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會傷害到高上,好不容易遇到的朋友卻會與他為敵,高上的口碑也從此敗壞;若我助高上,只能放棄快成功的計劃,真是兩難也!”吳防兀自喃喃,一時無法抉擇。
“算了吧?!眳欠老肓似?,只好嘆了口氣,低頭道,“線索不找也罷,或許還有別的更有利的新線索,賀未平不是唯一。朋友卻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了,高上你就好好珍惜吧。”
“不!”一旁的高上用堅定的語氣拒絕了,“我的口碑什么時候好過,過去是小偷,還不是公子點明了我?我的損失不大,你的損失才大。不去復仇,如何讓吳家死去的人含笑九泉?難道只能講一句‘我對不起你們嗎?’”
猛然,吳防緊緊抱住肥大的高上,心頭疼痛地仿佛在滴血,一陣悲涼。他抬起頭,握住高上黝黑雙手,濕潤的雙眸已有輕輕血絲。
“高上,你是我的大恩人,請受我一拜?!痹捯魟偮?,只見吳防單膝跪地。
高上手忙腳亂,著急拉起他道:“這...這怎么行?吳公子快請起!”
春風瑟瑟,微風透著誘人的香味來回飄蕩,纏繞著天上的白云一同飛向遠方......
三人回到客棧,都互相分析了如何更加快速、有效地解救賀未平。認真謹慎的蘇成章認為應(yīng)當先用幾天時間熟悉帝獄的地形與禁軍走動的路線圖,以便逃跑時不被發(fā)現(xiàn)。吳防卻覺得過于浪費時間,應(yīng)該想辦法拿到鑰匙后趁沒人直接開逃,一次即可,不需要那么麻煩,來回折騰好幾天。二人愈吵愈烈,都堅持自己的觀點,一時高上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兩...兩位公子?!备呱辖K于開口勸道,“我認為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其實可以結(jié)合一下。向沈恪問到鑰匙,在第一次送飯時多多注意,時間可以待得長一點兒。到時我去把幾位禁軍引走,你們趁機解救就行了?!?/p>
“妙??!”吳防聽完后拍案大叫,“辦法結(jié)合,既謹慎又快,只用一天就可解救成功,這個方法妙!”
三人又一起詳細研究了如何引走禁軍、如何打聽情況等重要細節(jié)。悠忽之間,天漸漸黑了下來。吳防最是激動,大聲說道:“這一天我等很久了,父親、母親、大哥、小妹,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次日清晨,三人換上了昨日沈恪分發(fā)的侍服,一身土棕色上衣,一條長黑褲,一頂棕色的帽子,就這樣出發(fā)了。
精瘦的沈恪早在帝獄大門前等候了,見到三人來,拿起地上的三只桶,一一遞給他們?!斑@時一會兒你們要送飯的桶?!鄙蜚〗榻B道:“吳祈光,你負責三號牢房,牢犯‘無名’?!?/p>
“無名?這犯人真沒名字?”吳防不解。
“其實,說來也怪。這無名犯頭戴鐵盔,至今都不知長什么樣。對了,他還越過一次獄,可把江凱氣壞了!”沈恪解釋道。
“頭盔?越獄?”吳防小聲對蘇成章說道,“這不是黑衣道士講的故事嗎?”
蘇成章沒有理會,鄭重問道:“我與高上的呢?”
“哦,對了?!鄙蜚≈赶蚰就吧系臄?shù)字,“高上九號,犯人蘇間;你是十二號,犯人賀未平?!?/p>
突然聽到了“賀未平”三個字,吳防蘇成章心頭都猛然一顫。見蘇成章沒有說話,沈恪笑著說:“原來蘇洋如此高冷!”
“他不是高冷,是慢熱!其實他私底下話很多,比如昨晚與我爭辯...”吳防睜大眼睛,裝模作樣。
蘇成章趕忙假咳一聲,雙耳一紅,嚴厲地說道:“別聽他亂說,對了,還是說正事吧,這帝獄為何如此神秘?我們剛剛走了好久才到。還有,能不能講一講帝獄的地形?”
“當然可以!”沈恪領(lǐng)著三人進了大門,指指點點道,“因為犯人全是有身份的原因,這帝獄可是四面環(huán)水,荊條滿布,一般人進不來。禁軍會來回換崗,哨聲為令,一切都聽江凱安排。帝獄里面只有一條大寬道,兩邊全是犯人,犯人身上帶著鐵鏈,吃飯的時候可以摘下?!薄揪唧w詳情可看‘帝獄 影子’【上】】
“如此嚴密,我還真是第一次見?!眳欠栏袊@道,“來這里當犯人,一定生不如死吧!”
過了一會兒,一扇黑漆漆的巨大鐵門隆隆打開,一條華麗紅毯迎面鋪了過來。聽的三聲哨響,一隊禁軍有序撤離,另一隊新的隊伍緊緊跟上,站立在紅毯兩旁。
“開飯了?!彪S著一聲長喊,帝獄里的犯人一陣歡呼,好像是期盼已久。更重要的是,他們終于有一點兒時間不被鐵鏈束縛,獲取一絲自由。這時,十來名送飯侍人與吳防他們?nèi)藭?,一起進入了蘇東流口中所說的“進去就出不來的”巨型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