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林把斷臂拉出來……這下真的可以稱為“斷臂”了。
段林憋了好一會兒,直到把臉憋的通紅,才吐出來一句:“手沒了。”
秦凡:“一定要走這里?”不能換別的路嗎?
許可一臉純良:“可是我們不會御劍了?!?/p>
是啊,沒說錯啊,他們修為不夠高,到了凡界除了施些小法術(shù)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凌玦半懵半懂的聽著,卻也不忘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
但等他碰到石壁時,卻感覺到了疼痛。
居然連魂體都穿不過去。
就像在上面時,他觸碰到的機關(guān)。
凌玦沉默了一會兒,飄向他們下來時的那個洞口。
可誰知到了不過一寸的距離時,卻突然有塊尖利的石板飛快地降了下來。
凌玦瞳孔一縮,及時往后退了幾步,才沒有被砸到。
撲面而來的風(fēng)吹起了凌玦的發(fā)絲,那塊石板只差幾毫米就要碰到他的鼻尖了。
凌玦呆滯著看著面前的石板。
“怎么回事?!”聽到巨響,眾少年紛紛向后望去。
洞口被完全堵死了。
“怎么會這樣?”
他們現(xiàn)在連唯一的出路都沒了。
程閔:“算了,還是看看還有什么出口吧。”
一起轉(zhuǎn)頭,卻又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
不知什么時候,一堵墻不見了,眼前全是清一色的,上吊死的女尸。
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十分整齊。
只是再怎么整齊,也不能掩蓋她們已經(jīng)成了尸體的事實。
“又是死前食魂。”紀自安冷靜道。
“看來這食魂鬼物犯下的殺戒還不小?!?/p>
看這樣少說也有百人了。
穆潼眼尖,瞥到了一個地方。
“看那里!有些不同!”
順著穆潼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們果真看到了不同的一具尸體。
死后食魂!
“死……居然是死后食的魂?”
秦凡驚訝道。
一般來說,死后食魂的都是一些比較低等的食魂鬼物,而死前食魂的是一些高等食魂鬼物。
低等食魂鬼物靠近不了陽氣,何況是活人這么重的陽氣。
除非它們遇到的是極陰體質(zhì)的活人。
可極陰體質(zhì)的人都是難得一遇的,怎么可能會找到這么多。
況且高級的食魂鬼物死后食魂,對自身也沒起多大作用。
所以這個想法被推翻了了。
凌玦清醒了過來,神色凝重。
如果說之前還有幾分疑惑,那么現(xiàn)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這個是專門為他準備的陷阱!
不說為什么幕后人會知道他,并特地準備了這個。
他自己死了以后出現(xiàn)在這里本就奇怪啊。
魂魄已經(jīng)沒有了,也不擔心這些尸體會突然化鬼,跨過寬一尺的血水溝,眾少年把其他尸體堆到一邊,只留下了那個不同的。
尸體保存得很好,尸身沒有任何腐化的痕跡。
從白綾上取下,他們平鋪在地上觀察。
“此尸生前容貌極佳,看面相必是大富大貴之人?!?/p>
哪怕是這些小道術(shù),此時也可以發(fā)揮作用。
“只是……怕是這原命被人介入更改了?!币硅懻f。
許可:“所以,改命后,這女子便落入了最低谷?!?/p>
曾有子嗣三胎:
一胎龍鳳,三年溺亡。
二胎出世,體弱夭折。
三胎未果,胎死腹中。
直至最后,已無生育的能力。
“這人左臉頰上有一道極深的疤痕,從眼角到鼻梁一側(cè);舌頭被人割掉,且內(nèi)部器官腐蝕嚴重,只剩一副空殼?!?/p>
他們想不通,到底是怎樣的怨恨,才會如此。
而且很意外的是,就連他們也分不清,這人是怎么死的了。
有些人生來就是富貴命。
或許真的是她沒有多少氣運,接二連三的發(fā)生變故。
凌玦眼神有些閃爍。
他為什么會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呢?明明之前從來沒見過。
忽地,一陣陰風(fēng)刮來,紀自安手中的燃符熄滅了。
洞內(nèi)回歸黑暗。
“洞內(nèi)刮風(fēng)?”
紀自安試著點燃另一張符,但只有一瞬,又熄滅了。
反復(fù)點燃,依舊如此。
“不行?!奔o自安嘆了一口氣。
“怎么辦?”他們緊挨在一起,不敢妄動。
黑漆漆的一片,那一圈血水發(fā)著紅光,可卻不能把周圍照亮。
黑暗里唯一的光,雖不能照亮他人,卻也給人指明了方向。
“轟?。 ?/p>
周圍傳來了巨大的聲響,只見長方形血水的一邊光芒漸漸消失,好像被什么東西蓋住了。
眾少年警惕了起來。
他們看不到是什么,但凌玦卻清晰的看到了——那是石階。
一個個的石階,通往上方的石階,石階頂部的石板已經(jīng)消失,可以走。
就像是閣樓。
“……誰能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段林咽了咽口水。
紀自安下意識的又點了一張符,這回成功了。
“我們能上去嗎?”
