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里光線昏暗,人聲嘈雜,這里的老板是唯一歡迎我的人。
每次一來,老板都說今天您紅光滿面,福星高照,一定會贏大錢的。
每次走的時候,老板都會說沒關系,您是誰啊,全薊城沒哪個女子有您這般美貌和權勢,您改日來一盤就全贏回來了。
叫流云的侍衛(wèi)給了我九天攬月的房契,一日過后,我順利地輸掉了房契。
我借酒澆愁,愁更愁,半醉半醒中被侍衛(wèi)抬到一條巷子里。
我流云,我記得這不是回北門侯府的路吧?
流云是,王上聽說您一個人住在侯府害怕,給您新安排了一處別院。
我是嗎?那我還真要感謝他了。
進了宅院,侍婢幫我梳洗,我躺在溫暖的浴池中喝酒。我將一滴血滴到腿上,以免變出人魚紅尾,把侍婢嚇跑。
侍婢反而覺得我是在自虐,便開導我。
侍婢夫人不必擔心,侯爺的事情王上已經派人追查,燕國良才遍地很快就會幫你找到的。
我那自然是好。
若是找到還活著最好,若是找到是一具尸體,我就印證了天下人給我扣的‘紅顏禍水’、‘禍國妖姬’,我該如何再繼續(xù)活在這世上?還是不生不死,永存天地!
我更希望就這樣保持失蹤的狀態(tài),不要讓我再聽到壞消息了。
喝完燕國特產的高粱酒,胃里一陣火熱。
我好烈。
我穿上睡袍,走進房間,里面的地板都鋪上了一層毛毯,因為有公輸家的機關術做供暖,房間里甚是溫暖,床榻也就墊了在地板上。
侍婢吹了蠟燭,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醒過來,一陣奇妙的香氛飄蕩,有點像水果,又有點像茶葉。
我從床榻上起身,走到桌前,果盤里的水果未動,葡萄、蘋果和柑橘整齊地擺放著,茶壺里的茶葉是竹葉青,我倒了一口喝。
忽然想到燕國的春天哪里來的葡萄?竹葉青是蜀國的貢茶,燕昭王也太大方了一點。
一陣風起,一個赤身男子突然從身后抱住我,透過睡袍就能感受到背后健壯的胸肌和結實的臂膀。
我用手肘向后一戳,戳了個空。
我你是誰?!
我掙扎起來,將大腿束帶里的匕首刺向男子,卻被措不及防地重重扇了一耳光,倒在鋪著毛毯的地板上,手臂撞到桌子,桌上的水果紛紛掉落下來。
男子立刻壓到我身上,將我的兩手控制住,匕首被扔到了門口,就地安排了我,然后握住我的腳踝將我拖拽到床榻上。
我已身心俱疲,失去尊嚴,失去了至親好友,失去了愛人,如今連僅有的貞操也沒了。
見他拿起了皮鞭,我將他撲倒奪過皮鞭,狠狠地鞭策他的前胸后背,將自己的憤怒和不如意發(fā)泄在他身上,男子倒是也不拒絕,仿佛越暴力越讓他興奮。
這就是一場夢。是的,我喝醉了,來到了這場夢里,那就盡情宣泄吧。
皮鞭用完,我坐到他的胯上掐住他的脖子,做出《花營錦陣》中望海潮的體姿,漸漸地他的臉上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我你在流淚?
男子搖搖頭。
我疼嗎?
男子將雙手摟住我的肩膀,兩人緊緊相擁。
除了欲望達到頂點的低吼和嗚咽,男子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是個小啞巴。
我你可知我是誰?
男子在黑暗中點頭。
我我可是臭名昭著的紅顏禍水,難不成你是燕昭王姬職特意派來陪我消遣寂寞的男倌?
男子再次點頭。
我摸摸他的頭發(fā),雙手捧住他的臉,在腦海中想象著他長什么樣子-眉骨突出,額頭略寬而不高,鼻子挺而大,嘴唇薄。
鼻子主欲,嘴唇主情,他是個薄情多欲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