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潭“歲華……”
未雨潭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紙,輕聲嘀咕著,直到冰涼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打到紙上,留下一塊水漬,她才從回憶中醒過神來。
未雨潭(他是歸逝涯,不是歲華。)
可用這樣拙劣的借口安慰自己只能更加難受。
她用手指將紙上的水漬捂干,重新折好放回去。歸逝涯仍然安詳?shù)亻]著眼,躺在那里分毫未動(dòng),以致她感覺自己看的是他的遺體,心里涼颼颼的。
眼角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往下落,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難過。不過一會(huì),臉頰上已劃過幾道淚痕。
其實(shí)未雨潭鉚足勁兒把他拉到床上時(shí),歸逝涯就已經(jīng)醒了,只是渾身疼得厲害,腦袋還有點(diǎn)沉重昏乎,所以他沒有立馬睜眼,想好好休息一覺,稍稍動(dòng)一下都覺得萬分不好受,自然選擇不動(dòng)。
可是隱隱約約聽到有啜泣的聲音,然后他就忍不住睜開了眼。
那沉潭一般的雙眸倒映著她的哭容,愣是波瀾四起。未雨潭正哭得對(duì)外界一無感知,冷不防的被什么東西抱住,嚇得渾身一抖,哭聲也被哽了回去。她看了看圍了自己一圈的被子,一抬頭,就對(duì)上歸逝涯的雙眸,眼中夾帶著的關(guān)切盡數(shù)落在她的身上。
歸逝涯“怎么哭成這樣?”
未雨潭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因?yàn)閯×姨弁炊y以舒展的雙眉。
#未雨潭(這是有多疼......)
多疼?剛才起身的這一串動(dòng)作,每一動(dòng)都如往身上扎了成千上萬根長針,是長針,不是短針,那是能扎進(jìn)骨頭里的痛。
歸逝涯艱難地?fù)P起嘴角,沖她笑了一下,額頭上卻冷汗直冒。
歸逝涯“雨潭,我還沒死呢。”
未雨潭咬著下唇,嗔怪一聲,要不是顧及他的身體重傷未愈,她真要一巴掌拍到他身上去,讓他長著記性,不過這番痛楚也已是個(gè)教訓(xùn)了。
#未雨潭“差點(diǎn)死了!你還笑得出來!你要是這番死了,全天境人為你送葬我都不會(huì)去!活該!”
歸逝涯吃著痛還是忍不住笑,一笑身體就顫動(dòng),然后就痛,卻又憋不住笑。
歸逝涯“擔(dān)心我?”
未雨潭看著他明明痛得要死,卻偏偏止不住笑的樣子,無語得很。他環(huán)在裹著她的被子上的手臂又收緊了些,剛才頂多算搭在被子上。她才感覺到他隔著被子抱她,臉上不經(jīng)意一紅。
#未雨潭“痛死你得了,也不知道冷?!?/p>
未雨潭將身上的被子往他身上一撲,直接連他的頭也蒙住了。
#未雨潭“成了,你就這樣坐著睡吧!”
歸逝涯蒙著被子,也沒急著扯下來,只有手露在外面摸索著,看起來十分滑稽。未雨潭的臉上終于浮起了笑容,她伸手將他頭上頂著的被子拉下來。
歸逝涯“你高興就好?!?/p>
未雨潭張口要說什么,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歸逝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