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轉的蕭聲自我耳邊響起,是鳳落九天。其實這曲子很久以前出現(xiàn)過,在我瘋癲的時候。
我一直都不懂,我只是知道它會將我崩潰的神智拉回來,卻從來都不懂它從何而來,又有什么意義,而如今……我好像懂了……
朱雀皺著眉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凰天婆婆,不若打開祭壇將阿窺她們救出來吧,我瞧著這情況不是很好?!?
凰天婆婆臉上也不好看,但卻在第一時間條件反射般否定了這個提議,“不行!”。而后,她又沉吟了一會兒,面沉似水,“不行,不說此事關系到鳳族的前程,耽擱了誰也承擔不起。且鳳族也沒這等半途而廢的規(guī)矩?!?/p>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自遙遠的天邊有落下來一女子,白衣勝雪卻格外霸氣高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也不見她怎么動作,一眨眼便到了眼前,朝著凰天婆婆點了點頭,“婆婆莫要將鳳族前程做由頭,就說要是這三個小的今天折在了里頭,鳳族可還有前程可言?”
那些個長老一瞬間都通通趴在了地上,一個個的連頭也不敢抬,心里不住腹誹“這天兒是怎么了,一個個平日里都見不著的人物竟扎了堆了!”
凰天婆婆福了福身,臉上卻有些遲疑與不甘,“此事……凰后冕下可與鳳主陛下商量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困在祭壇三姐妹的娘親——凰后鳳儀。
“本座與君淵同心,本座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且君淵已在路上了,一會兒就到?!兵P儀瞪了凰天婆婆一眼,嗤笑一聲,“來人,傳本座旨意,即刻開啟祭壇,營救三位公主!”
但這話音未落,異變又生……
祭壇內的氣場突變,我將手握拳,鐵鏈“鈴鈴”作響,身邊的寒氣受到了驚嚇如潮水般退散,露出了鮮血淋漓的我。無數(shù)鳳羽便繞著我旋轉,連鳳殊與鳳影的鳳羽也慢慢染成了血紅色。
“大姐姐!”鳳影驚恐地看著鳳殊,“阿姊這是……”
鳳殊顫了顫身子,搖頭不語。
我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手上原被哪吒修剪的整齊的指甲一瞬間長長,指尖纏繞著詭異的黑氣,空氣中法力暴動得更加厲害了。
“咔嚓!”鎖住我的鐵鏈裂了縫,從我的身上飛出來一些神器,多是熟悉的,如囚龍、葬星、棲鳳、鳳魂、羽針……也有各族各色的天材地寶,這會兒一股腦的繞著我身旁,然后盡數(shù)粉碎化作靈力鉆入我的身體……
“嘭!”地一聲巨響,伴著血色光彩,我睜開了眼,那眼早已不是正常的眼了。曼珠沙華布滿了我的整個側臉,眼睛被撐得大了兩倍不止,瞳孔的密集的法陣不停地旋轉。一滴淚珠落下,“啪!”得在地上濺起水花。
身上的鐵鏈在我睜眼的一剎那盡數(shù)崩斷,我一躍而出,伴著熊熊燃燒的鳳焰撈了鳳殊與鳳影便沖破了空間,一路而上。
鳳儀凰后立即揮了揮手停止了后面人的動作,死死地盯著祭壇,或許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了。
“血祭,幻影成,輪回開,六道燼毀!”
鳳焰開道,一路順暢,來者便燃,燒完了連渣都不剩。自第二層起,直至第七層才漸漸熄滅,而這時的我基本已經無法動彈了,這……已算是逆天了。
“阿姊!” 鳳影急急忙忙扶了我坐起,靠在她身上,“你怎么樣?”
我靠在她身上,瞇著眼,喘了幾口氣,剛想告訴她我無事,可一張口便咳出了血,只得對著她微笑著搖頭。
可那又有幾分信服力?
甚至不用她開口質問,我的頭發(fā)便已慢慢的變做了雪白……
一顆眼淚砸了下來,落在了我眼角,鳳影哭了,我那個一直“冷淡”的妹妹哭了。
我有些急切地拉了拉她的衣角,笑著道:“哭……哭什么……我還沒死呢……”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般不正經!”她氣我吊兒郎當,卻又下不去手打我,一時間便自己皺著眉頭生氣。
“大姐姐……第七層到了,想來……咱們也差不多了,不若……就到此作罷吧……”
鳳殊點了點頭,我有感覺,她又變回了那個可親可敬的大姐姐了。
她二人將我架在中間,朝著第七層的出口走去。
鳳族萬年的歷史里其實沒有什么人能真正走到上三層的,所以只要到了上三層便有選擇,可以出去不再向上了。
這第七層也很奇怪,滿是灰塵,就像是很久無人居住落了灰的住處一般。還好,出口并不遠,只走了一段便瞅見了一扇古樸的閃著光暈的大門。
鳳殊扶著我,待鳳影打開門后,便帶著我一起出去。而當她踏入的一瞬間,我一把推開了她,一人一掌地將她們二人一塊送了進去。
我懂了,鳳落九天,鳳族萬年的基業(yè)靠的是每一代族里天才的血。只有拿血來供養(yǎng)祭壇里的魂魄,鳳族才有了絕佳的底牌,才能保證鳳族基業(yè)絕對的安全……
祭祖?總有一個人的命要留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