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陷陣軍的陷陣營,到了?!闭f罷,拔劍出鞘,君凌將天下劍高舉過頭頂,“君凌在此,陷陣軍將士聽令!”
天還沒完全亮,士卒們就被玉佩發(fā)出的鳴聲吵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然后眼睛猛地一睜,連忙跳起了身子穿上衣甲,飛也似的沖出了門外。
要是遲到了她們可是知道規(guī)矩的,那得繞著校場跑十圈,跑完之后絕對是連早餐都吃不下去。玉鳴聲結(jié)束一眾士卒已經(jīng)趕到了校場集合,有的還在往頭上帶著帽子和面具。
片刻后,整軍完畢。陷陣軍每人一身鎧甲,獸具遮面,戰(zhàn)場肅殺之氣使人一震。
不同于黑甲的軍士,君凌身著白甲黃龍凱紋,虎具遮面,腰懸玉劍,于三萬余人中顯得格外顯眼——確切來說,應當是有三萬七千五百人。陷陣軍名為一軍,實為三軍——各國?軍隊制度,一軍為一萬二千五百人。
“自陷陣軍成軍以來,練兵兩載,諸位不辱使命,訓練甚苦,本王心甚慰之。今日前來,是為探看諸位訓練虛實,還望將士們于今日驗兵全力以赴,以震陷陣威名!”說罷,君凌又舉起手中的天下劍,高聲喝道,“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三萬余人的吼聲響徹云霄,在熹微的晨光里回蕩。
楚實立于君凌身后,高聲唱起陷陣軍軍歌,
“鐵面為兇,遮我征戎。”
“衣甲玄青,入我軍中?!?/p>
“名曰陷陣,軍亡方休?!?/p>
“魂歸天兮,死志方窮。”
……
驗兵已畢。
“阿赟,聽說這次主子要在我們當中選五百人作為明面上主子的親兵,偷梁換柱了原來那群在長安王府吃干飯的軟腳蝦。你想想,要是成為主子的親兵統(tǒng)領,貼身侍衛(wèi),多威風!”高沖一臉興奮地搖著手中的酒葫蘆,正抬頭欲喝,卻被另一只手硬生生攔在半空。
“平勇,軍中不得飲酒。”樂赟一臉義正言辭地將高沖手中的酒葫蘆奪下,“等休沐,只要喝不死,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醉死可是人世最美妙的死法?!备邲_咂咂嘴,“切,阿赟要不是你是營長我只是副營長,還輪得到你管我喝酒?”
“就你這嗜酒如命的臭脾氣,怕是這輩子都升任不了?!睒汾S不屑地扭過了頭,“就算你成了主子的親兵,也只會是我是統(tǒng)領你是副統(tǒng)領?!?/p>
“如若我成為統(tǒng)領,阿赟如何?”高沖眼中眸光閃爍,“不如,就打賭以后你再也不會管我喝酒如何?”
樂赟心中暗笑,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面上卻神色不變,“一言為定。”
……
“陷陣軍的名號,果然不是白叫的,”君凌感慨萬千,“這三萬余人,就連只是里面最普通的士兵,放到各國?軍隊里也可足以成為百夫長了。還有那選出的五百人里,那兩個叫高平勇和樂毅美的,可是難得的將才。假以時日,可擔大任?!?/p>
“逸少倒是很少這么稱贊別人的,實到現(xiàn)在也只聽過寥寥數(shù)次罷了。”楚實背倚樹干,嘴里銜著一支狗尾巴草,十足一副紈绔的模樣,輕聲笑道,“主子可選這兩人做親衛(wèi)統(tǒng)領,給個明面上的身份?!?/p>
“嗯?子真怎么看?”兩年的磨合,君凌已經(jīng)很清楚楚實這是有話要說了。
“實以為,高沖此人,雖有謀略,武藝不凡,但極好那杯中之物,古人云喝酒誤事,此言不虛,且此人性情耿直,為將有余為帥不足;樂赟進退有度,是古時大將樂羊的后裔,統(tǒng)兵之法自成一派,可擔帥職。選二人作統(tǒng)領,宜以樂赟為正高沖為副,方為穩(wěn)當?!?/p>
“好,就依子真所言?!本杼终旅婢?,輕勾唇角,“再選出五百人,派到其余各地各國從軍,偽造的身份必須令人信服。”
說罷,君凌指了指遠處臨水處的涼亭,“世人皆云弈棋如舉兵,子真許久未與本王對弈,不如去那里手談一局?”
楚實也不推脫,插科打諢道,“要是主子輸了,可別惱羞成怒扣了實幾月的俸祿才好?!?/p>
君凌舉步向前,不禁失笑,“本王平時沒虧待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