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燁收到細辛的信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傅隱去完樂玥城趙家,肯定會再來一趟矻圩城到秦家看一眼,現(xiàn)在蓁莽就在城中,文燁心想不能讓他們碰面就立刻乘鳥趕往樂玥城。
樂玥城,趙家。
“走了?”
文燁把半過多月的路程縮到七天,結果還是沒趕上。
趙碩長子趙廷出來接待文燁,他和文燁相識于酒樓,算是酒友。
“文兄,這紅閻王到底有何能耐?!?/p>
趙廷從小學的就是女子本弱的理念,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紅閻王這樣的女子。
文燁急著找傅隱,沒時間跟趙廷廢話,“你不是見過長公主嗎?”
“怎么還問的出這么蠢的問題?!?/p>
趙廷在后面喊道:“那能一樣嗎?”
“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會有第二個長公主?!?/p>
蓁莽和傅隱的母女關系在江湖中并未傳開,她們被聊在一起也多是因為她們之間的矛盾。
二十天的時間,文燁兩頭跑,整個人都不好了。
傅隱已經(jīng)到矻圩城但她沒有立刻去滄海桑田,而是去了秦家,文燁這才松了口氣。
文燁回到滄海桑田時看著蓁莽悠哉悠哉的樣子,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蓁莽瞥到文燁的一臉苦相,問道:“小文燁,你喝到假酒了?”
文燁拿著信,顫顫巍巍的撲到蓁莽面前,“舅母?。 ?/p>
蓁莽一個閃身,文燁直接面貼墻,蓁莽撿起被文燁甩出去的信,笑道:“小文燁,你至于嗎?”
“舅母,您怎么還笑得出來??!”
文燁急的跺腳,蓁莽坦言道:“她是來視察巫山在矻圩城的據(jù)點,順便看一下雍國的近況,不會那么特意跑過來跟我打一架。”
知女莫若母,蓁莽心想自己對傅隱這點了解還是有的,但文燁可就沒有她那么樂觀,為防萬一,文燁還是給軒轅浩和祁連山各寫了封信。
秦家比趙家更熱情,趙氏一直說仰慕傅隱,秦家就把傅隱留在府上,傅隱就讓客官先走。
秦家在雍國有丞相,在軍中也有人。
傅隱潛入秦家密室,找到雍國軍事部署圖,憑著記憶記下,第二天告辭后就回到巫山的據(jù)點,畫下來。
有了這份圖就可以和雍國軍方做生意,只是這筆生意要避過朝廷就要再下一番功夫。
傅隱聯(lián)系文霜,向他獲取了文家在雍軍中的人脈,開始著手交涉。
“事情緊急又突然才請你過來一趟。”
文霜看著巫山的據(jù)點井井有條,贊賞的點了點頭。
“無妨,有什么需要就說罷?!?/p>
傅隱把自己畫的圖給文霜看。
文霜看完后,問道:“這是你自己畫的?”
傅隱不知道文霜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就點了點頭。
文霜又問道:“你看了多久?”
傅隱想了想,說道:“也就一刻鐘多一點罷。”
時間緊,又擔心被發(fā)現(xiàn),所以傅隱也不敢看太久,畢竟巫山和秦家還是要合作的。
文霜看著詳細精準的部署圖,心想這樣的天賦加上后期那樣殘酷嚴格的訓練,也難怪傅隱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性變故時能夠沉著冷靜的應對,如果她是個男人,文霜或許真的還會產(chǎn)生改變計劃核心的想法。
“文霜!”
傅隱猛地拍了一下文霜的肩膀,他才晃過神來。
“文霜,你走神了?!?/p>
文霜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剛剛說到哪兒了?”
傅隱不解道:“你問我看了多久,我說看了一刻多鐘?!?/p>
文霜拿出名單,說道:“這份名單上都是文家出來的,絕對可信,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們,他們?nèi)羰遣粡模憔驼椅??!?/p>
說完,文霜就急匆匆的走了。
蓁莽見文霜著急忙慌的,喊道:“你也喝假酒了?”
文霜興奮的坐到蓁莽身邊,激動地問道:“你覺得令宣怎么樣?”
蓁莽被文霜問的云里霧里的。
“我都沒怎么見過,哪里知道他怎么樣?”
文霜把自己的想法和蓁莽說了個大概。
蓁莽拍案道:“你在想什么!”
“令宣可是白茸的兒子,小楠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讓小楠去禍害他呢!”
