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熱夏,夜間微風(fēng)習(xí)習(xí),才掃去白日里的燥熱。
卓瀾江獨身坐在屋頂之上,仰頭喝下一大口酒,卻依舊無法平靜下來。
彎月孤單,繁星閃爍,他瞇眼試圖去看清夜中閃亮,然而卻是徒勞無功。
上官芷的話還響在耳畔,擾亂他的心緒。
卓瀾江落了下風(fēng),逃出了房間,在漫漫長夜無心睡眠,最后只能飛上屋頂,以酒澆愁。
連他自己也回答不出上官芷的質(zhì)問,他的心好像變得奇怪了,為楊采薇鳴不平是原因之一,可更多的…似乎是因為他看到上官芷與潘樾的恩愛模樣。
上官芷……那個惡劣狠辣,總是對他頤指氣使的人,竟然為了潘樾寧愿做他人替身,可憐兮兮,只為了讓潘樾憐惜!
她反反復(fù)復(fù)說的恨毒了潘樾都是假話。
可為什么…他會這么在意呢?
卓瀾江自己也看不透自己了,他本以為自己厭惡上官芷這樣狠辣惡毒之人,包括他自己。
他忍不住盯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奪取過太多人的性命,早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他厭惡這樣身負(fù)罪孽的自己,包括所有身負(fù)罪孽的人。
可到底…他最終還是被這樣的人所吸引。
酒壇被卓瀾江扔了出去,落在地面應(yīng)聲而碎,殘余的酒液浸濕地面,一如上官芷不知不覺侵入了他的心。
他竟習(xí)慣了上官芷在自己身旁聒噪,無論她冷斥自己,亦或者抱怨,還是指使自己,他都習(xí)慣了。
從掌管銀雨樓以來,他一直都是孤獨的,沒有人可以陪伴他。
楊采薇雖是他的朋友,可他無法將自己在銀雨樓所經(jīng)歷的一切傾訴,但這一切在上官芷出現(xiàn)時就都變了。
他們都是身負(fù)罪孽的人,上官芷知曉他的一切,他也從未在她面前避諱過,殺人越貨,銀雨樓那些骯臟的交易他從未想過在她面前隱瞞。
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被上官芷需要,嫌棄,以至于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也這樣。
卓瀾江笑容苦澀,頭一次感覺到心不為理智所動是何種感受,他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
……
由于醉了酒,上官芷醒的晚了些,一推開門,便看到了潘樾的貼身侍衛(wèi)阿澤。
聽他所說,潘樾外出查案,才派自己最信任的侍衛(wèi)保護她。
一打聽,楊采薇也陪著一起去查案了。
上官芷禁不住輕聲嘆氣,看來潘樾的行為還是更傾向于楊采薇,她這場大戲應(yīng)當(dāng)會很快落幕。
“阿江呢?”
她又問,阿澤拱手回應(yīng),“回楊小姐,卓少主一早便出了門,說是回銀雨樓。”
“這個沒良心的?!鄙瞎佘坡犓p易走了,就這么將她一個人留在了縣衙,罵了一句。
只剩她一人,她一個人也樂得自在,借著楊采薇的身份,她翻卷宗也無人阻攔。
——
入夜。
上官芷準(zhǔn)備用晚膳時,潘樾正巧回來,一看到她,便柔了神情,勾起唇角,“采薇,我回來了?!?/p>
“潘樾,正好,一起來用膳吧,這些都是凌兒做的?!?/p>
她聞言仰起頭,露出燦爛笑容。
失而復(fù)得的喜悅感不再如昨日一般狂涌,潘樾理智恢復(fù),瞧著面前的楊采薇舉止優(yōu)雅,小口用膳,一舉一動都像極了貴家千金。
他想起昨日,與楊采薇相認(rèn)時,神色奇怪的上官芷還有卓瀾江,心頭不禁疑惑。
“怎么了,潘樾?”上官芷注意到他在跑神,于是出聲提醒。
潘樾恍然,連忙搖搖頭,“沒事,來,吃飯吧?!?/p>
……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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