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來,雖然云羅直接用強硬的態(tài)度拒絕了凌塵,但凌塵絲毫沒在意,還是一如既往地粘著他。
“師兄,你的姿勢不對哦!”
凌塵手拿樹枝從樹上躍下,朝云羅甜甜笑道:“我爹方才應該是這樣子的才對?!闭f著便拿著樹枝直接比劃起來。
沈瀟湘撇嘴道:“也沒什么不同嘛!”
楚南燕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塵世妹果然天賦異稟,只看一遍便全領會了精髓?!?/p>
一旁的楊久只靜看不語。
云羅一臉驚羨,道:“師妹,你是怎么做到的?莫不是你真的有過目不忘的天賦?”
凌塵收手笑道:“世上哪有那么多有天賦的人,見得多了,便也覺得大多功夫都大同小異。”
“切,說得倒輕巧?!?/p>
沈瀟湘撇嘴,她最討厭凌塵自以為是的樣子。道:“習武若真如你所說那般容易,豈不誰都可以當師父了!既然你這么聰明,要不你也自創(chuàng)幾招來看看!”
“瀟湘!”楚南燕攔住沈瀟湘,生怕二人又鬧起來。
“我倒是也希望見識一下塵兒自創(chuàng)的招數!”
突如其來的回應,眾人一驚,皆回頭看去,卻見東方續(xù)含笑而來,冰清玉潔緊跟其后。
“塵姑娘!”冰清玉潔喜迎而上。
“看吧!天賦異稟的人來了。”凌塵朝云羅小聲道。
隨后看了眼冰清玉潔四人,扔掉了手中樹枝,朝東方續(xù)道:“在公子面前,我可不敢班門弄斧?!?/p>
東方續(xù)依舊含笑,道:“聽說上次青蒼派來犯,塵兒就篡改了御獸術,顛倒陰陽,據說威力還不錯?!?/p>
聞言,凌塵臉色大變,道:“聽說?你聽誰說?”不由瞇眼,“你監(jiān)視我?”
“心浮氣躁,成什么樣子!”東方續(xù)一把抓住凌塵的手,道:“一個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我可沒有閑情逸致瞎操心!”
凌塵企圖掙脫掉東方續(xù)抓著她的手,卻掙脫不得,撇撇嘴道:“繞這么大一圈,公子可是來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東方續(xù)喃喃,心中卻懊惱不已。明明他說過要尊重她的,卻還是習慣了對她霸道。忙松了手,悶聲道:“不是?!?/p>
阿冰看了眼二人,道:“塵姑娘,你誤會了!公子是因為關心你才……”
“多嘴!”凌塵掃了眼阿冰,道:“你們幾個何時變得這么不守規(guī)矩了?”
四人只得低頭不做聲。
“你又何必拿她們出氣?!睎|方續(xù)嘆息,道:“也罷,既然說要尊重你,便該信你。”
這時楚南燕上前,看了眼凌塵,然后才朝東方續(xù)道:“玉面公子,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東方續(xù)應著,隨即又看向凌塵,道:“心浮氣躁易傷身,對修煉御獸術也極為不利?!?/p>
東方續(xù)知道凌塵一直都對千年巨蟒念念不忘,便道:“御獸術你已有小成,可要我助你?”
東方續(xù)的好脾氣讓凌塵也生氣不起來,情緒也漸漸平復,悶聲“嗯”了一下。想了一下又道:“可是你的傷?”
東方續(xù)淺笑,道:“已無大礙?!?/p>
凌塵看了眼楚南燕他們,似又猶豫了,還是拒絕道:“此事不急,我看你傷的很重,要不還是下次吧!”
“塵兒是怕凌莊主會怪罪嗎?”東方續(xù)看得出來凌塵的顧忌,安撫道:“我自小骨骼驚奇,那點小傷根本傷不到我。至于凌莊主那邊,我會替你說話的?!?/p>
凌塵輕輕“嗯”了一聲。
這時卻聽到楚南燕出言阻止道:“不行,玉面公子被我的冰魄劍所傷,明明才剛愈合,實在不宜過多運動?!?/p>
說著一臉憂色地看著東方續(xù)道:“公子,你要指點塵世妹我不反對,可你現在身上重傷未愈,不必急在這一時啊?!?/p>
云羅也道:“是啊,玉面公子,師妹向來不懂事,做事總是沒輕沒重的,你可不能陪著她胡鬧啊?!?/p>
東方續(xù)直直掃向云羅,道:“云羅少俠似乎一點都不看好塵兒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云羅急道,他明明是在擔心他的傷啊,要知道東方續(xù)是凌瀟肅最看重的客人,此番因凌塵打傷東方續(xù),凌瀟肅可沒少訓斥凌塵。如今他的好意竟然還被當眾曲解了。
“御獸術不同其他武學,講求心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既然諸位都在,我就當眾示范一下,若有天賦的,也可耳濡目染?!?/p>
說著,東方續(xù)看向凌塵,問道:“塵兒可準備好了?”
