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不回家,大晚上地蹲在地上哭?”女孩也不怕生,大大咧咧問道,同時眨了眨一雙靈瞳。
“關你什么事情。”白瀧羽有些無語,嘟囔了一句。他居然被一個女孩子撞見自己窘迫的樣子,還是在自己這么落魄的情況下被發(fā)現(xiàn)。
他的心情很不好,也難怪會對著陌生女孩發(fā)脾氣。
女孩不依不撓地在白瀧羽身邊瞎晃悠:“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個寶石,皮膚也好看,就是有點黑,總之你長的好可愛啊??茨氵@個樣子,不會是個流浪漢吧。不然和我回家吧,我娘脾氣可好了?!?/p>
白瀧羽聞言,嘴角一抽,腳下一陣趔趄。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一個小女孩說可愛,偏偏還講的這么有理有據(jù)。
白瀧羽頓時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故作嚴肅道:“小屁孩,我告訴你,流浪漢可兇了。有的惡徒還會販賣像你這樣的無知女孩,最好不要惹我生氣......”話語未落,對面的無知女孩就對他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地跑開了。
白瀧羽撓了撓頭,有些尷尬。
我不會嚇到她了吧?
白瀧羽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從布袋里掏出一席毯子。他四下張望,最終躲進了背風的墻角,將保暖的毯子蓋在自己身上。
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白瀧羽還是決定在鎮(zhèn)子里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哪戶人家愿意留下自己。對于白瀧羽來說,目前得找到一個路程短的居住地方,不然還得在街上過夜。
白瀧羽一想到半夜凜冽吹過的寒風,以及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心底就一陣激靈。想到這里,他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干糧,打了個響嗝,踏上了尋找住所與工作的道路。
整個早晨下來,沒有一個地方愿意收留他,在看見來著是個小孩后,幾乎所有小攤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不屑地讓他離開。
風塵仆仆的白瀧羽最終來到了一家裁縫鋪前,裁縫鋪占地面積不大,大概也就之前鍛造坊面積的一半不到。他看著頭頂上用木板做成的招牌,面露迷茫。
他抓緊了包袱,大步跨進了裁縫鋪內(nèi)。
鋪子里的客人不多,大家都自覺地站在一旁,靜心挑選著喜好的布料。
更有的顧客帶著妻兒,頑皮的小男孩騎在父親背上,一家子顯得其樂融融,這樣的場景令白瀧羽羨慕不已。
店長是個女人,有著一頭大波浪黑色長發(fā),容貌清秀,舉止端莊有規(guī),一點也不像是一個粗民。反觀白瀧羽,由于長時間在外奔波,搞得頭發(fā)亂蓬蓬的,衣服也粘上了污漬。
好在他的樣貌底子還在,所以也不算太難堪。
店長走了過來,沖白瀧羽微微一笑:“你好,我是這里的老板吳儀許,有什么可以為你效勞的嗎?”對于她的笑容,白瀧羽并沒有在意。
事實上,在白瀧羽表明來意之前,大多人也是抱著友好態(tài)度來迎接他。
“我可以在這里打工嗎?”白瀧羽弱弱問道,他有些緊張,交叉著的手心已然濕潤。
吳儀許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半晌后,她才疑惑地問道:“你出來打工,你的家里人是什么態(tài)度?”
白瀧羽小聲道:“長者已逝,僅剩獨子?!?/p>
吳儀許點了點頭,態(tài)度看上去有所緩和。白瀧羽知道,這是店長在可憐自己,可是自己并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這樣吧,你在我店里幫忙跑腿,采購布料。每日正午開始工作,時長八時,包吃包住,個月五錢銅幣,可否?”吳儀許鄭重地開口道,似是很滿意自己的決定。
白瀧羽一瞬間目瞪口呆,下一秒喜出望外,但又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趕忙把頭搖的像個鼓浪:“工錢太多了,太多了。包吃包住已經(jīng)很好的了,個月一錢便好。”
吳儀許慈祥道:“其實,我也有一個女兒,年紀與你相仿??匆娔氵@個樣子,我就想到了她。所以你應該好好感謝她?!彼粗诪{羽肥嘟嘟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質感還挺好。
白瀧羽道:“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p>
“她出門跑腿,應該稍許時候便會歸家,到時候要好好認識一下,她也長得和你一樣可愛呢?!眳莾x許打量著白瀧羽的面孔,“應該比你好看點?!?/p>
她補充了一句。
話語剛落,門口就傳來大大咧咧的聲音。
“娘!你在和誰講話呢?!?/p>
黑發(fā)少女穿著藍色絨衣,帶著標志性的竹編籃子,從門口跑了進來。
剛進門,就和白瀧羽打了一個照面。
“誒,你不是昨晚的人販子流浪漢嘛?!鄙倥黠@認出了白瀧羽,講話口無遮然的,大大咧咧。
白瀧羽嘴角肌肉一僵,強顏歡笑道:“你就是老板的女兒吧,我......我是來打工的?!闭f著,他的臉頰微紅。
黑發(fā)少女也不在意,坦而然之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流浪漢,我叫夏琴衣?!?/p>
白瀧羽與她的手掌接觸了數(shù)息便如觸電般收回,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我不叫流浪漢,我叫白瀧羽?!?/p>
“那么,今后請多關照?!毕那僖峦嶂^,露出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