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官,這么久沒練習。你看看你,僵直得像條死魚,可怎么辦呀?!?/p>
檀茗看著鏡子里的薛思齊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睛卻依舊亮晶晶的。
薛思齊見檀茗經(jīng)了這么一遭,更決心幫她改掉偷竊的毛病。日日只要自己有休息時間,就去找檀茗加緊練習。檀茗也知他辛苦,時時逗樂。
只是一個人時,總是藏著心事,薛思齊看不透。
看著鏡子里故作愁態(tài)的小姑娘,身體很是單薄,想擁抱,卻又在她看著鏡子間徘徊。檀茗從鏡子反射中見他視線好一會。
這時,一縷陽光竄進來,灑在薛思齊眼睛上,映得他眉目俊朗,煞是好看,檀茗沒有抗拒自己的本能。
蜻蜓點水般吻了下他的眉梢。
薛思齊知道她不是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卻也沒想到這就收獲了一個甜甜的吻,自己倒影在她眼底,清澈溫柔。眉梢還記憶了剛才的溫潤觸感,心尖有如微風拂過,癢癢的,有東西破殼而出。
是喜歡。
若不是張常安出現(xiàn),怕是可以共檀茗白了頭吧。
一個月后,檀茗又犯了癮。這次情況更嚴重,她還在逃跑中打傷了人。這人,正是二十歲靈魂的張長安。
檀茗本不是故意,混亂中想要逃脫,剛好撞在了張長安身上,十二歲的身體還如那未抽枝的柳條,矮小消瘦,張長安一下倒了地昏迷不醒。再醒來,便去警局指認了檀茗。
奇怪的是檀茗并不辯解,只是用口型給薛思齊比了兩個字。
“抱歉。”
本來盜竊數(shù)額不大,再加上自首,可以判兩年的,卻因為張長安的指控,多判了一年。
薛思齊也沒有辦法,只能期盼她在牢中好好表現(xiàn),爭取盡早釋放。兩年很快過去了,在這期間,沒有一個家人來探望過檀茗。檀茗有時候聽著獄中其他人說著家里的消息,也不說話,就從小窗口中,去看漂浮在空氣里的塵埃。
姐姐曾經(jīng)說過,所有人,都跟這塵埃沒什么區(qū)別。誰記住誰,誰忘記誰,都不重要。剝?nèi)ネ鈿?,都一樣?/p>
檀珂也從未來探望過她,只是私下找了薛思齊,時不時的給檀茗帶些她愛吃的零食,卻不讓薛思齊告訴是她送來的。
每次見檀茗,她都會調(diào)笑著問一句。
“小警官,舞練的怎么樣啦?”
薛思齊見她一點也沒被牢獄壓垮,也多了些寬慰。
每個月的十號是探視的日子。
這天是星期三,檀茗看完他錄的舞蹈視頻,突然認真的望著他說:
“謝謝你,還陪在我身邊?!?/p>
第三年,薛思齊翹首盼望的釋放時間還有半年就到了。可是他沒等來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等來的,是編號247的死訊。
那天,薛思齊的心就莫名其妙的慌亂。不知為什么心神不寧。聽到檀茗死訊的時候,還以為是同事給他開的玩笑。只是同事神色凝重,才讓反射弧接收到這個訊息。
他不接受,看到檀茗躺在那里,血像紅梅綻放在囚衣上時,他還是不接受。試探著去喊檀茗,檀茗緊閉著眼,不理他。只是臉上再沒了桀驁的神采。
檀茗,醒不過來了。
她的獄友交給他一本日記。上面多半寫的都是薛思齊,只最后一頁,寫了一句話。
“姐姐,我不怪你?!?/p>
薛思齊見到檀珂的時候,已經(jīng)不似之前妝容精致,衣著考究。高跟鞋跑斷了一只,發(fā)絲也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眼睛紅紅的,風干的淚痕布滿面頰。
當她看到檀茗尸體的那一刻,用手緊縛住了脖子,另一只手想去抓些什么,卻沒能抓住,長大著嘴巴癱倒在地。
薛思齊給檀珂看了那句話,檀珂的淚水就跟剎不住車一樣狂奔不止,沒了形象破口大罵。
“你恨我啊,你給我起來,我剛剛處理完一切,再過九十一天就能接你回家了,姐姐就能接你回家了,你給我醒過來啊.....”
薛思齊看著檀茗,他不愿意相信這么鮮活的生命能說沒就沒了。上網(wǎng)去搜占星術(shù),電視劇里不都有巫師作法人就能醒來的嗎,不是有靈魂,有善惡因果嗎?
網(wǎng)頁上確實出現(xiàn)了一個巫師的網(wǎng)站,點進去,在英國,有一個吉普賽人,在進行占卜答疑解惑。薛思齊管不了這么多了,買了機票飛去英國。
這個吉普賽女人告訴他,要用害死檀茗的人的鮮血,去澆灌檀茗的囚衣,直到她再次出現(xiàn)靈魂穿越時,就是檀茗回來之日。
可是檀茗是從高空墜落而亡,又哪來的害死她的人?吉普賽女人說要追根溯源,薛思齊就想到了張長安,若不是她,檀茗早在半年前就可以出獄,自然不會再死亡。
自此,薛思齊就開始布他的網(wǎng),只為等待張常安再次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