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晏被藍湛抱在懷中,明明已是昏迷的狀態(tài),卻微不可察地收緊了護著鎖靈囊的動作。
之后,順著刀靈的指引,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掀開棺板后,驚詫地發(fā)現(xiàn)里面竟是一具無頭尸體。
而刀靈就在此刻才幻化出霸下的模樣,看來,這無頭尸身定是失蹤的聶明玦。
——夜晚 集市——
藍湛與魏嬰二人將藍晏送回了客棧。小輩們則走在街上,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也總?cè)滩蛔∧闷饋砜纯赐嫱妗?/p>
藍景儀這才是該住的地方嘛!思追,你說是不是?
沒人應(yīng)他,他便又叫了兩聲。
藍景儀思追?思追?
此刻不遠處,思追正握著一只竹蜻蜓發(fā)呆。
金凌看著他手里的竹蜻蜓,不屑地說道:
金凌(金如蘭)多大了還玩這個?我三歲就不玩了。
藍景儀你管我們呢?我們愛買什么就買什么,又不是花你蘭陵金氏的錢!
金凌(金如蘭)哼!
金凌脾氣一上來,也不理他們了,轉(zhuǎn)身就走。
思追對著手里的竹蜻蜓入神,他記不起三歲之前的事,只覺得有些模糊的影子,在記憶中縈繞不散。
藍景儀思追,你要買這個嗎?
他搖搖頭,慢慢放下。問道:
藍愿(藍思追)景儀,你還記不記得,四五歲時在干什么?
藍景儀誰記這個?無非就是在云深不知處玩啊鬧啊什么的,怎么了?
藍愿(藍思追)……沒什么。
客棧內(nèi)——
藍湛坐在床邊,自從回來后,他便寸步不離藍晏。為她輸送靈力,為她奏《靜心》,為她掖被,為她潤唇。
他們并不知道藍晏在義城的那三年過得如何,不過今日一遭看下來,這樣的打擊說明當初在義城,她沒了記憶過得還是算好的。
不然也不會怒火攻心,險些心魔吞噬。
忽然,藍晏眼皮動了動。
下一秒,她緩緩睜開眼睛,仿佛沒看到眼前人一樣地轉(zhuǎn)過了身背對著他們。
藍湛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
藍晏縮成一團,模樣看起來極為可憐。不過一會兒,身子也開始微微抖起來。
藍晏(藍忘憂)鎖靈囊呢?
藍湛(藍忘機)在我這。
她定定地看了藍湛一會兒,眼角劃出的一滴淚深深地刺痛了藍湛的心。
藍晏(藍忘憂)……別弄丟了。
語罷。藍晏起身,不顧二人的阻攔,徑直向外走去。
魏嬰還當她是去找宋嵐要回霜華,急忙攔住她。
魏嬰(魏無羨)小晏兒,你才剛醒,先別下床。
藍晏沒看他,伸手想要推開他,誰料魏嬰鐵了心地堵在她面前,就是不讓。
她忽然身子一軟跌到地上,捏住魏嬰的衣擺。
藍湛(藍忘機)阿晏!
藍晏(藍忘憂)喝口水而已。
二人扶起她,看她此刻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去追殺宋嵐了,于是二人便跟著她一起下了樓。
剛下了樓,正巧遇到游玩回來的小孩兒們。
藍愿(藍思追)含光君,莫前輩,阿辜姑娘。
藍景儀含光君
藍湛(藍忘機)什么事?
藍愿(藍思追)澤蕪君剛到,在后院呢。
藍晏兀自坐到一旁的桌子上,不在意他們說的什么,倒了杯水開始喝。
藍湛與魏嬰對視一眼,心想還是先不要帶藍晏了。
魏嬰(魏無羨)思追,你們看好她,一定要看好。
藍愿(藍思追)是。
藍湛(藍忘機)走吧。
兩人走后,思追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地走到藍晏旁邊的桌子邊坐下。
為了避免尷尬,一個個裝模作樣地端起茶杯開始品茶。
藍晏則是環(huán)視了一圈,突然問道:
藍晏(藍忘憂)金家的那個小公子呢?
藍愿(藍思追)阿辜姑娘,金公子方才剛與我們分開。
沒再說話。藍晏放下杯子,朝前喊了聲:
藍晏(藍忘憂)掌柜,渴了,來壺酒!
藍愿(藍思追)阿辜姑娘,您剛醒,不能喝酒。
她偏頭看了看他,眼神毫無波瀾。也沒理他,等人端來了酒,倒了一小杯開始旁若無人地喝起來。
可心中的苦太多,喝多少烈酒能壓下去呢?
——后院——
藍曦臣看著空中的刀靈,神情凝重,
藍渙(藍曦臣)你們確定看到大哥的尸體了嗎?
