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易?;氐轿蓍芟?,見南宮振坐在竹椅上一刀一刀地雕著玉。
“振公子是雕玉人?”我問道。
小陶走出屋子扔給我和易睿一條毛毯,用來擦雨水。
“這不廢話么,人家振公子不是在這里雕著的嗎?擦干頭發(fā)去把衣服換了,敢情這些衣服都不是你們洗的,還有雨里那兩個。”小陶叉著腰說道,軒轅攸寧看看小陶,故意將身上的雨水甩到小陶身上。
南宮振搖頭笑笑,“在下無事,雕些玉拿到鎮(zhèn)上賣了,咳咳,也是貼補家用?!?
我點點頭,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出來,見小陶和卓英也跑到雨中嬉戲了,炎宇上來到房間里打坐。
我蹲在南宮振身邊,看著他將玉石磨砂、拋光,看看樣子,小心地放到盒子里,盒子里已經(jīng)放了各種玉釵。 “姑娘叫什么名字?要是喜歡在下雕的玉,可以送一只給你,刻上你的名字?!?
“我叫云容,我已經(jīng)有一只玉釵了,只是進山有些麻煩就沒戴。你能給我刻上名字嗎?”我掏出鏤空雕花玉釵給他,他看我一眼。
“姑娘真是和在下有緣,這只釵就是我雕的?,F(xiàn)在就可以給你刻上名字?!?
“真的?這是鎮(zhèn)上買的,太湊巧了。別刻我的名字,刻‘易?!瘍蓚€字。”我拉出他的手,在手心寫下那兩個字,他點點頭。
秋嵐扶著墻走過來,“屋子里太悶了,還是出來坐坐?!?
我扶她坐下,雨中的三人進屋,滿身滴水,劍放在地上發(fā)出金屬響聲附和著笑聲。
“怎么樣,是不是在雨里也很好玩?”我問小陶。
小陶抬起袖子撒我一臉水,快速跑回屋里,秋嵐看著我們笑笑。
“姑娘總能想出新奇的玩兒法讓大家高興?!?
“是啊,人生苦短,為何不在在一起的時候多做一些快樂的事,任性點呢。所有的懂事只不過是為了別人而活罷了,這是我父,”我停頓了一下,“我父親告訴我的?!?/p>
我轉身看南宮振刻字,秋嵐的眼眸在背后閃爍了一下。
和鈴的身影在雨中慢慢浮現(xiàn),她放下背簍和斗笠,到屋里端了一張竹椅到背簍旁邊,開始清理草藥。南宮振抬頭看一眼外面的單薄身影,將玉釵打磨光滑遞給我。
兩人長久地相伴在身邊,真的可以好默契。
“我的夫人向來不喜言語,你們慢慢就習慣了?!蹦蠈m振低頭笑著說。
我搖搖頭,“常羨人間雕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自作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萬里歸來年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試問嶺南應不好?(取自《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南宮振的手顫了一下,和鈴將草藥抱在手中仔細聽著,我唱完最后一句,“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
“云容姑娘真是文武雙全,這首曲是自己作的?”南宮振問道。
“送給你們夫妻,不是說了,常羨人間雕玉郎嗎?”我走到和鈴面前,她對我靦腆一笑。
“可惜我從沒有唱過歌,更別說自己做曲了?!焙外彽穆曇魷厝岬统?,正和她的面容相映。
我干脆坐下幫她打理草藥,全是祛炎鎮(zhèn)咳的柴胡和半夏,我看看南宮振,剛才又猛咳了一會兒。
“我可以教你呀,你的聲音這么好聽?!?
和鈴笑著搖搖頭,脖子上的鈴鐺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著,和森林中遇到的金華貓的鈴鐺一模一樣。炎宇從房間里走出來倒水,和鈴起身將藥材放進桶里離開。
“剛才是誰在唱?再來一首?!避庌@攸寧散著頭發(fā)吊兒郎當?shù)貋淼教梦荨?
我不說話,他走到我面前左右擋住我的去路,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們兩兩相望心中一絲悸動閃過,軒轅攸寧說道,“你個小寡婦,別以為不知道是你唱的,再給爺唱那晚在春滿樓的曲子?!?
易睿從房間出來,聽到此話皺著眉頭,秋嵐不知所以,我把他的手打下來,“你是不是又欠抽了,變態(tài)?”
南宮振對軒轅攸寧說,“公子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云容姑娘?”
我笑著對南宮振說,“振公子,我沒事,他平時就這樣鬧著玩兒的。”
中午炎宇悄悄跑到廚房幫和鈴做飯,實際是打探和鈴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