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春不渡,黑夜萬夢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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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中稀稀疏疏地散落著被肆意切割開來的云翳,倒是與昔日乏味的日光有所不同,海浪席卷上岸時(shí)的聲音并不那么靜落,而是如有驟風(fēng)在海洋中助力,沉悶的吼叫刺激著人的每一寸肌膚。
喻輕塵的父親便在這樣駭人的日子里拎著大包小箱的行李出現(xiàn)在那座伶仃的碼頭,天空透出久違的灰藍(lán),仿若塵埃拼接成的星河。
喻輕塵倚靠在鳳凰木下,望著父親漸近的腳步,心底恐歡交迭。
那個(gè)身影瘦削不已,卻又遮蓋住了全部的光芒,周遭再次覆滿黑暗。她再次憶起那個(gè)無風(fēng)無月的傍晚,伴著暮鐘悠長的回響,逐漸消失在她視線中的渺茫船只。
經(jīng)歷了一路沉迷,便在半夢半醒間到了那高大的朱紅色的鐵門前,喻輕塵扭開結(jié)滿鐵銹的鎖,將門推開后便坐到了院落擱置的陳舊石凳上。
父親疑惑地望著她,指了指她身后的屋子。
“今天停電了,要么就坐在這里說?!庇鬏p塵掏出早已過期的指甲油,硬著頭皮涂在光平的甲面上。
父親將行李放在大理石臺階,擦了擦鬢角的汗珠,坐在了喻輕塵身側(cè)。
——塵塵啊……你也看到那些行李了。
——你記得嗎?你記得的吧。你的祁叔叔以前救了你姐姐的命,他前兩天出車禍了,我們也得幫一幫他的兒子啊……
——那些就是祁叔叔兒子的東西,他再收拾收拾,明天就要來了。
或許父親流淚就像鱷魚一般只是為了排除體內(nèi)多余的鹽分。當(dāng)他再次開口:“塵塵,你一定要幫幫爸爸,爸爸不能沒有道德……可你也知道你姐姐的病……”
喻輕塵努力回想,腦海里也沒有浮現(xiàn)半個(gè)身影。她哪知道那位“祁叔叔”是誰。
她將指甲油扔在雜草中,目光凌冽到像要刺穿一切,隨即卻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要來就來,別跟我搬出這一套。行了你快走吧,我作業(yè)還沒寫完呢?!?/p>
父親張張口,卻什么也未吐露。
又是那個(gè)熟悉的瘦削背影,而被掩蓋的光芒在他輕合上朱紅鐵門后,一一回歸這個(gè)孤單的星球。
庭院后那棟伶仃的別墅,重新在扎眼的燈光下變得富麗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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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蒸驢肉.“這可是我去鼓浪嶼拍的??!”
清蒸驢肉.“這可能將成為我的取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