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伽羅還說、還說……讓我等他回來,娶我的那些話,根本就是說著玩兒的。
青囊從袖中抽出絲帕,為她輕輕擦拭眼角。
獨孤青囊好了,不哭啊。
青囊信了她,這是她一母同胞一手帶大的小妹,又才錯怪了她一回,心有疚意。
伽羅的戲雖只有六分,青囊待她的心卻有十分,只道她絕非輕易哭鬧的性子,見她落淚,自先寬慰,一時只是信以為真。
獨孤青囊不哭。
她柔聲哄她:
獨孤青囊那你呢?你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
#獨孤伽羅既然他不想娶我,那我就順著他好了,反正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伽羅抬起臉來,并非淚痕濕面之態(tài),眉眼神色,只眼角有些水漬,與往常也無大異。
顯然不是情囿之狀。
青囊自己為情所困,知道模樣,看得出她來,又不曾疑她,只隱隱有略覺出古怪,卻未大疑,只當是場鬧劇。
獨孤青囊嗯,我們伽羅最討人喜歡了,當然會嫁個好人家。
說到最后一句時,青囊眉眼間仍是溫柔哄人的模樣,聲卻擲地鏗然。
獨孤府最小的千金,定該有一個好的人家。
話到此處,卻是真觸動了伽羅情腸,滴下的珠淚也真了許多,浸了青囊的帕子。
獨孤伽羅可是隴西府那么遠,我真的不想嫁過去。
青囊手里動作一慢。
伽羅拉住她執(zhí)帕為她拭淚的手,蹭了蹭。
獨孤伽羅我舍不得阿爹,舍不得阿姐,舍不得你……
青囊無言。
她垂睫半晌,也只有無力地回握住她。
能有什么辦法呢?這世間事,就是有這樣太多的無奈,面子看著再光鮮,實則各人冷暖,不過各人自知而已。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輕撫了撫她的臉,被伽羅纖長的睫毛掃過手心。
獨孤青囊就算伽羅嫁了人家,也還是獨孤家的人,阿爹阿姐,自然,都還是會見的。
這話委實蒼白,青囊卻也說不出再好的來了。
獨孤青囊不哭啊。
她哄著人,自己眼角都要起了濕意。
她拾好情緒,仍是輕輕淺笑。
獨孤青囊再哭的話,等回去,就要被阿爹阿姐看出來了,還以為是三姐欺負呢,是不是???嗯,伽羅才說要想我,就當為了三姐,不哭啊。
獨孤伽羅才不會呢。
伽羅把她的帕子推回去。
獨孤伽羅我不是小孩子了,才不哭。
青囊收起帕子,斂了斂眸,只是微笑。
獨孤青囊嗯。
真不防這么一遭,這一席話下來,雖有傷情,倒也有個好處,反正青囊此刻是無心再究查宇文邕的事了,竟也真給兩人瞞了去。
獨孤青囊冬賦。
天邊的云浪翻滾著,今兒晴好,因先前伽羅催得急,這天光也尚早,料不過是巳時。
青囊撩起轎簾瞧了眼,揚聲喚車外的侍婢。
冬賦姑娘。
冬賦即刻應答。
青囊吩咐道:
獨孤青囊回獨孤府。
#冬賦是。
青囊又瞧了瞧,從天邊微微轉了轉目光,望見那為宇文邕攔下了御前人的府邸。
許是快到了正午,日光十分明亮,甚至有些強烈的晃眼。青囊恍了恍,放下了轎簾。
馬車駛離了太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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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斷更這么久,但學生黨實在是,??^??,大家將就著看吧。