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如約而至。前院鑼鼓喧天,賓客盈門。后院聽雨閣內(nèi)的金梓欣坐在精致的妝奩前。這熱鬧她聽到了。
金梓欣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身著精致的紅綠嫁衣,頭上的冠子雖然有些重,但她不以為意。從未化過濃妝的她發(fā)現(xiàn)淡妝濃抹總相宜。她的身邊珠圍翠繞。
江厭離蓮步輕移,走到了金梓欣的身邊。那些婢子識趣地退下。
“是兄嫂?。∥医裉焓遣皇呛芎每??”金梓欣的臉上帶著笑容,語氣歡快。
“好看,”江厭離莞爾道,“若是佩戴上耳墜就是仙女了?!?/p>
江厭離從錦盒里拿出銀針,對準燭火烤著,她道:“這是母親做的事情?,F(xiàn)如今母親不在了……我是你的兄嫂,所以由我來做?!?/p>
金梓欣張張嘴,但又不知說些什么。
江厭離烤好了銀針,拿在手里,溫和道:“別亂動?!?/p>
她照做。
耳洞打好后江厭離用錦帕擦拭著微末的血,隨后從錦盒里拿出精美的耳墜,仔細地給金梓欣戴上。
江厭離給金梓欣戴上紅蓋頭,扶她起身后將卻扇給了她。
“快吉時了。”
金梓欣微微頷首,眼眶紅了。因為蓋頭和卻扇擋著,江厭離不知她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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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nèi)虛無坐席。
藍曦臣一襲紅衣,束著發(fā)。革帶繞在腰上。雖三十有七,但依然在世家世家公子榜上排首位。
他扶著金梓欣一步步上著玉階。
上首的金子軒和江厭離端坐著,他們甚是欣慰。
藍曦臣和金梓欣停下步子。
藍曦臣接過一邊小廝的茶盞,端正地將茶遞給了金子軒。金子軒喝了后置在了他和江厭離之間的桌上。
江厭離將一枚翡翠玉鐲親自戴在了金梓欣的皓腕上,握著她的手:“這是你一直念著的那只玉鐲?!?/p>
金梓欣不敢說話,怕兄長和兄嫂發(fā)覺自己哭了。
金子軒欣慰道:“去吧?!?/p>
江厭離放開金梓欣的手。
藍曦臣和金梓欣行禮后轉(zhuǎn)身,前者攙扶著后者下了金麟臺。
淚水滑落臉頰,金梓欣的肩膀微微抖動。藍曦臣不再扶金梓欣,在她耳邊低語:“我在。”
金梓欣聽藍曦臣說完,更加心潮澎湃。
她上了喜輦后,藍曦臣翻身上馬,赴往姑蘇云深不知處。
正值日暮,藍曦臣和金梓欣到達了云深不知處。二人站在藍啟仁和藍蓁的前方。
儐相站在一邊,聲音嘹亮。
“一拜天地?!?/p>
“二拜高堂?!?/p>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對拜完后,金梓欣被幾個婢女?dāng)v扶著去了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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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亥時,藍曦臣帶著一身酒氣回到了寒室。金梓欣察覺人來,將卻扇擱置一邊。
藍曦臣執(zhí)起一邊精致的秤桿,凝眸,款款挑起蓋頭,直到坐在床上的人兒的面容完全可以看見。
二人喝了合巹酒。
他將蓋頭置在錦盒中,蓋上蓋子后放回原處。
金梓欣取下頭上的冠子,寬衣解帶,卸去臉上的妝容。
“你吃酒了嗎?”
藍曦臣如實答道:“只吃了兩盞?!?/p>
金梓欣夸大其詞,道:“我之前有一回吃酒,誰都抵不過我,趴桌子上睡著了。”
其實她那日別人喝的是度數(shù)高的酒,她偷梁換柱喝的是度數(shù)極低的冷酒。
藍曦臣莞爾一笑:“想不到阿玖酒量這么好。”
“不足掛齒。”
——滅燭憐光滿。共赴巫山云雨時,豈管那天下何處得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