魏嬰(魏無羨)我們在義城封印的陣中,見到了無頭尸身,保存的很好,就連衣服也沒有腐爛,刀靈直到見到尸身才幻化出本來的模樣。
看著那刀靈長嘆一聲
藍渙(藍曦臣)大哥……
藍湛(藍忘機)兄長……
藍渙(藍曦臣)忘機,不必說了。
伸手將刀靈收回。
藍渙(藍曦臣)當年我親眼看到大哥在金麟臺走火入魔,筋脈散盡。雖然這些年沒有他的音訊,可我心里……早已有了準備。
魏嬰(魏無羨)澤蕪君,我還有一事請教。
藍渙(藍曦臣)請講。
魏嬰(魏無羨)剛剛澤蕪君也說了,我們在義城,與搶走陰虎符的鬼面人交過手,但含光君沒有說的是這個人,不但對你們姑蘇藍氏的劍法了如指掌,更是會一些金氏的絕招。
魏嬰(魏無羨)澤蕪君,可知道此人是誰?
聽了他的話,藍曦臣陷入沉思。
魏嬰(魏無羨)這個鬼面人不僅熟知藍金兩氏的劍法,而且行蹤詭異,隱藏身份。不但在爍陽企圖搶走刀靈,更在義城幫薛洋行兇。
魏嬰(魏無羨)這個人,顯然是不想讓我們見到赤峰尊的尸身。也怕我們見到陰虎符,我們暫且不論這個人是不是想讓我們知道什么秘密,但是如今看來,這是一個十分了解清河聶氏祭刀堂秘密的人,一個可能和姑蘇藍氏關(guān)系非常親密的人,甚至……
魏嬰(魏無羨)是一個和赤峰尊頗有淵源的人。
突然間,藍曦臣像是想到了誰,可又立刻自顧自否認道:
藍渙(藍曦臣)他……他不會這么做的……
魏嬰(魏無羨)澤蕪君……
藍渙(藍曦臣)你們探查刀靈一事,包括遭遇到鬼面人,都是這個月發(fā)生的事,而這個月他幾乎一直和我秉燭夜談。
藍渙(藍曦臣)就在前幾月,我們還共同策劃了蘭陵金氏在下個月的清談會。所以那個人,不可能是他。
魏嬰(魏無羨)若是使用傳送符呢?
藍渙(藍曦臣)若是使用傳送符,首先要修習傳送術(shù)。此術(shù)極其難修,他身上沒有任何修煉過的痕跡。
藍渙(藍曦臣)而且使用此術(shù),需要消耗很大的靈力。前不久,我們剛剛出門夜獵,他狀態(tài)極佳,所以我確定……
正在這時,室內(nèi)小輩們的聲音傳入院里。
藍愿(藍思追)我們之前不是談?wù)撗ρ髥幔繛槭裁匆车轿簾o羨身上來?
金凌(金如蘭)薛洋干了什么?他就是個禽獸不如的人渣。魏嬰和他相比,只會讓人更加惡心。
金凌(金如蘭)他們這種邪魔歪道留在世上就是禍害,就該通通殺光。
聽了金凌的話,魏嬰低頭苦笑。不知怎么這話從金凌口中說出來,在他聽來,更是酸楚萬分。
藍景儀你發(fā)這么大火干嘛???思追又沒說魏無羨不該殺。
已經(jīng)喝完一壺酒趴在桌子上的藍晏皺著眉,仰起頭瞇眼瞧著這群小子,不滿道:
藍晏(藍忘憂)吵什么?大人們的事小孩子們又什么好糾結(jié)的。
藍晏(藍忘憂)大晚上的不睡覺,吵吵吵,這十幾年世家里的家訓都是怎么教的你們?
她幾句話,一字不差地也傳入了院中三人的耳朵里,藍湛出來之際,魏嬰正欲攔他,卻被藍曦臣的一句叫住。
藍渙(藍曦臣)魏公子。
魏嬰心下一驚,隨即搖搖頭,摘下了面具。
魏嬰(魏無羨)原來澤蕪君早就認出我來了,魏嬰失禮了。
藍渙(藍曦臣)也是剛剛才確認的。
藍渙(藍曦臣)如若我沒猜錯,剛剛說話的女子聲音……
說著,他忽然有些猶豫。
藍渙(藍曦臣)是……忘憂。
是肯定句。他從小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后來又念了十幾年的人,他總歸不會記錯。
魏嬰(魏無羨)……那么現(xiàn)下,澤蕪君應(yīng)該清楚,刀靈重現(xiàn)莫家莊,絕非巧合,還請澤蕪君,多加考慮。
魏嬰(魏無羨)至于里面的人,澤蕪君也沒有猜錯。
說完便進了屋子。
藍曦臣深深地嘆了口氣,手緊張地捏成拳。此刻心情復雜與激動夾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