“他們毫無根基,你這不是在強人所難么?”凌塵道。
東方續(xù)淺笑,“你心疼他們?”
凌塵道:“不是。只是覺得你不會這么好心。”
東方續(xù)面上淡然,道:“你武學荒廢許久,今日正好可以試試你的實力?!?/p>
凌塵掃了眼眾人,抿唇道:“點到為止即可?!?/p>
“還是這么心慈手軟?!睎|方續(xù)搖頭嘆息道:“你急于求成,我雖想勸你放棄潛修御獸術,但也知你不會應我。不過我答應你,點到為止?!?/p>
“好!”凌塵道。隨后提醒云羅等人道:“公子顯少認真動武,你們且看仔細了?!?/p>
云羅等人應聲。
只見東方續(xù)取出腰間的玉簫,湊近唇邊,簫聲皺起。
眾人靜心聽著,起初并未覺得什么,也未感到殺機,一陣清風拂過,忽然天色漸變,四周樹影婆娑。
凌塵閉目塞聽,忽覺有東西向她襲來,凌塵飛身避過,待睜眼才知攻擊她的是一大片葉子。
緊接著,但凡凌塵落腳之處,周邊便有不同的攻擊之物,立于水邊就有水珠攻擊,樹上就有樹枝的攻擊,地上有就有沙石的攻擊……
盡管同東方續(xù)過招危險重重,但凌塵還是一一避過了。
“以簫聲為引,操縱萬物!”
眾人震驚不已,他們可總算是見識到傳說中的御獸術了!
東方續(xù)忽然眼神一凜,數片枝葉直朝云羅等人而去。
云羅、楚南燕、楊久三人及時避過,唯有沈瀟湘落單,嚇得慌了神。
“瀟湘!”三人驚呼。
凌塵臉色大變,閃行而至,直接擋去了沈瀟湘面前的殺機。
眾人松了口氣,本以為脫險,誰知一陣沙塵襲來,凌塵大呼不妙,默念了聲口訣,便見又一道沙墻與之相擊而去。
東方續(xù)勾唇一笑,簫聲未停。只見凌塵念起的那堵沙墻瞬間倒塌,沙塵而至,凌塵嚇得緊閉雙眼……
“師妹!”
“凌塵!”
“世妹!”
眾人驚呼。
簫聲驟停,沙塵瞬間消散,一切又恢復平靜,仿若一切都并未發(fā)生。
凌塵睜眼,發(fā)現東方續(xù)已至她面前,朝她伸手。
凌塵嚇得腿都軟了,還以為是方才激怒了東方續(xù)。一把打開東方續(xù)的手,不快道:“你覺得這樣子很好玩嗎?”
“也不稱我為公子了。怎么?嚇到你了?”
見凌塵半晌起不起,東方續(xù)面上含笑,直接扶起凌塵,道:“你方才的御獸術駕馭得不錯,只可惜道行淺了點,記得多練!”
“公子開玩笑也非得這么認真嗎?你知不知道瀟湘她……”凌塵急道,轉而抿唇不語。
“沒想到塵兒也會關心人?!睎|方續(xù)笑了笑,道:“你跟我來,我有話同你講?!闭f完便直接朝一邊走去。
凌塵看了眼眾人,交代一旁的冰清玉潔指點眾人習武便直接隨東方續(xù)一道走了。
水光瀲滟處,樹下一佳人,此情此景似曾相識,恍若回到當初那個時候……
凌塵不由緊了緊拳。
“最近過得好嗎?”東方續(xù)回頭看向凌塵。
凌塵一愣,笑道:“少主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這么問?”
東方續(xù)神色復雜地看著凌塵,也不怕凌塵故作糊涂,道:“當初的事,我知道你恨我,怕我卻又不敢反抗我。于我而言,你從來都不是什么利器,當初之事,好比一道鴻溝生疏你我,可我卻不后悔那么做。我不管絕情門迷陣中你看到了什么,也不管你會如何提防我,在我面前,你大可活的坦蕩些?!?/p>
凌塵臉色突變,卸去往日的尊卑之態(tài),咬牙切齒道:“你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么高傲,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自以為可以掌控一切,將人玩弄于鼓掌卻從不需遵循旁人意見,眾星捧月的你是不是覺得很有優(yōu)越感???”
東方續(xù)苦笑道:“這些心里話,塵兒憋了好久了吧?”
凌塵道:“沒錯!你是主我是仆,你自小便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而我卻卑至塵埃,所以我很早就想問你了。是不是我的命在你眼中就不是命,活該任你踐踏?我也是有尊嚴的,憑什么你說你懂我,就剝奪了我所有的偽裝?憑什么你一句護我就要我對你感恩戴德?呵呵……”
凌塵苦笑,淚水卻是止不住流了出來,她拼命敲打東方續(xù)的胸口,情緒明顯失控?!澳阒恢镭憹崒σ粋€女孩子有多重要?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怎么可以那么對我?嗚嗚嗚嗚……”
東方續(xù)將凌塵緊緊抱在懷中,萬分心疼道:“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塵兒!我會護你,我會永遠護你!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