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雍正調查,曾靜供出所聽謠言來源,實際上分為二條線索,一是發(fā)往廣西充軍的官犯;一是出于看風水的先生陳帝西。
湖南巡撫撫王國棟上了一道奏折,匯報風水先生陳帝西興風作浪,傳播謠言的事,
奏折里提到雍正七年六月初十日,王國棟收到用兵部火票飛速遞到的和碩怡親王等寄給臣的公函。內容說:
胤祥(怡親王)據(jù)逆賊曾靜供稱,記起了有兩個偶然傳布謠言的人,一個是安仁縣的秀才,姓何名忠立,曾經(jīng)說他聽說有個茶陵州的人,姓陳,字帝錫,傳說朝廷中有人上諫書批評皇上很多條;
胤祥(怡親王)又有永興縣十八都地方,有個醫(yī)生姓陳,字象侯,也說他在一處人家看病時,聽別人說,茶陵州有個看風水的先生,姓陳字帝錫,口頭傳說有個本章諫議皇上,說皇上如何不好等。那上本章的臣子姓岳,名叫鐘琪等話,
因此十三阿哥作出指示。
胤祥(怡親王)巡撫可秘密把安仁縣秀才何忠立、永興縣醫(yī)生陳象侯,茶陵州風水先生陳帝錫逮捕到省,詳細訊問,問何忠立、陳象侯等是向曾靜怎樣說的,并問陳帝錫傳言的話,是從哪里聽來的。他們如果承認,直供出來,則應把他們供出來的人一面奏報皇上知道,一面去拿捉審問。
胤祥(怡親王)如果他們不肯承認,巡撫可委婉開導他們,告訴他們曾靜乃是本案的首犯的罪魁,而我皇上還有好生之德,以為他只是聽信流言,不忍對他立即誅殺。你們不過是傳話的人,只要把在什么地方聽什么人說的供出了,你們便是無罪的人,何苦為別人隱瞞,以身試法呢?如果這樣勸他們,仍然不肯老實供出來,則可以用刑嚴訊,刑訊如果仍不能得到其真實情況,便把何忠立等押送到京師來和曾靜對質。
允祥在發(fā)給王國棟的公函里還提到。
胤祥(怡親王)又曾靜供出皇上收用密親王妃嬪等話,是雍正五年五六月間,往來路上人傳說,說衡州路上押解一個犯官經(jīng)過,他是這樣說的等等。巡撫可以密派人員訪查,五年五六月間,有什么犯人經(jīng)過衡陽,查明后一并奏報。并且要把五六月間過衡陽的犯人姓名密件知會廣西巡撫,
王國棟在奏折里提到:
“這些內容通知到臣處。臣即分差下屬武官,持檄文分別到各州縣去逐一查詢提捕。首先,有永興縣知縣戴文謨,解送醫(yī)生陳象侯到臣這里。”
經(jīng)過王國棟審訊,犯人供稱:“五六年以前,因曾靜的妻子生病,他來請我去醫(yī)治,所以認識他。那陳帝錫,我并不認識。前年在安仁縣行醫(yī)時,曾經(jīng)聽到武秀才何獻圖說起這事,說京中有一個臣子上了諫本,皇上說他是個忠臣,要加封他的官,后來見到曾靜,講閑話時也曾提到過這事的?!?/p>
王國棟聽了,便派人去秘密拘捕何獻圖。
差人走后,又根據(jù)安仁縣知縣袁紫垣押解秀才何立忠,也就是何忠立到王國棟這里,
經(jīng)過審訊,何立忠供稱:“我是個文秀才,名叫何立忠,平日與曾靜并沒有什么來往。那年因為犯生的女婿死了,曾靜到女婿家吊孝,犯生會見了他,他說起犯生的女婿為人度量狹小。犯生隨口回他說,目今只有皇上的度量大,聽說朝廷中有人不知避諱,上了諫本,皇上對此置之度外,這也是因話答話,并不是犯生造的謠,是同族人的何獻圖對犯生說的,他說有一個看風水的先生,名叫陳帝西給他講的?!?/p>
接著,茶陵州知州李鳳生,也押解陳帝西即陳帝錫來到王國棟到這里。
經(jīng)審訊后,王國棟供稱:“小的叫陳帝西,是看風水的,平日并不認識陳象侯,也沒有在何獻圖面前講過什么話?!?/p>
于是王國棟命人把何立忠?guī)砼c他對質。
何立忠說“那上本的話,是何獻圖親口對我講,說是你說的,并不是我賴你?!?/p>
陳帝西則招供說:“前年十月里,小的在何獻圖家看風水,他的妹夫叫張繼堯,曾經(jīng)說有人去四川回來,聽說岳老爺上了一個諫本,說了些不知道忌諱的話,勸皇上修德行仁;又說四川坍出一塊諸葛孔明造的碑文,那碑文上有幾句詩,詩是‘孔汝僅留二八幫,花木流落在四方。秦楚士卒千萬丈,郊外東方荒又荒。秦晉兵來燕趙地,秋后鴉鳥盡無糧。四民遍地遭淹沒,天下從此動刀槍。若問人民太平日,除非山山口口藏。’
這都是張繼堯說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