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幾杯啤酒下肚后,漸漸打開話匣子,大致結合起來的意思是:教育古家軒和后雨音要好好學習,一定要考個好大學,不能當農民,農民很吃苦。
古家軒都一一應承著,而后雨音則聽得很認真,甚至連筷子都不敢動一下,古家軒笑笑,朝她碗里夾了塊肉片,小聲對她說,“邊吃邊聽就可以了。”
后雨音繃緊的神經才算是松懈下來,拿起筷子慢慢吃飯。
嗯——肉真香!
再夾一塊。
這邊余夕善一記白眼仍給古家軒,“你是來蹭飯的,少吃一點啊?!?/p>
古家軒不好意思的笑笑,忙把盛肉的碗推到余夕善身邊說,“您多吃點?!?/p>
見狀,余父后又將話鋒又轉向自己的女兒,這次的談話沒有針尖對麥芒,反倒是語重心長。
他說:你一定要好好跟著兩位同學學習,把成績搞上去,才能考上好大學。
余夕善只默默的吃著飯,從頭至尾都沒有回應一聲。
午飯結束后,余父和余母僅休息了半個小時,便又下田去了,古家軒也跟著余父,但被余父拒絕了,只道了句,“你就在家里呆著就是了。”
看來是他上午表現得不太好啊。
于是古家軒只得郁悶的跟著余德軍完遙控車。
等余夕善折騰了大半天,后雨音才算是終于步上了正軌。
余同學最弱的一項是數學,在輔導半天函數公式后,后雨音徹底的崩潰了。
在余同學的世界里,仿佛這個公式重來就沒有存在過。
于是乎,在余德軍和古家軒一陣陣爽朗的笑聲中,她只得從頭再來……
過了許久,余夕善突然用簽字筆悄悄的敲了敲后雨音的手背,看著一旁玩遙控車玩得正起勁的古家軒說,“你了解他嗎?”
后雨音停下講解,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然后搖搖頭。
她只知,他要成為一名醫(yī)生,并正在為此努力拼搏。
“你知道嗎?他本不該屬于這里。”
見古家軒有要把視線轉移過來的樣子,余夕善忙移開視線,看著后雨音,語氣忽然變得落寞。
后雨音更懵了,她將疑問的神色投向余夕善。
輕嘆一口氣,余夕善說,“他的爸爸是最早跳出農門的高才生,在城里是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生,甚至是我們這里有人得了什么病也會去找他?!?/p>
見古家軒和弟弟走得稍微遠了些,余夕善才稍稍提高了音量,“但是,有一次,他爸爸接手了一個已回天乏力的病人,盡管在手術前給病人說了這其中的害處,簽了一大堆免責聲明,但當病人死在手術臺上的時候,他的爸爸還是受到了一系列的影響。”
余夕善的語氣變得更加落寞,“即使責任不在叔叔,但在那個沒有任何后臺的年代,被醫(yī)鬧打鬧一場后,叔叔還是被醫(yī)院除了名,最后他們一家完全被城市拋棄,不得已才回到這里?!?/p>
后雨音全身如同雷劈,驚得用手捂住嘴。她從未想過,在古家軒的身上隱藏著這么長的一道傷疤,所以他才那么拼命,那么刻苦的擠時間去師傅那里學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