”繁飾馬車里傳來一陣笑聲,這人大概心肺不好,笑幾聲就沒什么氣了。
接著馬車晃晃,從里面下來個油頭白面,眼窩凹陷的大胖子,一臉的胡子油膩的很。
身上穿著不知道什么名貴布料,站在陽光下,一堆褶皺反著夕陽光直晃人眼。
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在空氣里散發(fā)開來。
金輔晃晃悠悠往前挪了幾步,先是打開手里一把精致的折扇,微微向著瞳眠行了小禮。
“人人道瞳眠先生年輕有為,一雙綠眸很是吸引眼球,想來這位便是瞳眠公子,不知公子在何府住的可好?
金府倒是一直向著公子敞著大門?。⌒偶匆娀貜?,金某人有些失望??!”
祖千結看著金輔的花扇子,只見“天道酬勤”四個大字,字體毫無章法軟弱無力,像是個女子所寫。
按千結所記,瞳眠也有把扇子,“天道酬勤”寫的尖銳有力,瀟灑拓然。
剛開始祖千結還覺得瞳眠一把扇子也值得那么稀罕,今日一對比,倒是看出差距了。
金輔看見瞳眠并未回應,倒是不惱火,反而笑的更燦爛了,臉上的肥肉馬上就要被嘴巴擠掉。
轉(zhuǎn)身,看見了只露出半個臉龐的何鹿兒,眼中淫光乍起,毫不掩飾。
“想來這位就是何府的何鹿兒小姐了吧?”
千結多少了解古代寫許禮儀,女子名諱外男不能直呼,這金輔就是個古代人,既然這樣做,一定是故意為之。
“大膽!小姐名諱外男豈能直呼?”是何鹿兒帶出來的干粗活的小丫頭叫小燕,站在馬車旁呵斥著金輔。
金輔笑容微微僵硬,原來瞇著看不見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緊緊的盯著小燕。
“既然如此,是在下唐突了,還請何家小姐莫要怪罪,”
金輔轉(zhuǎn)身對著馬車的方向說道。
“再下還有要事要辦,但也是讓人為德,幾位先過。”
金輔倒是先大方了起來。
見幾人遠去,那個高瘦小廝奴顏卑色的問著金輔
“老爺,您何須給他們讓路?”
金輔此時臉上哪有半分笑意,
“何家就要完了,跟死人計較什么?”
“老爺圣明……”小廝似乎聞不到那股異味,滿臉都是狗腿的笑容。
金輔看著漸遠的馬車,
何家……和祖家關系倒是不錯,若是沒有看錯,馬車上的那個婢女,與祖家唯一的女兒容貌相似。
何家,好大的膽子。
“那個婢女,今晚好好安排一下,我金輔,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婢子能呵斥的。”
說罷,上了馬車。
“回府!”
若是何家識趣,給個機會也不是不可以。
金輔臉色陰沉,腦海里滿是何鹿兒那半張漂亮的小臉。
夜里,小燕不見了,14歲的少女就這樣在何府消失了,幾個小廝尋了一夜,也未找到。
只是第二天早上,小文被何府的小廝發(fā)現(xiàn)赤身裸體的死在了大街上,身上滿是淤青,模樣甚是駭人。
何府也自然不會太在意一個婢女,給了些銀子此事便過去了。
何府眾人也未關心此時,只當小燕貌美被采花賊捉去。
小燕死都想不到,一次想要在小姐面前出頭的機會,讓她自己丟了性命……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夜里,湖泊上方微風吹過,梨花微落,湖水上浮光躍金,異常浪漫。
“我與你說過,莫要整出幺蛾子!”
少年銀發(fā)如雪,頭扎一云霧簪。
是瞳眠,也是晷。
如若不是此時掐著女人的脖子,讓人見此定然以為二人在談情說愛。
女人一臉無所畏懼,“呼~”一口煙氣從女人嘴里吐出來。
少年眼里閃過嫌棄,急忙放手躲開。
“你真是和他一樣討厭!”
晷最怕這個瘋女人這一招,這煙霧真是刺鼻難聞。
“呵呵哈哈……”女人香肩微慫,捂著肚子沒有半分形象的笑著。
玉手一轉(zhuǎn),手中的煙斗變成了一把梨樹景物圖扇,扇把尾部還拴著一顆玉珠連著一片瓔珞。
“為何你每次都要躲開呢?你不會覺得這煙霧真是帶著一股梨花的香氣嗎?”
女人輕輕搖動扇子,貪婪的嗅著飄在空氣里的煙氣。
——你叫什么名字?
——傅梨,我叫傅梨。
——離?
——是“梨花淡白柳深青”的梨。
——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是啊,這一切都是我盼了幾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