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青囊阿姐!
獨孤青囊勃然色變,也顧不得聽他說什么話了,馬腹一夾,馬兒長長地嘶鳴一聲,朝著聲音處狂奔。
宇文護擰皺眉頭,低著的眼有些暗沉,還是拍馬追了上去。
#獨孤青囊阿姐!阿姐你沒事吧?
獨孤般若沒事。
通體漆黑皮的野豬橫沖直撞地追著宇文毓跑,獨孤青囊到的時候,宇文毓驚嚇之下被馬掀翻下了馬身,暈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
獨孤般若搭了一支箭在弦上,瞄準著角度。
那野豬還往暈倒的宇文毓跑,他是宇文泰的親生兒子,又是長子,就算是庶出,宇文護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他如今勢力越發(fā)大,也越發(fā)惹的人忌憚,今日宇文毓死了,明朝宇文護就要被定罪下獄了。
宇文護微微變了臉色,翻身下馬,疾沖過去,赤手空拳按住了野豬頭,牙關緊咬,雙腳都陷到了草地柔軟的泥中。
獨孤般若那一箭射出去,直釘在了野豬身上時,獨孤青囊從箭囊里抽出全部的九支箭,拉弦如彎月,九星連珠,生生穿過了野豬的身體。
這九星連珠實在是妙,那野豬傷的極重,幾乎要撐不住的宇文護感受到手上力氣驟然就是一松,小了大半,但防著垂死之際的困獸拼死一爭,一個跟頭一翻,先離了開。
誰也不曾料到,那野豬見了血,又是將死之軀,竟是突然發(fā)了狂,朝著獨孤青囊直沖過去。
還清醒著的三人的臉色齊齊變了。
宇文護吸了口氣,狠狠一閉眼,不顧得還沒恢復的力氣,一個俯跳撲過去,用蠻力把那野豬死死壓在地上,再掙扎都無濟于事。
獨孤青囊眼睛一瞇,拿了長姐馬上箭囊里的一支羽箭,朝著那還在掙扎不休的黑皮野豬脖頸上最脆弱的要害處射過去。
一箭射出,野豬口中漸漸溢出鮮血,動作也慢慢遲緩起來。
獨孤般若是個狠心并且周全的女人,不見尸體不放心,又是一把金刀扎下去,徹底扎得那野豬沒了生息。
獨孤青囊一直懸著的那口氣總算舒了出來。
這心一放下,轉頭就去憂心獨孤般若。
獨孤青囊阿姐,你還好吧?
#獨孤般若我沒事,我先帶宇文毓回去,青囊,你代我謝謝這個將軍。
獨孤般若本意是為了磨練青囊人情練達,還特地挑了宇文護這么個一看就難啃的硬骨頭做打磨璞玉的第一刀。
她不知道宇文護的心思,就更是想不到她恰恰方便了他的心思。
長者令,不可違。獨孤青囊怔了一怔,還是抿著唇點了頭。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的猶豫與點頭之間,究竟還是存在了一星半點的心思。也許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只是她下意識地不去想。
獨孤青囊好,阿姐,你回去還是找個醫(yī)師看看才放心。
獨孤般若拍了拍她的手,言語間意味深長。
#獨孤般若阿姐自己知道顧惜自己。青囊,你知道阿姐的意思,莫要辜負了。
獨孤般若居高臨下,冷眼睨一眼宇文毓,費了些力氣把人弄上了馬,馱出了獵場。
整個獵場,整片森林,只剩下獨孤青囊與宇文護兩個人以及永不停歇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