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逝涯靜靜地靠在茶幾上,偏垂著頭,面色較平日還是蒼白了些,唇邊的血跡還未干透,平添了一絲滄桑與憔悴。
未雨潭“主神大人?”
未雨潭用手指輕輕地戳他的手臂。
未雨潭“主神?”
看樣子,他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未雨潭(今天這場暴雨下起來,地上也沾染了不少寒氣,若躺在這,躺個一天半天,怕也要害出別的病來。倘若期間有人來找,實在是失儀。我該不該擅作主張把他安置到寢室去?還有藥仙……)
未雨潭不由皺眉。
未雨潭(是諱疾忌醫(yī)嗎?怎么能隱瞞病情!)
她掏出他給的兩樣?xùn)|西——玉佩和傳音羽,現(xiàn)在都能派上用場了。
她捏起傳音羽,突然想到藥仙沒有把傳音羽隨身攜帶著,不知道此時回了屋沒有,但且試一試。
未雨潭閉上眼,心中默念著名字。
月浮山木屋中——
枝蘭與剛回來不久,把屋子轉(zhuǎn)了一遍,看到書閣里掉落在地的書,心下了然,一場爭斗結(jié)束了。他把書從地上撿起來,重新放回到書架上,擺得整整齊齊,才露出一抹滿意的笑。突然間看到自己的傳音羽飛了過來,莫名地心慌。
未雨潭“藥仙!能聽到嗎?”
枝蘭與拿著傳音羽的手有點顫抖。
未雨潭“藥仙?”
枝蘭與從恍忽中回過神來,啞笑一聲。
枝蘭與“未…未雨潭啊,是出什么事了嗎?”
云初挽干了什么勾當(dāng),他自然清楚,想是因為此事?
枝蘭與平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補(bǔ)身子用的良藥益草往隨身藥箱里放,卻聽到低低一聲傳來。
未雨潭“主神出大事了,快來朝行殿!”
猶如噩耗。
枝蘭與差點沒抓好藥箱,讓它丟地上去。
枝蘭與“我馬上過來!”
空中,一只靈鳥頂著風(fēng)雨疾飛而去。
未雨潭緊握著另一只手中的玉佩,忽地往上一拋。知郁那三條長尾在空中舞旋,雪白纖細(xì)的四足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未雨潭“知郁,幫我一把?!?/p>
那么久沒喊過它的名字,念得略顯生硬。
知郁抬起腦袋猶豫地看著她,又看向歸逝涯,稍稍明悟。它趴在地上,耐心地等著她把歸逝涯扶上來。
未雨潭繞過繡著天藍(lán)色云浪的屏風(fēng),穿過短廊,知郁跟在后面。
其中一個房間有道鐵門,上面有個轉(zhuǎn)盤,像是機(jī)關(guān)。
未雨潭(這應(yīng)該是藏書卷的地方。)
此外還有一個房間,在短廊的盡頭,用的是上好的玄香木制的門,隔著幾步距離都能聞到一股清香。
未雨潭(想來是寢室了。)
未雨潭“冒犯?!?/p>
未雨潭站在門前念叨了一句,然后緩緩?fù)崎_門,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回到了繁花林的舊舍,這屋內(nèi)的擺設(shè)幾乎一樣,除了木桌上擺了許多書卷。
她走到床邊,先把被子卷到床尾,再將歸逝涯拉到床上,讓他打橫躺著,然后把枕頭拖過來,卻看到原本藏在枕頭下的一塊雕花青玉,玉上系著紅結(jié)。玉下還壓著幾張略略發(fā)黃的紙。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玉應(yīng)該是他母親給的,他曾說過。
至于那幾張紙……
人總是有些好奇心的,雖然她從小就記著不要隨便碰別人的東西,但她還是鬼使神差的把紙抽了出來,展開來看。
紙上畫了些歪七歪八的竹子、梅花,還有沒法分辨的物品。
未雨潭(這是……)
這是她自學(xué)繪畫時留下的“雅作”,當(dāng)時歸逝涯坐在一邊看著差點笑岔氣,為此她還踢了他一腳,沒想到他還把這些紙保留起來了。
未雨潭手里抓著紙,轉(zhuǎn)頭看向歸逝涯,神色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