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盡全身力氣趕回青云莊,卻發(fā)覺渾身都不對勁,憑內(nèi)力解毒也是徒勞。
兩三天的路程耽擱了七八天,直到站在青云山下,她已是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只剩一雙眼睛越發(fā)明亮有神。
慕明晚還未踏進(jìn)莊門,卻見莊里張燈結(jié)彩,大紅一片,不由怔愣當(dāng)場。
青云莊何曾這樣熱鬧過,不知所為何事?慕明晚這般想著,卻漸漸泛起不好的預(yù)感。
不會(huì)的,他說過要等我回來,決不會(huì)出爾反爾,一定是別的事!
踉蹌的腳步卻急不可耐的想去一探究竟。
莊門大開,賓客來來往往,絡(luò)繹不絕。
慕明晚正想進(jìn)門,卻被人激動(dòng)的抓住手腕。
小師妹?
慕明晚看著小師妹在她面前喊叫,卻什么也聽不見。
慕明晚用手指指耳朵和嘴巴,搖了搖頭。
溫小蝶小嘴一癟,就要哭。
慕明晚連連擺手,焦急的左顧右盼,想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
溫小蝶將她帶到流云堂外,擠開人群朝里指了指。
一對新人正在拜堂成親,當(dāng)司儀喊夫妻對拜時(shí),那張支撐她從暗礁險(xiǎn)灘中逃離,從千里之外歸來的熟悉面容,正身穿喜服,與另一名身形頗似柳師妹的女子綈結(jié)良緣。
司儀朗聲道:“禮成!”
古逸玄轉(zhuǎn)過身朝眾賓客拱手道謝。
慕明晚站在角落處木然的看著,面無表情。
美夢終究是美夢,只有傻子才會(huì)相信會(huì)變成真的。明明沒有希望,你為什么要騙我呢?為什么要讓我一顆真心付諸東流,等到最后竟連一絲悲傷也不能流露……
夏日陽光明媚,慕明晚僵直著身形來到朔泉閣,將門上的封條撕碎,闖了進(jìn)去。
師父,沒有您陪著徒兒練劍,徒兒的劍術(shù)也荒廢了。
慕明晚撫摸著古敬清留下的劍譜,任由淚水一滴一滴落在破舊泛黃的紙頁上。
徒兒空有滿身武功,既拿不回不死令,也報(bào)不了您的仇。如今只剩徒兒孤單一人活在這世上,滿心疲憊。
徒兒累了……
她輕輕將劍譜放回,走到案桌附近,將石壁緩緩敲擊三下,案桌下第三方石板打開后,露出黑森森的密室。
師父,您在天有靈不要責(zé)怪徒兒,等徒兒大事告成后再來向您請罪。
慕明晚默念著,一縱身跳了下去。
七天后,她恢復(fù)了原樣,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宣布閉關(guān),隨后將朔泉閣大門緊閉,連聞詢而來的古逸玄也被擋在了門外。
日子一天天,一月月消逝。
一年后,青云莊中又迎來一樁喜事,古莊主的干妹妹遠(yuǎn)嫁西域,古莊主贈(zèng)予紅妝十里,朱漆髹金,隊(duì)伍浩浩蕩蕩,宛若披紅金龍。
只是誰也看不見,花轎中的新娘早已哭紅了雙眼。
又過了兩年,慕明晚神功大成,當(dāng)她走出朔泉閣時(shí),青云山上原本燦爛晴朗的天空瞬間狂風(fēng)大作,黑云壓頂。
眾人還來不及驚訝,只見一臉蒼白,卻身穿紅衣的慕明晚,緩緩走到他們眼中。
眾人不由得紛紛打起冷顫,如此情形下只有四個(gè)字能形容:妖邪至極
她越走近,他們退的越遠(yuǎn)。
慕明晚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有趣,當(dāng)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么?
無休無止時(shí),有一人迎面而來,一身黑衣?lián)踉谒砬啊?/p>
慕明晚收回腳步,目不斜視的看著他。
古逸玄問道:“這三年你在朔泉閣里做什么?”
慕明晚淡淡道:“練功?!?/p>
“什么功?”
“……你無需知道?!?/p>
古逸玄一雙鳳眼死死將她盯住,咬牙道:“你偷偷練了赤瞳神功是不是?”
慕明晚見他猜出,也不隱瞞:“是呀?!?/p>
古逸玄一張俊臉?biāo)查g難看起來,怒道:“你為什么要練那等邪功?你忘了我爹是怎么死的嗎?!”
慕明晚笑道:“我沒忘,師父因我而死,自有我去為他報(bào)仇,不死令因我而失,也該由我奪回。這不是你說的嗎?”
古逸玄愕然,放軟了語氣:“三年前我何曾說過那些混賬話?”
“你若沒有說,柳師妹豈會(huì)得知不死令的前因后果?”
“你不信我?我找她回來對峙!”
慕明晚大感不耐,無心再與他糾纏,心底卻隱隱生出一股殺意。
她有些慌亂,冷冷道:“你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別再來煩我。”
古逸玄猶如被人當(dāng)頭澆下一盆冷水,狼狽不堪:“你……你什么意思?”
全身血液仿佛都在倒流,身體不受控制般叫囂著狂虐殺戮,慕明晚死死忍耐著,右手卻失去控制狠狠打向一旁。
“轟隆?!?/p>
古逸玄看著轟然倒塌的房屋,愣在了原地。
“離我遠(yuǎn)點(diǎn)?!庇采鷱难揽p中擠出幾個(gè)字后,慕明晚足尖輕點(diǎn),瞬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