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明天終于來了。
喻梓溪坐在輪椅上被推著來到了病床前。
病床上的人渾身上下包得像一個大粽子,幾乎沒有一塊好地方,喻梓溪看著看著,便覺得自己許久不曾流過淚的眼睛有些發(fā)澀。
為什么呢?為什么要救我呢?我有什么值得你救的呢?
這真的值得你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嗎?
旁邊的醫(yī)生說:“他的生命體征目前還算穩(wěn)定,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有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p>
永遠也醒不來了?
喻梓溪突然覺得自己好冷,她聽見自己僵硬地說:“他的親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醫(yī)生嘆了口氣,“他的父母離婚了,父親是警察,兩年前殉職了,目前直系親屬都不在身邊我們正在想辦法聯(lián)系他的其他親屬?!?/p>
喻梓溪的腦袋又是嗡的一聲,她慢慢的握住了沈柯沒輸液的那只手,微微側(cè)過頭對醫(yī)生說:
喻梓溪可以讓我們兩個單獨呆一會兒嗎
醫(yī)生點點頭,帶著護士們出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病房里還是沒有動靜。來查房的小護士敲了敲門,沒人應。她停頓了一會兒,推開門進去了。只見那坐在輪椅上的女子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像是陷入了一場漫長的昏睡。
喻梓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耳邊盤旋。
她實在覺得有些不勝其擾,便說:“什么人?出來!”
沒有人出現(xiàn),病房里此時很安靜,藥瓶里滴滴答答的液體流淌聲都顯得格外的清越,喻梓溪有些差異的想:“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
她看著眼前的沈柯,忽然覺得他的臉有點模糊。
那聲音又出現(xiàn)了,這回喻梓溪聽清了,那是一個有點好聽的男聲,低低的,有些百轉(zhuǎn)千回的曖昧,說話帶著淡淡的尾音。
系統(tǒng)喻梓溪,我們終于相遇了。
周圍明明一個人都沒有,自己也沒有在聽電話,這聲音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
系統(tǒng)不用找了,我并不是真實存在的,我是生存在你的腦海里的,與你相伴而生的系統(tǒng)。
喻梓溪系統(tǒng)?
這不是小說里才出現(xiàn)的東西嗎?自己這是腦子短路了,在做夢嗎?
系統(tǒng)“喻梓溪,今年23歲,xx警校畢業(yè),五年前潛入......”
腦子里的聲音幾乎把喻梓溪的生平都背了一遍,當真是一字不差,喻梓溪覺得自己都可能沒有它知道的詳細。她覺得自己有些懵了,反而顯得無動于衷起來。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淡淡地說:
喻梓溪好,我就暫且相信你是一個系統(tǒng),那你在我腦子里面干什么?
系統(tǒng)我要讓你完成一件任務,我要讓你成為一個不被忘記的人。
不會被人忘記的人?
喻梓溪的思緒漸漸的飄遠了,現(xiàn)在她不知道誰還會記得她,誰還會在意她的存在,她突然想起,自己活了這么多年,最后卻空空的,什么都沒有抓住。
即使現(xiàn)在有人救了自己,但等待著她的也將會是牢獄之災,而救她的那人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自己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好人還是壞人?有的時候她自己都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