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金如蘭)真是叫人費解,你們姑蘇藍氏,好歹也是仙門望族。當(dāng)年你們家的人沒少死在魏嬰手上吧?
金凌(金如蘭)怎么你藍愿說話立場這么奇怪?聽你的意思,難不成還想給魏嬰開脫?
藍愿(藍思追)我并非是想給他開脫,只是建議,不清楚事情來龍去脈之前,不要隨意下定論。
藍愿(藍思追)須知此來義城之前,不也有不少人斷言爍陽常氏的常萍是曉星塵道長為報復(fù)泄憤所殺嗎?可事實又如何?
金凌(金如蘭)常萍到底是不是曉星塵道長所殺,沒有任何人看見。所有人也只是猜測而已,斷言什么?
藍晏本靠著桌邊,看著他們爭論,明明自己剛才說了兩句還安靜了一會兒,怎么好好地又吵開了。
一晚隱忍的情緒,卻在聽到他們提起熟悉的人之后,突然不受控制地流出淚來,心下也覺得無比壓抑。
金凌(金如蘭)可魏嬰窮奇道截殺,血洗不夜天,兩役之中,多少修士命喪他手,命喪溫寧和陰虎符之下!這才是無數(shù)人都看在眼里的事實,狡辯不了,抵賴不得!
金凌(金如蘭)而他教唆溫寧殺我父親與母親,這些,我更不會忘!還有什么好開脫的!
聽到金凌提起當(dāng)年金子軒與江厭離身死一事,藍晏的思緒也不禁被勾回過去。
藍晏忽而看向金凌,眼里不免也多了一絲歉意與溫柔,她對金凌,也是抱有愧意的。
幾人爭吵之中,藍湛正好進了屋子。眾人這才作鳥獸散。
“吃飯吃飯,快坐快坐?!?/p>
藍湛看見桌子邊坐著的藍晏,面容微紅,以及桌上倒了的酒杯,微微皺眉。
他走過去輕輕叫了聲:
藍湛(藍忘機)阿晏,和二哥一起回房間。
藍晏搖搖頭。
藍湛(藍忘機)你醉了。
藍晏(藍忘憂)(笑)我偷喝過幾次姑蘇的天子笑,從來沒醉過。
藍晏(藍忘憂)這酒,只有我想醉的時候,才會醉。
這時,藍曦臣走進來。
藍渙(藍曦臣)忘機。
藍湛(藍忘機)兄長。
聽到闊別多年的聲音,藍晏一愣。緊接著,藍曦臣道:
藍渙(藍曦臣)你先去吧,稍后我便帶忘憂上去。
藍湛(藍忘機)……是。
藍湛一反常態(tài),向掌柜要了一壺酒,一步三回頭地才走了。
大家驚得張大嘴巴,不知一向遵守清規(guī)的藍湛為何如此。
藍愿(藍思追)那是……含光君?
藍景儀怎么了嘛?
藍愿(藍思追)那是酒啊,他拿著酒。
藍景儀嘴里的雞翅立馬掉了下來。
藍思追連忙塞回他口中,還不忘提醒他注意儀態(tài)。
藍渙(藍曦臣)忘憂……
藍曦臣堪堪喚了她一聲,藍晏迷瞪著抬起頭,朦朧地看向眼前的人。
她盯著自己面前的人看了好久,就在藍曦臣以為她不愿意見到她的時候,藍晏忽然叫了一聲:
藍晏(藍忘憂)大哥。
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下一秒,藍晏便一直叫他:
藍晏(藍忘憂)大哥,大哥……
一聲接著一聲,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委屈,在桌底下的手探尋般地去找他的手,試圖找到一些依靠感。
藍晏(藍忘憂)大哥……大哥……大哥……
藍曦臣又驚又喜
藍渙(藍曦臣)大哥在,大哥在呢。
藍晏忽然又不穩(wěn)地從凳子上掉下來,嚇得藍曦臣下意識就抱住她,藍晏便也順勢倒在了他懷里。
像是漂泊了許久的可憐人忽然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又像是很久以前,在姑蘇云深還年歲尚小的孩子,踏著小步繞過小池?fù)溥M最信任的大哥懷里時一樣。
周圍的小輩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飯都還在嘴里,因剛剛含光君拿酒的事情沒咽下去,現(xiàn)在又因親眼看到姑蘇藍氏的家主澤蕪君親近女子的場面驚住。
“啪嗒——”
藍思追立刻回神,將掉落的筷子撿回放到桌上。
低聲道:
藍愿(藍思追)景儀,注意儀態(tài)。
藍景儀思追,那是澤蕪君嗎?
雖然自己也不敢相信,但還是點了點頭。
小輩們又刷新了認(rèn)知,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
藍晏(藍忘憂)大哥……所有人都欺負(fù)三三……大哥……
說著,她竟低低地嗚咽起來,像只受傷的小獸。
藍曦臣心疼地抱緊她,像小時候哄她一樣,柔聲安慰著:
藍渙(藍曦臣)不怕,大哥來了。
大哥來了,就是底氣來了,沒有人再敢欺負(fù)忘憂了。
時隔十六年,藍曦臣終于再次伸手接住了他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