傅隱性子要強,自己的事情從來都不會聽別人的建議,即便是父母在她面前也說不上什么。
“我想的是,如果令宣在這件事上和少湫是一個德行,那這個只有是小楠才能確保小宣不會做出和少湫一樣的事情?!?/p>
蓁莽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他倆性子差不多,硬碰硬早晚會出事的?!?/p>
文霜不放棄,“少湫性子也硬,可碰到白茸,自己就焉了下去,我相信小宣肯定也一樣?!?/p>
蓁莽還是搖頭,“不行?!?/p>
“白茸會同意的!”文霜堅持道。
蓁莽提高了嗓音,說道:“這件事,你不準跟白茸提。”
說完,蓁莽起身就走,顯然是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雖然蓁莽這么說但文霜并不會放棄,他想起節(jié)螭現(xiàn)在就在羌河。
文霜走后,客官湊了上來。
“王爺,最近據(jù)點周圍多了很多滄海桑田的人?!笨凸俑蕉驼Z道。
“最近,是從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的?”
客官想了想說道:“初二的時候就有一兩個了。”
其實從踏入矻圩城的那天就已經(jīng)和滄海桑田打了個照面,只不過那個時候只是一些底下的人,客官覺得沒什么就沒跟傅隱說,誰知道這才五天人就多了這么多,而且越來越光明正大。
傅隱冷笑道:“終于憋不住了。”
客官看見傅隱的神情,下意識的后退。
“你留在這兒,派人去把那些盯梢的滄海探子給我處理干凈?!?/p>
既然蓁莽這么著急,那傅隱就滿足她。
滄海桑田據(jù)點,蓁莽一個人在改劍譜,改著改著就聽見慘烈的嘶吼聲。
“你不待見我,也沒必要把我手底下看門的也都殺了罷?”
傅隱手中的清影劍鋒上還滴著血。
“你不多管閑事,多操閑心,我就不會多殺人?!?/p>
蓁莽把狼毫筆擱在筆架上,冷笑道:“我多管什么事了?”
“你派了那么多人在巫山據(jù)點外面,想干什么?”
蓁莽聞言,笑道:“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剛派了幾個人去媯城,你的人就接在后面,兩伙人之間差的還沒有一匹馬的距離。”
傅隱道:“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相擾,怎么了?”
“難道媯城的生意只有滄海桑田可以做?”
滄海桑田進入媯城后當?shù)氐牟簧賱萘Χ际艿搅瞬煌潭鹊拇驂?,對此蓁莽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巫山趁機對那些被滄海桑田打壓的勢力施以援手,這些幫派恢復后都陸續(xù)的給巫山拋出了橄欖枝,同時也協(xié)助巫山壓制滄海桑田在當?shù)氐陌l(fā)展。
“做事不給人留余地是滄海桑田的問題,明知故犯和視而不見是你的問題?!?/p>
傅隱將滄海桑田的遮羞布直接揭開,“你們自己有問題,發(fā)現(xiàn)了不整改,難道也是巫山的錯?”
蓁莽是個劍癡,接手滄海桑田只在初期露了幾回面,剩下的事情都交給魁首處理,自己一心鉆研劍譜,剩下的時間就都是在處理蒼翼的事情。
“在其位謀其職,你做不好又沾著位置,底下肯定有不甘心的,更何況蒼翼那邊有他們的國王和臣子,他們的國事用不著你操心?!?/p>
蓁莽被傅隱說的啞口無言但她想起幾個時辰前文霜說的,問道:“那你愿不愿意過來幫我?!?/p>
這個時候蓁莽已經(jīng)服軟了,只要傅隱退一步,母女聯(lián)手就是眼前的事。
傅隱譏笑道:“過來給你做刀劍?”
“我有那么傻嗎?”
栽過跟頭的地方,下次經(jīng)過的時候就會小心再小心。
“幸好,子中和文霜還愿意幫你,不然滄海桑田就是一鍋亂粥,你一心撲在蒼翼上,可他們給你什么了?”
對于蓁莽所做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傅隱一向是嗤之以鼻。
“我現(xiàn)在對蒼翼所做的難道和你對三域所做的有區(qū)別嗎?”
蓁莽不提三域還好,她一提,傅隱就急。
“我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三域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還不都是因為你那自以為是的野心!”
三域內(nèi)亂時流的血,傅隱到現(xiàn)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沉爍突然出鞘直指傅隱眉心,傅隱當即拔出清影格擋。
“怎么,說不過,開始動手了?”
清影不甘示弱,出鞘的剎那就掀起一股清風般的劍式,宇凌點步往院子中去,傅隱緊隨其后。
院中躺倒在地的七八個都是滄海桑田的護衛(wèi),但現(xiàn)在蓁莽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
知女莫若母,她很清楚自己女兒的實力和她的年紀是嚴重的不符,所以她不能分心。
沉爍積蓄劍力破空而下,傅隱側身繞到蓁莽身后,清影順勢橫飛被沉爍抵擋。
“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p>
蓁莽并不想真的殺了傅隱,她只是希望通過交手讓傅隱冷靜,并且聽進去她說的話。
“我只看到你弒母!”
傅隱大喝一聲,舉起清影騰空躍起,朝蓁莽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