大家自然看到了那石階通往的地方。
“試試看。”穆潼果斷道。
他們只有這么一條路可走,與其在原地滯留,還不如去看看。
七人小心翼翼地上了石階,腳步輕緩,就怕發(fā)生什么。
越往上,水滴的聲音就越明顯,搞得人心惶惶的。
快要到頂了!
幾個人沒有繼續(xù)上去,他們商量了一番,程閔被丟到前面去開路。
得!
程閔內(nèi)心滴血。
最壞的結(jié)果不就是死一回嘛!這又不是在上界死,可以重新投胎!
顯然他忽略了食魂的問題。
不過,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因為上面并沒有什么危險,甚至沒有一絲危險的感覺。
程閔松了一口氣。
“安全!”
聞聲,幾人相繼涌了上去。
符火一點點的將空間照亮。
凌玦跟在他們后面,才剛進去,空間又封閉起來。
他猜的沒錯,這一個個的都是為了指引他們往“對”的方向走。
而目標就是他。
之所以讓他們在每個地方都停留一會兒,似乎是讓他們欣賞的意思。
真是無聊的惡趣味!
凌玦忽地有些不屑,但卻沒有絲毫的放松警惕。
前進的速度太快了,他們從進來到現(xiàn)在根本就只花了二十多分鐘。
“又關(guān)上了?”
眾少年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們從來沒有觸發(fā)過什么機關(guān)啊。
“要不要報告宗門?”
許可手上的傳訊符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了。
“別!要是求助宗門,我們回去的訓(xùn)練量又要加重了?!?/p>
段林連忙擺手。
“那也不行,現(xiàn)在情況特殊,還是上報宗門的好。”
穆潼立刻反駁回去。
“宗門的訓(xùn)練量平時就夠多了!要是再加重還要不要人活了!”
“宗門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而且萬一現(xiàn)在碰到什么棘手的事,你能活著?”
夾在兩人中間,許可似乎很是認真的聽了一遍兩人的觀點,然后把手里的符捏爆。
“砰”。
“我看你們爭個不停,就幫你們做選擇了?!币娝麄兺^來,許可解釋道。
“……”見事情已成定局,段林放棄了掙扎。
一秒過去了,兩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
一分鐘……
“我說!這破符怎么還沒有反應(yīng)???”夜瑾銘就差沒有破口大罵了。
穆潼:“要不再等等?”
兩分鐘……
“到底是宗門沒有收到我們的求助,還是這符用不了?”
十分鐘……
在其他人都在等待傳訊符有點反應(yīng)的時候,許可已經(jīng)重新用銀冠束起了長發(fā)。
見沒人注意到這邊,手癢癢的摸了一下空間里唯一的一窩蛋。
“咔……”誰知手剛放上去,蛋殼就裂開來。
許可心虛地又將手抽了回去。
可蛋殼卻并沒有因此而停止開裂。
“咔……咔咔……咔……”
依稀可以看出蛋殼里的生命體在活動。
隨著蛋殼破裂,一聲清脆的啼鳴在空曠安靜的空間里格外明顯。
這……這個好像是上界的帝王鷹。
“帝王鷹?!”
許可早在幾人出聲前就退到他們后面躲著了。
帝王鷹,是在上界中非常稀少的生物,同樣也是攻擊力最強的生物之一。
它之所以稱為帝王鷹,是因為它像是帝王般的孤傲。
之所以對它躲避不及,是因為在他未出世前如果有血印,那么它就只會聽從血印主人的命令;即使是沒有血印的,以它孤傲的性格也不會對第一眼看到的人產(chǎn)生依賴之情,反而會對這些人產(chǎn)生敵意,不易馴服。
更何況這是個有血印的帝王鷹。
帝王鷹一出生就披覆白羽,能夠飛翔。
這只帝王鷹啼鳴一聲過后,緩緩睜開了金色的瞳孔,又張口像是在打哈欠,撲棱幾下翅膀,就停止了動作。
察覺到有陌生氣息的闖入,它微微側(cè)頭看去。
眾少年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無他,這種像是帝王一般漠視生命的神情實在是讓人恐懼。
可是,它只在他們身上停留了幾秒鐘,便把視線轉(zhuǎn)到了他們旁邊。
然后,眾少年從它的眼中讀出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