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真是聰慧。”吳防先拱手說道,“我是聽師傅說,帝獄里送飯這個差事缺人手,就來了興致,也想看看這神秘的帝獄到底什么樣?”
江凱“噗”地笑了一聲,一雙斗雞眼緊緊盯著吳防:“喲!高上,你這個徒弟倒是有點意思??墒?,有一點兒我必須要說明喲,這送飯的活兒,沒多少工錢,可不要嫌棄呀!”
“無妨無妨,我們不圖錢!”不知怎么,這句話在三人下意識的反應(yīng)中一齊說了出來,順溜得像一起排練過似的。
“都很積極嘛!”江凱夸贊了一句。雖然表面未答,三人卻都知道這事十有八九成了。
江凱捋著短小的紅胡須高聲道:“我從小天生異象,沒有人愿與我作伴,就連成了將軍,手下也是常常躲我??筛呱暇筒灰粯?,首次見面就對我非常熱情,別的侍人見我都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他卻還給我推拿。今見到兩個徒弟,也都不曾露出驚奇之色,果真師出高上,有高上之本性!這種忙,我能不幫?”說罷,揚手起身,大步進(jìn)了一座小門里。
吳防對二人豎起大拇指,示意很成功,又輕聲笑道:“高上,你有兩下子嘛!推拿還真像樣,下次也給我推一次!”
高上也回頭笑道,拍了拍胸膛:“前幾年干過推拿行業(yè),可不是白干的。”
蘇成章一臉平直無色,聽聞腳步聲越來越近,趕快阻止二人的談話:“快回來了,趕快站好,戲還沒演完,不能前功盡棄!”一句話像個大哥哥在教訓(xùn)兩個調(diào)皮頑童一樣。
這時,門“吱呀”開了。換了一身衣服的江凱兩手捧著兩塊很重的銅牌走出來,一邊說一邊拿給三人看:“這兩塊銅牌是帝獄送飯差事的門牌,明天只要拿給守門禁軍看,就能進(jìn)入帝獄,就是...”
“怎么了?”高上疑問。
“就是帝獄中氣味腐臭,第一次進(jìn)入可能會有些不適?!?/p>
“不怕!”吳防昂首精神道,“認(rèn)領(lǐng)了這件差事,自然不要怕苦!只要找到...”
吳防差點露餡兒,還是蘇成章反應(yīng)快速,連忙掐了一下他的手,沒讓他繼續(xù)往下說。
為了避免尷尬,吳防靈機一動,接著說了下去:“只要能找到送飯的規(guī)定地點與牢房的具體位置,就應(yīng)該沒什么難的?!睙o縫銜接,一句快露餡的話竟被他巧妙圓了回來。
“對對對,說的極是!”高上也笑了笑,將那處蒙混過關(guān)。
“只是...”在場只有蘇成章皺著眉,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他總能敏銳觀察到別人察覺不到的細(xì)微之處。他善于聽人發(fā)言,自己會在眾人言語中找到一處不清楚地地方,問個究竟。對細(xì)節(jié)的靈敏,使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事情說不通。
“只是這飯由誰做?在哪里取飯?又需幾時完成?早飯到晚飯是否都送?分別是哪些時辰?”蘇成章問道。這一連串的問題,想必是他深思熟慮的了。
江凱看著這個不茍言笑的俊氣青年,沒想到他會說出如此細(xì)密之問,一時咂舌,顫顫巍巍道:“飯...飯,這個我不太負(fù)責(zé),所以也不太了解,由...由專門的人說吧?!彼D(zhuǎn)頭大吼一聲:“小恪,你來說!”
只見一名瘦下青年跑過來,作揖道:“每日送三次,早晨卯時來帝獄門口等候。飯送到后,根據(jù)具體牢房分飯,分完就可以走了?!?/p>
“謝了?!碧K成章對青年拱手還禮,轉(zhuǎn)身接過兩塊銅牌,深深一躬,“謝大將軍,流程我已知曉,只剩您吩咐了。”
“那就明日開始吧!”江凱爽口答應(yīng),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對小恪道:“送他們?nèi)齻€走吧”。
小恪低頭“是”了一聲,把三人領(lǐng)出了門外??粗麄兊谋秤?,江凱微微一笑:“一個聰敏過人,一個嚴(yán)謹(jǐn)穩(wěn)重。高上,你可是賺大了呀!”
出了大門,三人一齊向小恪道別。小恪還提醒道:“明日一早,我會在帝獄門口等你們,切記不能遲到。對了,我全名叫沈恪?!?/p>
“好,明日見!”吳防擺擺手,拉著二人大步離開了。
“太棒了!大功告成!配合如此默契,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吳防和二人激動拍掌后,又是一陣歡呼,“雖說那個江凱一臉怪相,不過也算個講義氣的人,不壞,你以后可以多與他交往,做朋友!”
“做朋友?恐怕以后連正常關(guān)系都維持不了嘍!或許還要成為敵人!”高上嘆了口氣。
“這...這是為何?”
“你還不明白嗎?本次他好意讓咱們送飯,而我們是去救人,讓他知道了,不得氣死?他肯定會恨死我的,說我辜負(fù)了他的好心,去干一些掉腦袋的事...”高上搖搖頭,終于不說了。
“一個好兄弟就毀在我手里了?”吳防顯然有些后悔,突然覺得自己得精心謀劃成了斷絕二人友誼的長刀。
“那,這...”吳防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好,是為了得到線索,讓高上失去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還是為了高上選擇成功一大半的計劃?他從來沒有這么糾結(ji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