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古老的迪斯特城里,紅色的,如染了鮮血的忘憂草靜靜搖擺著。它被隨意的灑落在街道上,灑落在那些饑渴人們的頭上,作為藥草而言,它本身沒有任何錯誤,就像是刀劍,只有當(dāng)有人揮舞的時候,它們才獲得它們的意義。
而現(xiàn)在,這紅色的小草們,正無盡彰顯著自己存在的意義。
所有生物都有yu望,對動物而言,yu望僅止于生存和繁衍,而人類不然,它們有無上的智慧去探索其他的,更加復(fù)雜的yu望,于是,所謂文明誕生了。
“恭迎吾主!”
“恭迎吾主!”
城墻上,幾名黑袍法師深深的跪在了地上,在那幾人的身邊,曾經(jīng)裝滿忘憂草的推車如今已經(jīng)空了。
“開始儀式把,我的子民。”血神立在城頭,放眼望去,整座城市正在被瘋狂浸透,在街道上,建筑里,或是廣場上。
“若想達到此世的彼岸,便率先向我奉獻吧?!毖竦穆曇魝鞅榱苏鞘校谑?,首先便是那幾名黑袍法師,它們怪叫著,跪伏著,從毛孔里,從七竅中,從靈魂里擠出血紅的精華,這紅色的力量便連接到血神的身上,信徒在虔誠的哭,他們的神,在墮落的笑。
而在那更遠的地方,如斯的血祭正在快速傳播著,血紅的小草,那傾注了巴薩克狂血的致幻植物,造就了一個個便宜的狂信徒……
“對!獻出你的肉體,我便賜予你靈魂的永恒,永恒的……寧靜……”血神,如斯說道。
――
血神的氣息猶如黑夜里的火炬,在距離城墻百米的地方,我凝聚出一個暗紅色火球發(fā)射了出去。
當(dāng)炮彈接近,從那城頭突然升起一張血色光幕,威力強大的炮擊也無法撼動分毫,血神只是立在城頭狂笑了一陣,他的后背上密密麻麻連接了近百條血帶。
“看到了嗎,人和神的區(qū)別!”他伸手一招,又是一柄巨鐮出現(xiàn)在手中,他腳尖在城頭一點,身子便向我飛射而來。
好快!
“秘羅翼動!”我伸展雙翅,琉璃般的半透明能量羽翼就像是貝殼一樣,當(dāng)血神接近的時候,便那么一合,一股磅礴的力量猛然將血神夾在了中間。
“太昊之三,焚天!”與此同時,我推出右手,全力打出了超高溫的火焰波,火焰瞬間布滿了雙翼間的空間,這片空間頓時猶如熔爐。
“合??!”我咬緊牙關(guān),雙翼拼命合攏,血神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他瘋狂掙扎著,血氣猶如沸騰一般。
如此僵持了一分鐘,高溫已經(jīng)漸漸散去,水汽籠罩了我的面前,血神的反抗已經(jīng)漸漸式微,就算他是鐵打的,此世也該熔化了!
突然,從迪斯特城的方向又有近百條血帶向血神射來,我忙喊道,“安洛克!攔下那些東西!”
“嗯。”安洛克應(yīng)了一聲,便撲了上去。
“我們也來!”莫格萊尼憋了半天,現(xiàn)在終于可以稍微施展下了,他怒吼一聲,斬擊皇帝閃耀著銘文完全解放了力量。云娜和狐貍精也加入了戰(zhàn)局,分別施展起撕裂風(fēng)暴和發(fā)鞭。
可是,那從城里射來的血帶竟然猶如無止盡一般,莫格萊尼它們攔了半天也不見少多少,只不過幾十秒,就有一些血柱突破了封鎖,射進了血神的身體里。
我悶哼一聲,雙翼突然被一股大力撐開了一米多,血神掙扎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哈哈……好強的力量……我越來越對你……感興趣了?。?!”血神狂笑著,右手猛然一掙脫離了我的禁錮,然后,他僅僅憑借手腕的轉(zhuǎn)動便揮動起那已然長達八米多的巨鐮,巨鐮掄起一個半圓狠狠砸在我的左翼上。
“你敗了!”脫離禁錮的瞬間,血神如此笑道,雙手握鐮,那兇刃向我當(dāng)頭砍下……
我只是冷笑一聲,念道,“谷玄之四,遮天?!?/p>
靜默,血神的鐮刀只是揮舞在空氣里,實際上,當(dāng)我的法術(shù)完成的時候,他便已經(jīng)不可能看到任何光明。
一個直徑百米的球形結(jié)界把我們兩人籠罩其中,這便是遮天之術(shù)。
我劇烈的喘息著,這么長時間不停的抽取魔力,我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不過即使如此——
“呵呵,血神嗎,我可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這樣的高手。我不得不對你說……謝謝了?。 彪[匿在黑暗中,我如是說。
“哈哈,故弄玄虛的法術(shù),看不到,我便把這片黑暗全部撕碎!”血神怒吼了一聲,便揮舞巨鐮,血氣構(gòu)成的刀刃飛射出幾十米遠,但是……
“沒用的,愚昧的,想要充當(dāng)神的人類啊?!蔽抑皇抢湫Γ俅尉奂鹉Я?,我要醞釀,一個至今也不曾用過的術(shù),一個足以將他碾成齏粉的術(shù)。
“啊啊啊……敢小看我嗎!你要付出代價,付出代價啊!”血神的魔氣更加瘋狂的鼓動著,可那黑暗卻還是巋然不動。
狂了半分鐘,血神也覺得有些不妙了,“血祭呢?怎么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血祭了!”他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黑暗里原地轉(zhuǎn)著圈。過了一會,他停了下來,緊盯著黑暗中的一角,在那里,危險的氣息越來越強烈。
我右手捏劍指,周身彩光流溢,隨著一聲脆響,身后的秘羅之翼分成了八瓣,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瑰麗而誘人,只是這份美麗,卻充滿了毀滅的氣息……
在八片花瓣上,我用魔力書寫出一個個古文符號,那像是小篆,或是更加古老的東西?誰知道呢,我只是清楚接下來的這個法術(shù)若是失敗了,連我自己恐怕都得灰飛煙滅。
花瓣慢慢合攏起來,猶如一個花蕾,只是,其中孕育的東西,卻不像花蕾般脆弱。
作為絕頂高手的直覺,血神全身沒一個細胞都在提醒他此中的危險,“你在干什么!這……這是什么術(shù)!住手!”他驚慌的大喊著,然后高舉血鐮,一刀劈下,只見一道寬闊的血影向我射來,不過,似乎有些遲了——
我只是伸手向前,身后的花蕾里有藍色的光芒露出來,我口中輕念,“寰化之二,兩儀炮!”
于是毀滅的花蕾,綻放了。
雷光,無盡的雷光,藍色,夾帶著九天神威的雷柱從盛開的秘羅之翼里放射出來。
血神被擊中,然后瞬間就被淹沒了。
“轟”
離地面百米處,黑色天幕被一輪仿佛比太陽還要明亮的藍色光暈撐破了,此時此刻,萬物都失色了。
玄天秘遺中的二十種咒術(shù),其難度和威力是很不平均的,寰化雷術(shù),代表了天地間最不可測的雷霆之力,想要駕馭這種力量也是最困難的。
我從黑幕里出來,看向迪斯特城的方向,只見一道銀色的光幕阻擋了數(shù)百條血柱,我心中一動,那個力量是……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